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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好姻緣?”皇后似笑非笑地問著。 這個白楚悠倒是大膽,廢太子是圣人的一塊心病,京城中無人敢提,便是她送個侍妾過去試水也是偷偷摸摸的,白楚悠倒好直接提到她的面前來了。 白楚悠見到皇后的笑容心里驚了一下,強壓住心中的害怕,笑道:“是呀,臣婦幾次見到庶妹,她的面色都甚好,想來是日子過得滋潤?!?/br> “哦?你還能見到她?”皇后這下當真起了興趣,微微挑眉地看向白楚悠。 白楚悠故作天真地眨了眨眼睛,似乎不知道如何接皇后的話。 皇后卻是笑了笑,打發她道:“行了,本宮知道了,你可以回去了?!?/br> 待白楚悠走到,皇后依舊維持著笑容,對自己身邊的女官道:“這天下竟還有人如此明目張膽地拿本宮當刀使?是她自視太高,還是本宮看上去是個蠢的?” 女官忙道:“這個白楚悠算什么東西!膽敢算計娘娘,臣這就給她個教訓!” “不必,她也算給本宮提供了個有用的信息,你只需讓荊國公夫人知道本宮見過她這個兒媳婦便是。另外去把何勇找過來,本宮要親自問一問別院那邊的情況?!?/br> 皇后并不將白楚悠放在眼里,她在意的是慕瑜淵的情況。 第57章 白蓮花庶妹不為妾(九) 五月五端…… 五月五端陽節, 艾普青翠,新絲纏角粽,對樽裝蒲酒。 白楚蓮手巧, 包了粽子備了蒲酒,又做了幾道小菜與慕瑜淵一道過節。 看著嬌小的女子忙前忙后,慕瑜淵銳利的劍眉鳳眼柔和了不少, 今日正是他心中定的一月之期。 那蒲公英茶確實起了療效,他的瘋癥已經一個月沒有發作了, 而他也終于有了與眼前少女提親的勇氣。 白楚蓮坐下來的時候便感受到了他與往昔不同的喜色, 她笑道:“郎君可是遇到了什么喜事?” 慕瑜淵輕咳了一聲, 有些羞愧地說道:“我……尚不知道你的閨名……” 白楚蓮噗嗤一笑, 秀美的臉上多了幾分俏皮, 嬌嬌地笑道:“妾還當郎君要問什么大事呢?妾在閨中時名為楚蓮,楚楚之白蓮?!?/br> “楚蓮……”慕瑜淵輕抿著二字, 只覺得這名字當真是悅耳得很,叫他聽著便心生歡喜。 他藏不住眼中的喜愛,道:“我字瑾瑜,排行第三,你喚我三郎或是瑾瑜都可以?!?/br> 他的聲音依舊帶著些許沙啞但已不再刺耳, 反倒因為低沉中帶著些許沉悶聽著像上好的古琴聲,這一個月的藥茶不僅壓制住了他的蠱毒也治好了他的嗓子。 “三郎?!迸釉囂降貑玖怂宦?,叫得他耳廓微紅, 竟有些忘記自己原本想要說什么。 他又忍不住咳了一聲,才繼續說下去:“……我欲向你求親, 聘你為妻,你可愿意?” 慕瑜淵自小為太子,上過戰場斬過貪官, 什么大場面他沒見過?可偏偏向女子求親之事他是頭一遭,也頭一回滋生了緊張之感,雙手不自覺地抓緊自己的衣擺,偏那一對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白楚蓮。 “哪有人像三郎這般直接對著女兒家求親的?”白楚蓮嬌羞地低下了頭。 他喉結翻滾,“那你同意嗎?” “妾……” “庶人慕瑜淵可在?” 白楚蓮尚未說出口,卻被外面一個尖銳的聲音給打斷,兩人的臉色都變了一下——這個聲音慕瑜淵記得,上次來宣梁皇后口諭將白楚蓮送進來的便是這個聲音,他的右眼皮跟著跳了幾下,直覺梁皇后怕是又要作妖。 果然那個宣旨的太監并不敢進房門來,只在庭院中大聲喧嚷著:“傳皇后口諭,聽聞瑾瑜近日心智有所恢復,本宮倍感欣慰,憶瑾瑜年已二十有一仍未成親,身旁無一貼己之人知冷知熱,心有不忍。梁家四女梁紫悅賢良淑德,甚得本宮喜愛,特賜為瑾瑜之正妻,擇三日后成親?!?/br> 慕瑜淵便看見坐在自己對面的女子聽完后,一張小臉變得極為蒼白,手中的食箸跟著掉落在地,那一雙桃花眼落滿了淚珠,每一滴都落在了他的心底。 他見她仰著頭看向自己,臉上掛著淚卻還帶著強顏歡笑,她道:“恭喜郎君?!?/br> 慕瑜淵抿緊了嘴唇,一股沖天怒火涌了上來,他倏地提劍起身,一腳踹開關著的房門,直接沖到那太監面前,利刃已經頂著他的脖子。 那太監嚇得一下子跪倒在地,大喊道:“太子饒命!太子饒命!小的就是個來傳旨的!” 慕瑜淵沉著一張臉,硬聲道:“你回去告訴梁氏,她若膽敢再送人進來,來一個孤殺一個來兩個孤殺一雙!滾——” 他為太子時雖冰冷卻知禮,梁氏并非他的生母,他仍以母后之禮相待,而今他一個半瘋之人何須對一個毒婦尊敬? 慕瑜淵再進屋的時候卻見少女失魂落魄地坐在那里,他的手還未伸出去,便聽到少女小聲地說道:“妾也是皇后娘娘送進來的……” “你不一樣?!蹦借Y下意識地反駁道。 “哪里不一樣?妾不過是宣平侯府的庶女,還比不得梁四姑娘,梁四姑娘素有京城第一才女之稱,想來她與郎君是極為般配的?!卑壮徱贿吙抟贿呎f著,那模樣說有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慕瑜淵一把抱住他放在心尖的女子,低著嗓音道:“阿蓮,旁人如何與我無干,我只想娶你,此生此世也只愿與你一人執手到白首?!?/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