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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勾肩搭背立在樹邊。 有的說說笑笑。 有的獨自一人沿著路邊的小花壇邊慢慢的走。 鐘寒煙剛剛招手過來這邊的那輛出租車也被一個利索的熊孩子一頭搶先鉆了進去,跑了個沒影兒。 運氣差的很。 而且她總不至于去跟一個孩子計較。 就算她想去計較也不能表現的那么明顯不是。 成長的代價是什么,就是內心蠢蠢欲動住著一個孩子,想沖動,想反抗,想斤斤計較。但那歷經風雨,磨打的堅硬軀殼卻時刻在阻止著,它們的可能。 鐘寒煙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六點十分。 過去了十分鐘,她依舊沒有打到車。 這才想起來還可以用打車軟件。伸手到包里重新將手機撈了出來,還沒劃開屏幕,就進來一通電話。 宋經理的電話。 鐘寒煙任憑電話響了一會兒沒去接,因為她知道領導打電話的原因,無非就是問走到哪兒了。 再解釋那么一會兒,耽擱的時間會更長。 于是鈴聲一停,她便翻開手機,找到了打車軟件,開始叫車。 幸好的是車子就在附近,等待時間并不長,又過了一個十分鐘后,她成功坐上了車。 開始沿著略顯擁堵的車道往前滑。 “師傅,華城酒莊,麻煩走個最快捷的路,我趕時間?!?/br> “姑娘,這個時間,想快捷可是有點難里?!彼緳Ccao著一口廣普,說話宛轉悠揚的?!安贿^放心,我會盡力啦?!?/br> “嗯,那先謝謝你了?!辩姾疅煒藴实谋狈焦媚?,普通話算的上標準。甚至到現在,英語也能流利的交談。不過回了國,似乎用處就變得不再那么重要。 兩個小時的車程。 有種跨越半座城市的感覺。 鐘寒煙被繞的有點暈,看到華城酒莊招牌的那一刻,她猶如看到了一座心心念念多時的城堡。 下車的步伐緊迫又膽怯。 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八點半,她整整遲到了一個小時。 如果這個項目因為她而談崩了,估計老板會把她給吃了。 出師不利,剛到海城就碰到這種事。 鐘寒煙有點嚴重水土不服。 此刻看酒莊的眼神都是飄的。 里面一屋子的甲方高層領導,她等下該找個什么合適的措辭,將遲到這件事,成功搪塞過去,又不讓人產生反感呢? “您好小姐!” 門口穿著制服的服務生很快上前招呼,“訂的幾號包間?我帶您過去?!?/br> 幾號包間? 鐘寒煙拿出手機翻開,微信上早有幾條新的信息未讀,是上車前打電話的宋經理發來的: [怎么不接電話?] [到哪兒了?] [今天可不敢遲到啊。房號888。] 接著是最近的兩三條: [姑奶奶八點了都!] [你怎么回事?] [我跟你說,你必須得來。數據參數什么的我可什么都不知道,老板都他媽的來了!聽說來的是他們大領導,都等著你呢!] “888?!?/br> 鐘寒煙從手機上將目光移開看向服務生,下意識淡定的脫口而出。其實內心已經跳做一團。 遲到了一個小時,鐘寒煙祈禱著他們索性已經吃完飯走了。把她忘了。但是依照宋經理宋之楊發的信息來看,他忘得可能性非常小。 “小姐里邊請?!狈丈Y貌的伸手往里面引路。 鐘寒煙跟在旁邊,走的心怦怦直跳。腦袋嗡嗡亂。 等下推門進去說什么呢? 對不起,不好意思我路上堵車了,實在不好意思。 或者,實在抱歉我來晚了。 不好意思各位,家里有點事耽擱了—— 不行不行,鐘寒煙覺得都不合適。 在她腦中轉了一千零一種道歉方式的時候,立在了802的門前。 當她在想第一千零二種的時候,服務生多事的幫她敲響一并推開了門—— 她想說,她自己可以的...... 門未完全打開,她下意識不滿意的先是看了眼服務生,接著便頭皮發緊的迎了進去。 原本談笑不斷的包間,瞬間冷場,眾人齊齊的往門口看。 鐘寒煙一眼便看到了公司幾個熟悉的面孔,包括自己的室友小林,林會,還有經理宋之楊。甚至老板都來了,中年男人,穿的西裝革履,散發諂媚笑容的臉頰,都還沒來得及塌陷。只是看到她的時候,有點晴轉多云。 入秋有點冷的天,這里還開著空調。 那一個個的笑,看上去無奈又心酸。 另外還有三男一女,鐘寒煙都不認識。 包間很大,在八樓,在商講究,寓意好,嗨唱一體的。 但看上去并不庸俗。裝潢很好,鏤空雕花,中國風的格調。但娛樂設施又很齊全。 海城這種條件,老板顯然是下了心思的。 不知道甲方爸爸喜好和偏愛,就每種元素都來了點兒。 宋經理宋之楊剛巧就坐在距離門口較近的位置,三十來歲,從來不愛穿西裝的他今天也收拾的板板整整,轉身就看到了鐘寒煙,原本笑著的臉眉頭皺起,沒等鐘寒煙開口就嚷嚷:“還不快進來!”說著轉臉沖桌子里面坐著的幾位解釋道:“不好意思啊各位,這是我們技術部的鐘小姐,說是今天家里親人突遭變故,回去盡孝來遲了一會兒,望各位見諒?!闭f完又沖聞言愣在那里的鐘寒煙招手示意:“過來,這是中禾集團的商總,把你那包放到一邊,先敬商總幾杯酒??倸w你是遲到了的。酒得喝的讓商總滿意了才行?!?/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