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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麗楨剛好也穿了一身旗袍,白底藍花,與白楚蓮剛好形成一個對比,光從外貌看,她比白楚蓮要美一些,就是動起來的時候少了七分風骨三分媚色,便少了許多韻味。但是她能被裴修明挑中,必然有她的過人之處,就算她不會彈琵琶,拿起琵琶的那一刻也讓人以為她是個琵琶行家,且她在情緒這一塊拿捏得非常不錯,讓人感受到了青煙埋在骨子的絕望。 一場戲下來,裴修明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反倒轉頭問白楚蓮:“有什么想法?” 白楚蓮若有所思,她對別人的情緒很是敏銳,一下子就能感受到了沈麗楨所演繹出來掩飾在最底下的絕望,也迅速找到了自己的缺點在哪里,可是這個缺點她卻是很難彌補的——她天生聰慧,哪怕當初也是淪落風塵,依舊風輕云淡,因為她知道自己有的是本事離開,故而鮮少能生出像青煙那樣的愁緒來。 “我……不知道該如何無奈……裴導,您能幫幫我嗎?” 小姑娘怯生生地說著,一雙眼睛清澈得猶如山間小鹿,楚楚動人,叫人心軟。 裴修明明知道這是小姑娘故意裝出來的,可對上她那一雙眼睛的時候,暴躁的大魔王心中的火也在剎那被如清泉般的清湛而熄滅。 裴修明沉默了一下,引導著:“你要成為青煙,與她有共情……” 他又轉念一想,小姑娘是個冷情的人,怕是很難與人共情,這一點于她確實難了,可叫他就這么將就著不完美又有些不甘心。 他又道:“你總也有不甘又無可奈何的時候,想想看什么是你做不到的遺憾與失望,然后抓住這些時候的感受,再放大這些感受?!?/br> 白楚蓮細細回想,最能想到的便是前世謝從婉死時與謝母去世時的那種惆悵,面對生離死別,她也并不是完全沒有觸動——她現在所要做的是如何把這樣的惆悵變大又不能在面上看出來。 見小姑娘一副在頓悟的模樣,裴修明沒有再說什么,冷淡地叫她去邊上好好想想,就著場景說:“清水和河村,先演你們在這一場的對手戲?!?/br> 沈麗楨的臉色白了白,知道自己沒能爭取成功,沒有想到裴修明對上白楚蓮有這么好的耐性,要知道之前一個演員就是因為第一場戲NG了很久,裴修明直接讓他滾蛋了,哪還會像對白楚蓮一樣耐性講戲。 等到這一場戲拍好,白楚蓮已經又站回了裴修明的旁邊。 裴修明沒看她,板著一張臉,問道:“想通了?” “嗯?!卑壮忀p應了一聲。 再次走入場景,白楚蓮猶如脫胎換骨——她婀娜多姿地抱著琵琶,不疾不徐地走入鏡頭之中,不經意地抬頭一笑,是刻意撩起的春心蕩漾,是掩飾無望的氤氳秋波,纖纖玉指撥動琴弦,一曲長歌,是楚王的困境,也是她的迷惘。 全場驚艷。 裴修明陰沉了一天的桃花眼,在剎那散去了烏云,清朗如月,瞧著白楚蓮含情脈脈,似有無限深情。 沈麗楨的臉一瞬間蒼白到難看,她只覺得自己之前的行為極為可笑,想要悄然離場,卻被裴修明叫住。 “想在我這繼續待下去,要記得安分守己,少動歪腦筋?!?/br> 沈麗楨的臉刷得更難看了,她不是新演員了,自然知道不少裴修明的規矩,所以她即便看不慣白楚蓮,也沒有什么大動作?,F在被裴修明警告,心里更是后怕,她好不容易才搭上裴導,要是沒拍完就被扔出劇組那她真的是不要混了。 她這一猶豫,便和剛下戲的白楚蓮對上了眼,白楚蓮褪去了在戲中的嫵媚,純得像朵小白花,朝著她感謝道:“前面真的要謝謝沈老師,要不是您,我都過不了這場戲?!?/br> 沈麗楨只覺得她這話滿滿的都是嘲諷,一口氣憋在心中又不好發作,皮笑rou不笑地應了她一聲,沒有想到白楚蓮更過分。 “那我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問題可以繼續請教沈老師嗎?”她眨巴著無辜的眼睛問道。 沈麗楨沒忍住,咬牙切齒著說:“你去問周老師不是更好?他可是正兒八經的老師,你的莫莫姐也是他的學生?!?/br> 白楚蓮眼睛一亮,還十分感激地給她鞠了一躬,是真的打算采用她的建議。 另一邊的莫曉嵐悄悄將她拉到角落里,小聲地說:“你別理沈麗楨,裴導這人雖然狗……不是,雖然他要求嚴格,但是對演員搞小動作卻是零容忍。她做不了妖,有什么演技上的問題你只管去找周老師,你要是不敢單獨去,我可以陪你。楚蓮,你已經很棒了,剛剛那場戲我都被你迷住了!” 白楚蓮望著眼前艷麗的女孩,真誠實在地為她著想,眼底沒有一絲嫉妒——她想起自己也曾與郭云雅有過一段手帕之交,可惜郭云雅為了謝譚與自己翻了臉。這一次,若是莫曉嵐能一直這般待她,她也會好生相報…… 也就是這一場戲給白楚蓮帶來了不少感悟,徹底尋到了自己演技的短板,她需要學會更多的情緒,好的壞的,尤其是可以打動到裴修明心的。 她一直以為自己的偽裝天衣無縫,可她到這個世界只被裴修明看了一眼便被認出不是本尊,足以證明她以往過于自負了,她必要好好磨練演技,一是為了完成原主的夙愿,二是為了往后去到其他的世界才能更好的生存,往后她再容不得被他人一眼看出不是原主! 阿滾驚了:“咦?你還想去其他世界的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