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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熙巷可是富商住的地方,能住在那里的人,必定不是缺錢花的人。 宋姮還不太相信,“你說的是真的?” 姜葡道:“四姑娘若不相信,隨我去看看便知?!?/br> 陸亭此人極為狡猾,每次從白氏糧鋪出來,都會甩開追蹤之人,導致主上派出去的人都跟丟了。 這次,也是偶然,她在城中的古玩店里閑逛,居然碰到陸亭,陸亭買了東西后便走了,她塞了點銀子給送東西的伙計,那伙計回來后告訴她陸亭的住處。 次日,宋姮便跟著姜葡出門了,為了不讓人發現,她特地穿上了女裝帶上帷帽躲在陸亭家附近,等到天黑的時候,她果然看到陸亭進了那座大宅子里。 從那里回來后,宋姮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不明白陸亭為何要騙她,他靠近她到底有什么目的? 她決定問清楚這件事。 現在,她看著杵在眼前的姜葡,雖然有些尷尬,但她還是說出來,“此事是我錯了,我同你道歉?!?/br> 姜葡原本以為她刁蠻任性不講理,如今聽到她主動道歉,倒是覺得這四姑娘的性子也沒那么差,盡管如此,她仍舊面無表情,她道:“四姑娘如今已然知道他是個騙子,那便該想辦法讓他離開才是?!?/br> 宋姮點頭道:“你說的對?!?/br> 第二天,宋姮便找了陸亭說話,陸亭聽說她要辭退自己,眼底透出一絲驚訝,旋即又染上點點笑意,他問:“為什么?” 宋姮抬眸,眸光銳利,她冷著臉道:“這句話應該我問你,你接近我又是為了什么?” 陸亭沒想到她這么快就發現了,也不知自己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他臉上仍然帶著微笑,他沒有否認,道:“我接近你沒有惡意,若是我想對你怎么樣,早就動手了?!?/br> 宋姮看著他,見眼前的年輕男子嘴角噙著笑,眸光平靜,似乎面對什么都云淡風輕的從未放在心上。 陸亭在糧鋪里已經待了兩個月,但她仿佛根本看不透他。 宋姮攥緊手中的帕子,人心難測,她開始后悔當初沒有聽宋嘉言的話了。 就算他對自己沒有惡意,但也很有可能是想利用她對宋嘉言不利。 她看著他那雙青藍色的眸子,以及比魏瀾人更深刻的五官,心里堆積的疑慮此刻脫口而出:“你果真是西靖人?” 陸亭聽她提起西靖人時,眼底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抵觸,他輕嗤一聲道:“西靖人有那么可怕嗎?” 聽他親口承認了,宋姮的心涼了一截,昔年她外祖,舅父,舅母皆戰死沙場,西靖人曾屠殺了魏瀾兩座城池的百姓,后來,又搶走了魏瀾五座城池,魏瀾每一個百姓都忘不了西靖人犯下的罪孽。 她也是打心底里不喜歡西靖人。 她冷著臉道:“你既是西靖人,那我們也無話可說?!?/br> 頓了頓,她又繼續道:“看在你沒做壞事的份上,我可以不揭穿你的身份,你最好離開魏瀾,我不保證能幫你一直保守秘密?!?/br> 陸亭輕輕笑了笑,小姑娘瞧著兇,其實還挺善良的。 他忽然輕聲道:“你難道一點都不想知道自己的生父是誰?” 宋姮一怔,須臾又蹙了蹙眉,她道:“真是笑話,誰不知我的生父是宋星河?!?/br> 誰知,陸亭聽了,笑了一笑道:“你是宋星河養女之事并不是秘密,你何必再掩飾,我知道你的爹爹是誰,你愿意聽嗎?” 作者有話要說: 第九十五章 宋姮明知他目的不純,卻不由自主的將眸光投向他。 她的眼底生出的渴望難以掩飾。 她像被嚇了魔咒一般,根本說不出拒絕的話。 宋姮的指甲深深的掐入rou里,她道:“是誰,重要嗎?” 陸亭見她明明想知道,卻不肯承認,暗嘆了一聲道:“當然重要,一個人生在天地間,若是連親生父親都不知道是誰,豈非很可悲?” 宋姮抿著唇,沒有說話。 陸亭說中了她的心事,其實一直以來她并非想要回到生父身邊,她只是想知道她的父親是誰,他長的什么樣,在什么地方,過得好不好而已,哪怕他不認得自己,也無所謂。 陸亭見宋姮此刻已沒有剛才的抗拒,似愿意聽他說話了。 他從懷里取出一幅畫,將這幅畫在宋姮面前緩緩展開。 宋姮看到了畫上的女子,那女子騎在馬背上,生的很美,五官精致,英姿颯爽,正是她已逝去多年的娘親,看到這幅畫,宋姮怔忡了一會兒,道:“這幅畫,從哪里來的?” 陸亭見她已經認出自己的娘親,他平靜道:“這幅畫我從小看到大,一直掛在我養父的寢宮里,我養父說,這上頭的女子是他這輩子最愛的女人,為了這個女子,他終生未娶,這女子曾為他誕下一女,他一直都想將她們母女二人找回來,可惜這些年魏瀾,西靖兩國斷交,那女子又行蹤不定,他總是找不到她?!?/br> “這十六年來,他一直都很思念他們母女,總盼著有一天能和她們母女重聚?!?/br> 陸亭聲音低沉,不疾不徐,宋姮卻聽了渾身涼意,她沒有聽錯,剛才陸亭說了“寢宮”兩個字。 普天之下,除了皇帝之外,哪個男人會住在寢宮里? 所以,她的爹爹是……是,西靖的皇帝? 宋姮瞪大眼睛看著他,她搖頭道:“我不相信你說的話,你在撒謊?!?/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