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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從去年年末的時候,國家上層已經在震蕩,不少新的政策都在醞釀中,像海城這樣的一線城市最先感受到,而像東方村這樣相對閉塞的農村至今還未波及,仍舊按部就班著。 謝毅航與家里人有通信,他的父親告訴了他不少最新消息,甚至在信中提到了高校在慢慢恢復以往的秩序,也許在不久以后就會重新恢復選拔考試,讓他心里有些準備。 他說的這些,白楚蓮都知道,她甚至知道今年冬天就會恢復高考。 她溫柔而含情地說:“我想要嫁給他?!?/br> 謝毅航有些失望,最終說了一聲祝福,選擇了離開。 江勁松知道謝毅航來過,但他沒有過問,給予愛人信任是一個男人該做的。 其實說東方村閉塞也不盡然,因為是沿海地區在某些方面的消息還算靈通,江勁松從最近對自由買賣和自留地的政策松動上隱隱聞到了味道,他敏銳地感覺到了未來可能會有巨大的變化,也許他不會一輩子被困在東方村,在將來也能帶白楚蓮回海城。 開春以后,生產隊又忙碌了起來,江勁松為了籌備結婚的錢,還接了不少私活,忙得連軸轉,雖然白楚蓮一再表示,婚禮從簡不需要買什么。江勁松卻不答應,他的媳婦那么好,就該拿最好的東西供著,在結婚前硬是置辦齊了自行車、縫紉機和收音機,加上白楚蓮手上的那只手表是響當當的“四大件”,讓其他人羨慕不已。 他們的婚禮定在五一勞動節,婚禮上白楚蓮穿著量身而作的花裙子,長發盤起,漂亮得讓人移不開眼睛,江勁松則穿了那一身白楚蓮送的中山裝,高大挺拔,光看外表足以讓村里的姑娘們心動。 他按村里的標配擺了十桌酒席,請了村里人和知青過來參加了他們的婚禮,謝毅航和葛梅英也都來了。 年前葛梅英來找江勁松存心是為了試探他,她也不是好欺負的人,在來找江勁松以前她就寫了檢舉信,說楊樹文父母搞封建官僚特權,要逼迫他人嫁給他們的兒子。楊樹文的父母很快就受到了調查,他們自然否認了這件事,沒多久就領著楊樹文灰溜溜地回了海城。 她看著江勁松與白楚蓮甜蜜蜜的樣子,總覺得有些地方不大對勁,但是未來的江勁松對這段婚姻一直語焉不詳,她其實也不知全貌。 村支書吳有德也過來了,江勁松請他做了證婚人,他樂呵呵地祝福著兩位新人,并在酒席上喝了不少酒。 看著敦厚的村支書在喝得醉醺醺的時候,失態地拉住新娘的手,不住地嘆息著:“白知青你來我們村一年都沒到就結婚了,要知道等到七月份就會有工農兵學員推薦的名額,這些你都要放棄了,真的是可惜呀……” 江勁松在一旁聽了很不舒服,他特別不喜歡此刻吳有德看向白楚蓮的目光,不著痕跡地拉開了吳有德的手,說:“吳書記,你醉了,我送你回去?!?/br> “不用不用!”吳有德擺擺手,又拍了拍江勁松的肩膀,“還是你小子有出息,平時悶聲不響,一出手就娶了我們村最漂亮的女知青?!?/br> 吳有德這話算是說到了江勁松心坎里,他的臉上總算有了笑容。 等到酒席散去,他顧不得滿院的狼藉,強健的手臂一下子就將新娶的媳婦抱進了房間。 “外面……” 白楚蓮還沒把話說出口,柔軟的唇就被男人給封住了,年輕的男人雙手緊緊箍住她,像一個炙熱的火爐,莽撞沒有技巧卻炙熱得將人融化。柔弱的姑娘在他的懷中化成了柔軟無骨的水,一雙手纏在他敏感的脖子上,等到一吻結束,雙眼對接,姑娘眼中的氤氳似輕柔的霧迷亂了男人的眼。 他的喉結劇烈滾動著,汗水在高挺的鼻尖凝聚,被生活磋磨成穩重的男人在這一刻原形畢露,眼底是最原始的野性。他像求偶的野獸,徹底展示出自己精煉的rou軀,常年的勞作讓他強悍有勁,腰身有力,在姑娘綿軟潤熱的包容下攪起狂風暴雨。 五月的天氣不算熱,白楚蓮硬是被他折騰出了一身大汗,身體軟得沒有力氣,也懶得去管院子里的殘羹冷炙了。 次日醒來的時候,身邊的男人已經起來,她在屋里躺著,能聽到外面男人收拾干活的聲音,和他吩咐江婷婷不要過來吵自己的說話聲,白楚蓮翻了個身,心安理得地繼續睡覺了。 本來就住在江家,婚前與婚后的生活除了晚上的夜生活,其它變化不算大。有了自行車以后,白楚蓮出診的時候江勁松就騎自行車來接她,當她一雙手繞到男人結實的腰身上時,他便來了勁,大長腿能登出殘影來,將車子騎得飛快,若是以后換了四個輪的汽車,也不知道他能飆車飆成什么樣子。 結婚后,江勁松還特別喜歡給白楚蓮買東西,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辦婚禮時買上癮了,他賺了點錢就花出去了,給白楚蓮置辦了不少有用的沒用的,最后還是白楚蓮強行制止了,三令五申地讓他不許亂花錢,賺了錢都必須交到她手上。 “都聽媳婦的?!苯瓌潘珊┖┑匦χ?,讓白楚蓮有些不忍直視,眼前眉眼帶春風的男人與剛見面看到她就眉頭打結的男人恍若兩人。 日子一天天過去,轉眼又到了臺風季,今年的臺風特別猛烈,光七月頭上就連著兩個特大臺風正面登陸在東方村,田里的秧苗都遭了殃。 眼見著下一個臺風又要來了,江勁松趁著臺風登陸之前去田里清理水渠,以防剛救起來的秧苗又被淹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