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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和楚蓮之間的事?!苯瓌潘蓧鹤∧且稽c詫異與不悅,漠然回道。 謝毅航深吸了一口氣,神情復雜地看著他,最終還是開了口:“白同志既不接受我的照顧也不讓我說出來,但是我確實放心不下她現在這個樣子,要準備高考,還要承受村里對她那些莫須有的言語攻擊。你身為一個男人……一個孩子的父親總要保護好孩子的母親!” “你說什么?!” 第82章 白蓮花在七十年代(十二)(只改了作話))…… 江勁松震驚地看向謝毅航, 最后那一句話是他想的那個樣子嗎?! “你是說她、她懷孕了?”他顫抖著聲音問道。 謝毅航沉重地點了點頭,白楚蓮剛離婚那會他自然是十分開心,不單單是為了自己的那點小心思, 也是為了白楚蓮重獲自由,可以在將來走得更遠——雖然十月才下達了恢復高考的紅頭文件,但是在八月初的時候, 京城里就已經召開了相關會議,而他的父親也重新回到了高校, 他比一般人更早得到消息, 尤其為白楚蓮高興, 在他看來白楚蓮不應該被困在東方村這樣的小地方, 她應該有更曠闊的未來。 為此, 他更加積極地尋找白楚蓮,并讓遠在海城的父母給自己準備了兩套高中課本, 提前開始復習。 白楚蓮接受了他贈送的課本,卻拒絕了他的照顧,甚至比以前更加疏遠他,謝毅航想不明白,直到他發現她懷了孕。 知道她懷孕的時候, 謝毅航心情既沉重又復雜,他自然無法開口讓她放棄這個孩子,可是她的高考她的大學怎么辦? 白楚蓮反倒比他這個外人要淡定很多, 懷孕是在她的意料之外,但是她也并不是多排斥孩子的存在, 她決定留下這個孩子,也決定參加高考,這個看上去比任何人都嬌弱的女知青有些時候比任何人都堅定, 她離婚以后沒有半點頹然之色,依舊在積極地生活與學習著。 被她這種淡定與積極所感染,謝毅航依舊選擇了靠近她,幫助她,白楚蓮卻再一次拒絕了,甚至徹底拒絕了他的表白。眼見著她肚子越來越大,身邊沒有一個照顧的人,謝毅航在一番心理掙扎以后最終還是選擇了將這件事告訴江勁松——或許這個選擇會徹底斷絕了他與白楚蓮之間的可能。 江勁松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決心一下子被擊潰,他心中五味雜陳,心情格外復雜,但卻不能否認莫名生出的竊喜,仿佛在他的體內有另一個“江勁松”想要破繭而出,左右他的思想,他的呼吸變得急促,腦袋又開始作痛。 他忍住腦中像有一把鑿子不斷在鑿向他靈魂深處的劇痛,鄭重其事地握住謝毅航的手道了聲謝,為他帶來的消息。 次日一大早,江勁松向生產隊里請了假,跑了一趟市里,市里的百貨商店東西要比縣里的齊全,他買了不少營養品、奶粉以及小孩的衣服,男孩女孩都有,又猶猶豫豫著給白楚蓮買了冬天的棉衣。 傍晚,他大包小包地從市里回來,直接去了白楚蓮那里。 他來的時候白楚蓮出診去了,村東寡婦看他的眼神有嫌棄也有探究還有農村人那種對八卦強烈的好奇,江勁松從容地站在那里,由著她看了又看。在前世,江勁松首先練就的就是過硬的心理素質,畢竟他一個殘疾人還要四處跑生意,給予他最多的就是各色各異的目光,哪怕以后他成功了,在關于他的報道中也總會帶上“殘疾”兩個字,仿佛他是因為殘疾才能成功的,而這些江勁松早已學會了一笑了之。 白楚蓮回來的時候,見到他似乎有些詫異,而他面上一片冷靜地接過她的藥箱,手掌心卻已經出了汗,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他都是頭一遭做父親。 白楚蓮不明所以地看著自己房間里堆積如山的大瓶小罐和大大小小的衣服,疑惑地看向江勁松,他一下子便能讀懂她眼中的意思,也是重生以來第一次發現她的眼睛與他記憶中的女人徹底不同,是一雙干凈而又會說話的明眸。 他想了想,開門見山地說:“我知道你懷孕了。我是孩子的父親,孩子也應該是我的責任?!?/br> 白楚蓮沉默了許久,面上帶著些許委屈:“那你打算怎么負起這個責任?” 江勁松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問道:“幾個月了?” 他既然知道了,白楚蓮也不再繼續隱瞞,坦然地說:“已經快五個月了,預產期在明年三月?!?/br> “你要參加十二月的高考,考上以后你打算怎么辦?你一個年輕姑娘既要上學又要帶孩子,也沒有經濟來源,一個人過日子會很艱難?!?/br> 江勁松沒有說出自己的打算,卻是把白楚蓮眼前的困難先擺了一通,不得不說,眼前的男人很善于談判。 白楚蓮目光澄清地看向他,比他還要沉得住氣:“勁松,我們已經離婚了,往后的路再艱難也是我一個人的事情,和你沒有關系了?!?/br> 江勁松的心又瑟縮了一下,突兀的難受在身體里彌漫,那個一直被壓制住的心悸越來越有沖出來的趨向,他抿了抿嘴:“但是你懷的是我的孩子,我要為你和孩子負責?!?/br> “你打算怎么負責?”白楚蓮再次問道,“孩子生下來歸你?還是復婚?” 江勁松聽到“復婚”兩個字,似乎有些觸動,眼睛里也多了一絲迷茫,如果說眼前的女知青還是他記憶里的那個人,他絕不會有一丁點的動搖,但是現在他卻無法肯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