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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漠北聞言眸中閃過一絲詫異,收回目光瞇起眼看過人,此刻鐘寒煙已經正向面對著人,一雙棕色的眸子就這樣撞入了聞漠北的眼里,讓他有那么一瞬的若有所思。 那一閃而過的詫異,讓鐘寒煙抓了個正著,因為聽力不好,讓她對人的表情變化尤為的敏感,她已經猜到怎么回事了。 “你不是問的我們在干什么嗎?”鐘寒煙絲毫沒覺得別扭,仿佛習以為常,抬起勾著包帶的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解釋說:“不好意思,我弱聽,你離的太遠了?!闭f著又走近了幾步,“好了,這下我大概就能聽清楚了?!?/br> 聞漠北盯著那一雙眼,莫名的嗤出一聲笑,顯然始料未及。果然上帝是公平的,給了這么美的一雙眼睛,卻是...... “你就是鐘寒煙?”聞漠北聲調略略升高,耐心的將剛剛的話重復了一遍,緊接著又問:“早上被撞的,是你的車子?” 隱約的聲音傳入鐘寒煙的耳內,她嗯的應了一聲,眉頭略皺,仿佛透出了一絲意料之外的情緒,頓了兩秒方才疑惑的問了句:“你是車主?” 聞漠北沒說是,也沒說不是,低頭看了眼腕上的手表,側過身,撩起眼皮看了眼遠處,又看了眼鐘寒煙,向學校路邊停車的地方偏了偏臉,說:“走吧,過一下賠償流程?!?/br> 接著抬腳起步。 鐘寒煙隨即跟上,隨口似的問了句:“你叫陳漠北?” 聞漠北偏過臉向右后邊看了眼人,邊走邊問,“早上開我車撞你那家伙說的?” 鐘寒煙笑笑,沒承認也沒否認。 “我不姓陳,我姓聞,聞漠北?!?/br> 鐘寒煙繾綣的目光看過遠處,“漠北,名字真好聽?!?/br> 聞漠北聞言淡淡的笑出了聲,索性停下了腳步,原本因為賽事上鬧出的一些不愉快而變得嘈雜的心情莫名的一好,抽出抄在褲兜里的那只手,盯著鐘寒煙的那雙棕色的眸子,腦中的另一張臉瞬間與其完美重合,神情閃過一瞬的恍惚,斂下嘴角。 但隨即又像是回了神,眼睛清明了不少,按捺下心中的某種躁動,又將那只準備抬起的手重新抄進了褲兜里,低垂著眼皮,輕描淡寫的瞄了眼人,不緊不慢繼續往前走,沒再做聲。 - 說是隨同聞漠北這個車主一同辦手續,但是到了地方這個男人全程都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手臂支在兩腿的膝蓋上玩手機,似乎連眼睛都沒抬一下,像個領導,仿佛只是順路將鐘寒煙載到了這里。 又是簽字,又是蓋章,又是給鐘寒煙一通啰嗦講解的是一個叫陳聰的男人,三十多歲的年紀,個子不高,聞漠北的助理。 其實剛剛陳聰第一眼看到鐘寒煙從聞漠北的賓利超跑上走下來差點上前喊錯了人,不怪他,因為實在太像了。 尤其那雙眼睛。 害他以為是程陽姑娘回國了。 雖然他跟著聞漠北做事比較晚,但是多多少少還是看到過一些照片和從別人嘴里得知過一些老板愛而不得的舊情史。 車隊的八卦后援隊的那些粉絲們,早就將那些有的沒的事情扒的稀碎。就差剪成影片一幀一幀的復盤給人看了。 賽車圈里跟聞漠北搭得上邊的人,沒人不知道他心里住著一個女人。 碰不得,提不得,是根刺。 碰了會疼。 拔了,勢必要連皮帶rou。 鐘寒煙執筆在文件上一一簽上了自己的名字,遞給了旁邊的律師。律師一通簽名蓋章后最終遞給了她一張表單說:“鐘小姐,60個工作日內款項就會打入您的賬戶,注意查收一下?!苯又统隽俗约旱氖謾C,打開了微信,“這樣鐘小姐,我們互加下微信吧,到時候如果款項有什么問題,咱們再隨時溝通,我是聞先生的律師,張恒?!?/br> 鐘寒煙沒有絲毫的動作,而是口氣寡淡的提了一個條件:“我希望賠償款項能夠立馬結清,六十個工作日太久了,我不想等?!?/br> 語氣不容回旋。 旁邊手執手機索要微信的律師和陳聰都是一愣。 “鐘小姐,這是咱們必須要走的一個程序,包括這些資料都是需要往上面通過法律途徑一步一步呈遞的,你說的這個,我們做不到?!甭蓭熃z毫沒做退讓,不過他丟給鐘寒煙一個方向,“至少,我是做不了主的。協商環節,您可以跟車主溝通?!?/br> 打游戲的車主,看似心思全然不在這邊的聞漠北,滑動手機屏幕的指尖此刻卻是頓在了那里,接著撩起眼皮漫不經心的看了一眼,再接著耷拉下眼皮又繼續起游戲。 鐘寒煙也沒再說什么,她需要這筆錢。 所以,不能搞太僵。 至于她為什么會提出那么一個條件,是因為截止到今天,她已經離家出走整整三個月了。 山窮水盡。 如果接下來還找不到工作,用某個惡毒女人的話來說——就...只能賣.身了。 她從來沒有這么缺過錢。 錢原來也可以這么重要。 所有手續辦完,陳聰拿著屬于車主的那份資料走向一邊坐著始終在玩手機的聞漠北跟前,將資料放在他眼皮底下的桌子上,然后又往前推了推,問:“漠北,資料你要不要再看看?” 聞漠北這才掀起了眼皮,越過手里的手機屏幕,看了一眼桌上的資料,不疾不徐的說:“沒事陳叔,你來弄就好了?!彼曇魬猩⒐训?,還透著一股獨有的意氣。說完干脆收起了手機,丟進了口袋,立起身:“事情辦完了是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