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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生來便是個瞎子,自小便學會了如何獨立生活,而十年前出名時,他尚是十五歲的少年。 白楚蓮朝外走的腳步頓了一下,笑道:“霍大俠年輕有為,我師父沒什么壞心思,只是常年居于谷中少與外人打交道,說話隨心所欲,霍大俠不要放在心上?!?/br> 霍更臣又道:“在下已與尉遲城斷絕師徒關系,他已不再是我天劍峰的人了?!?/br> 白楚蓮緩緩折回,走到霍更臣的面前,當初她上天劍峰的時候,霍更臣雖直言自己不管尉遲城的事卻并未多加解釋,這會兒倒告訴了她緣由,她低頭淺笑,離盲眼的劍客很近,霍更臣能夠清晰地聽到她悅耳的笑聲,能夠聞到她身上的幽香,他略微有些不自在,卻沒有躲閃。 “我與尉遲大哥也已經沒有關系了,霍大俠別放在心上……”白楚蓮開了口,柔軟的聲音像羽毛一般拂過他的耳邊,“不過既然我們與尉遲城都沒有關系了,那我可不可以喚你一聲霍大哥?” 霍更臣終究沒有忍住,后退了半步,他雙手負在背后握緊了拳頭,一張華美絕倫的臉依舊冷若冰霜,面無表情地道:“不過是一個稱呼罷了,隨你?!?/br> “那舟車勞頓,霍大哥你早些休息,明日早晨我再來尋你一同練劍?!惫媚镄χx去,聲音卻似一直纏繞在他耳邊。 霍更臣過了許久才松開拳頭,他這才發現手心中竟然有了汗,素來緩慢的心跳也比尋??焐狭嗽S多。 一夜過去,霍更臣依舊在天亮之前便已起身練劍,他的劍意凜然,在一片翠色中仿佛看到了天劍峰積年的冰寒。白楚蓮拔出軟劍襲上來的時候,霍更臣一下子便注意到了,他的劍刻意地緩下來與姑娘對招,與他冰冷的劍意不同,姑娘的劍全然融入這周遭的春色里,像春風拂面暖人心扉。 他開口道:“你悟到了天河劍的真諦,但是這樣的劍意太過溫柔,你手中的劍是殺人的劍,沒有尖銳取不了人性命,你便護不住任何人?!?/br> 白楚蓮沉思著,她見過春末夏初的臺風,不如霍更臣帶出的風雪冰寒,卻狂烈得足以奪人性命,她似有所悟,變換了手中的劍意,在溫暖下暗藏著風雨欲來的殺機?;舾剂⒖谈惺艿狡渲幸饩?,無神的眼中多出了一道亮彩,他的劍也跟著凌厲了起來,將白楚蓮帶入一個全新的境界里。 “大師姐——你回來了都不知會我!” 二人正對著招式,遠遠便聽到小姑娘的喊聲,卻是白楚蓮的三師妹烏舒雅在喊她?;舾纪O聞φ?,手中的軟劍卻并沒有收起來,他的劍在他的手中,隨時都像要出招一般,因為那個跟在烏舒雅身后的男子。 高大的男子沉默地跟在烏舒雅的身后,他的面色很差,嘴唇泛白,胸口和腹部都包裹著厚厚的紗布,重傷未愈,腳下步伐輕浮,看著沒有半點內力,但是這卻是個見過血殺過人的男子,他身上的煞氣極重,便是霍更臣對上他也不敢輕易收起自己的劍。 白楚蓮也注意到了這個男子,其余人不識他,她卻是知道他的——正是原劇情中七個男主之一的天下第一殺手東方殺,這個早早被藍嫣兒刷滿好感度的男子卻在藥王谷出現了。 她手中的劍緊了緊,面上維持著平和道:“三師妹,這人是誰?我怎么不認識?” “阿默是我從路邊撿到的,我遇到他的時候,他都沒氣了,要不是我聽到極其輕微的心跳聲,還以為他已經死了。幸好我膽子大,耳朵貼著他的胸口聽了許久,硬生生將阿默從閻王手里救了回來!大師姐,你看我是不是進步許多?”烏舒雅說得得意。 白楚蓮看向她身后的男子,笑道:“確實厲害了不少,不知道這位大俠怎么稱呼?” 東方殺如同木頭人一般站在那里沒有說話,烏舒雅幫他答道:“阿默不大愛說話,我問他什么他也一問三不知的,所以我給他起名叫阿默,大師姐你叫他阿默就可以了?!?/br> 是真的沒了記憶還是不愿意再提舊事,白楚蓮的手動了動,“阿默到藥王谷多久了?” “兩個月了吧,不過他傷得重,到現在還未痊愈?!睘跏嫜乓晃逡皇鼗卮鸢壮?。 兩個月正是玲瓏局那會兒,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橫豎和藍嫣兒相關,白楚蓮緩緩收起手中的軟劍,袖中卻是已經備好了毒藥,“我來幫你一起給他換藥吧,我順勢看看他的傷,給你指點指點?!?/br> 東方殺沒有特別大的反應,霍更臣跟在她的身后,在場的四人唯有烏舒雅天真無知,并不知道自己撿回來的人曾經是一個極其危險之人。 白楚蓮幫東方殺看過他胸前的傷口,她一眼便認出那是被尉遲城所傷,若非東方殺的心臟偏左救了他一命,這一劍足以送他去見閻王了??上?,他命大沒有死。 在原劇情中,對藥王谷進行屠殺之事是司徒溟所為,與東方殺沒有什么關系,但是如今劇情已經大變,白楚蓮也不能確定東方殺安的是什么心,他和尉遲城鬧翻了,不等于他和藍嫣兒沒了牽連。 “三師妹,前面師父找你你先過去?!?/br> 白楚蓮打發走烏舒雅,對東方殺道:“你身上的傷已經沒什么大礙了,我送你出藥王谷?!?/br> 東方殺看向眼前這個似乎沒什么惡意的女子,麻木的眼中有了一絲抗拒。 白楚蓮又道:“我知道你是誰,我既不想傷了三師妹的心,也不想你留在藥王谷害人,所以我送你離開?!?/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