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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見宋皇后誤會了,連忙跟她解釋道:“母后多慮了,兒子只是懷疑她的身世,母后可知她的生父是誰?” 皇后見他問這個,久遠的記憶被拉扯回來,宋姮的母親是白茉兒,昔日的震國大將軍之女,大將軍死后,白茉兒被養在宋家,等白茉兒長大,宋星河便對她生出了男女之情,若不是太夫人不肯解除與趙家的婚約,宋星河大概真的會跟白茉兒在一起。 后來白茉兒竟然跟一個做生意的男人走了,多年杳無音訊,后來宋星河帶回來一個小姑娘,說是媚姨娘生的,當時她雖懷疑宋姮的身份,但想著不管是真是假,既然宋星河刻意幫她掩藏身世,自然是不想讓旁人知道,而且那時候宋星河已經成了首輔,她想要娘家人幫襯,便也沒有刻意去調查宋姮的身世,反倒對宋姮寵愛有加,可誰知宋星河不想再走宋老太爺的老路,根本不想參與奪嫡,她拉攏宋家這么多年,費了不知多少心思,全部都喂了狗。 皇后道:“她的生父本宮也不知,只知道是一個從西邊來的富商?!?/br> 那白茉兒生性跳脫,無父無母,也無拘無束,平日里到處游歷,三教九流的朋友一大堆,隨便找個人嫁了也并不讓人意外。 太子目光一沉道:“西邊來的,有沒有可能是西靖人?” 宋皇后被他的想法嚇了一跳,她道:“西靖人,不可能吧?” 皇后的反應在太子的意料之中,太子也知道這種想法有些瘋狂,畢竟白茉兒的爹娘都死于西靖人的手里,她斷然是不可能跟西靖的男人在一起的,但如果白茉兒根本不知道這個男人的真實身份呢。 太子將準備好的《西靖人物考》和宋姮的畫像拿出來,他翻出武烈皇帝那一頁,將兩幅畫像都放在宋皇后面前。 宋皇后怔了怔道:“還真有些像?!?/br> 那武烈皇帝曾被稱為西靖第一美男子,生的風光霽月,像月下仙人一般,可他的生母卻是個魏瀾卑賤的女仆,西靖人攻下魏瀾的城池之后,便在城內燒殺搶掠,這武烈皇帝的生母也被擄去了西靖,因容貌生的美,被獻給了皇帝,后來才有了武烈皇帝,可也因他有一半的魏瀾血統,年幼時受盡欺辱,導致他十分厭惡魏瀾人,登基后不僅沒對魏瀾友好,反而不斷派兵入侵魏瀾,奪走了魏瀾邊地五鎮不說,還瘋狂的屠殺魏瀾人,這也是魏瀾對西靖人恨之入骨的原因。 如今西靖的宗政皇帝是武烈皇帝的兒子。 太子短短幾句話,在皇后心里掀起了驚濤駭浪,當初宋姮來到宋府時,兩國正處于戰亂,若宋姮真的是西靖人的后代,那宋星河養了她這么多年,難免有私通敵國的嫌疑,這個罪名給他扣下來,他這個丞相位置不僅保不住,還會連累一大家子人! 如此一來,沈昭也自然會受到牽連。 皇后黯淡的眼眸中光芒閃動。 太子知道皇后在想什么,他的心跳快了幾分,自從沈昭歸來之后,他便一直被父皇打壓,好幾次他想抓沈昭的把柄都被沈昭躲掉了。 如今這件事很明顯沈昭也參與了,他擺脫不了干系。 太子急切的問道:“有沒有人見過此人?” 宋皇后道:“本宮不知,宋府或許有人見過?!蹦菚r她已經嫁人,只聽說過白茉兒嫁了個商人,卻沒真的見過。 太子稍一沉吟,便有了主意,若只是一個猜測,根本撼動不了沈昭和宋星河,他要的是確鑿的證據,所以他一定要找到能證明宋姮的生父就是西靖人。 另一頭,宋嘉言抓了那個假“陸聽”之后,送入大理寺,可無論大理寺的人如何逼供,他就是不肯招供陸聽在哪里,宋嘉言只得先離開大理寺,他回到府上時,已經天黑了。 到了院子里,他看到暖黃的燈光從窗戶紙后透出,一個纖細苗條的身影出現在窗扉上。 宋嘉言腳步加快了幾分,進了屋,他看到宋姮正坐在燈下看賬本,她擰著細細的眉,仿佛這賬冊出了問題一般。 宋嘉言朝她走過去,垂眸道:“怎么了?” 宋姮這才抬起頭來,見男人已經到了跟前,她眉頭頓時舒展開來,“你回來了?!备中÷暤谋г沟溃骸澳愕乃劫~實在太多了,我看了一整日眼睛都看乏了?!?/br> 宋嘉言嘴角緩緩溢出一絲笑,他將賬本從她手底下抽出來,擱置在一旁道:“乏了便不看了?!?/br> 說完,他將她拉起來,又問:“可用過飯了?” “不曾?!?/br> 宋嘉言見她這么晚了還未吃飯,眉心擰起來,他道:“以后我若回來晚了,就別等了?!闭f著就拉著她朝飯桌走去。 外頭的飯菜都涼了,宋嘉言又吩咐畫眉,春鶯將飯菜拿到廚房里重新熱一遍。 趁著熱菜的間隙,宋嘉言道:“你身邊只有畫眉,春鶯兩個,可還要添置幾個丫鬟?” 宋姮覺得有必要,她道:“最好能找幾個會算賬的?!?/br> 宋嘉言低低笑道:“好?!?/br> 待用了晚飯,才稍坐一會兒,宋嘉言便拉著她去了浴房,更鼓敲了一遍時,宋姮才被宋嘉言從里頭抱出來,她渾身的力氣都仿佛被抽干了一般,癱軟在涼榻上,任由宋嘉言給她擦拭身子。 宋嘉言給她擦完之后,又給她穿上衣裳,天氣炎熱,兩人就穿著單薄的衣裳躺在涼榻上。 宋嘉言支著腦袋側躺在她的身旁,眸光落在她干凈白皙的小臉上,他想起了今日那個假“陸聽”跟他說的話,他猜宋姮并不是完全不知情,因為這些人若想先帶走她,就必須讓她知道實情,陸聽并非沒有機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