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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聽仿佛聽到一個笑話,他簡簡單單的說道:“不可能?!?/br> 話音剛落,只見人影一閃,宋嘉言便到了眼前,五指伸出直抓住陸聽的脖子。 陸聽受刑數日,又沒有進食,身體沒什么力氣,躲閃不及,被他扣住了咽喉。 宋嘉言的眸子里翻涌著戾氣,他咬牙道:“你信不信,本王殺了你?!?/br> 陸聽不以為然道:“你殺了我,也還是會有別的人將宋姮迎回西靖,不管你怎么做,都改變不了將宋姮的身世?!辈粌H如此,還會引起兩國戰爭。 魏瀾雖比西靖富庶,但是西靖卻比魏瀾武力強,若是他們一直扣押著公主,西靖的大軍就會跨過兩國邊境殺入魏瀾。 宋嘉言捏著陸聽脖子的手越收越緊,陸聽蒼白的臉漲的通紅,雙眸突出,仿佛下一秒就要從眼眶里蹦出來。 在陸聽瀕死之際,宋嘉言將他甩了出去。 等陸聽緩過來,他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這么憤怒,難道是國君西靖知道宋姮的身份了?” 宋嘉言面色黑沉:“果然是你搞的鬼?!?/br> 陸聽勾了勾唇,不否認,打他計劃用五鎮換公主回去之后,他就沒打算再藏著掖著了。 魯元魁被抓之后,他并沒袖手旁觀,他讓人混入了大理寺,得知其中一個獄卒,竟然和太子身邊的太監有所往來,他派出去的人便故意在那獄卒面前故意說魯元魁等人長得奇奇怪怪的。 那獄卒本就一直被太子身邊的太監利用卻不自知,和李問在喝酒時,便將這事情說出去了,而李問也機敏,很快便將事情告訴了太子,太子并非那些下面沒見過世面的人,一聽就聽出點別的意味來,然后便制造了這場事端。 陸聽面不改色道:“你放了我,讓我出去,只有我才能解決這件事?!?/br> 宋嘉言無計可施,他雖然恨不得將陸聽碎尸萬段,可他也知道自己不能殺他。 他愛宋姮,想要她一輩子都留在自己身邊,可他更希望她活著,只有活著才有機會。 宋嘉言妥協了,他放了陸聽。 宋嘉言回到書房里,靜靜地坐了一個時辰。 一個時辰后,他提筆在紙上寫上了休書二字。 才剛寫完,他便擱下筆,將紙揉成一團。 再次提筆卻寫不出半個字。 又是一個不眠之夜。 次日,小壯子奉命來楚王府討要楚王給宋姮的休書,被宋嘉言一腳給躥出去,隨后宋嘉言便入宮請罪。 元箴帝見他不肯寫休書,氣的不輕,讓他跪在宣政殿外好好反省。 這是宋姮在牢里待的第三天,詔獄是魏瀾最可怕的地方,她在牢里雖沒有受刑,但卻總是聞到一股子血腥味,錦衣衛時不時的拖著血淋淋的人從她眼前經過,宋姮心里發怵,夜里也頻頻做噩夢被驚醒,整個人都消瘦了不少。 而許姨娘和林氏也不知被關到哪里去了,她身邊竟然連個相互安慰的人也沒有。 此刻她蜷縮在牢房內,聽到一陣腳步聲,她眼皮一抬,看到一個手執拂塵的人出現在她面前。 是元箴帝身邊的劉四。 劉四叫了聲:“宋姮姑娘?!?/br> 宋姮站起來,朝他走過去。 劉四打量了一眼宋姮,眼底透著一絲憐憫,暗道一聲:“可惜?!?/br> 宋姮道:“劉公公找我何事?” 劉四也沒拐彎抹角,他道:“姑娘,咱家是奉皇上旨意來的,四姑娘也知道,皇上對楚王甚是器重,姑娘應該也不想因為自己的緣故連累楚王,影響他的前程吧?” 宋姮不傻,聽得懂劉四的意思,宋姮的手掐了掐掌心,她道:“請公公轉告皇上,罪婦知道該怎么做?!?/br> 劉四道了聲:“這就好?!北阕吡?。 宋嘉言在宣政殿外跪到天黑,終于等到劉四從里面出來。 此時天已經下雨了,宋嘉言被淋了一身濕,劉四將傘撐在他頭頂上道:“楚王殿下,您這又是何苦,皇上也都是為您好?!?/br> 宋嘉言不語。 劉四只好轉身進去。 這場雨越下越大,到后面竟有潑瓢之勢,劉四再次出來時,發現人已經倒在地上,他驚呼一聲:“楚王殿下……” 宋嘉言次淋了半日的雨,發了高燒,鳴箏給他灌了一大碗藥,才將燒給退了。 次日醒來,發現自己已經回到王府,宋嘉言掀起被子起身就往外面走,鳴箏攔不住只得跟上去。 聽說宋嘉言要去詔獄,鳴箏要人去將馬車駕來,宋嘉言嫌麻煩,便騎著馬一路狂奔。 他在詔獄大門口翻身下馬,這次他是打算硬闖進去,可出乎意料,詔獄的人并沒有攔他,宋嘉言沒有多想,便快步走入。 宋姮正坐在草堆上,她手里拿著一張紙,她將上頭的字又重新的看了片刻,終究是將指間放在齒間狠狠的咬下去。 她蹙著眉,將手指按在那張紙上。 又重新將紙藏入自己的袖中。 忽然間,眼簾內出現一抹象牙白袍擺,宋姮還以為自己是眼花了,她抬起眼皮,看到如圭如玉的男人就現在牢門外。 男人一雙鳳眼正滿含心疼的看著她。 他喊了聲:“姮兒?!?/br> 宋姮這才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她朝他奔過去,她紅著眼道:“真的是你?!?/br> 她原本想要伸出手去撫一撫他的臉,可忽然想到什么,手在伸出的時候卻頓住了,隨后又緩緩垂落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