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話 繼續攀登
遇到比楚狂大腿還要粗的赤甲蜈蚣時,是眾人爬到了第六層。 蜈蚣搖晃著兩個毒螯發動攻擊,被楚狂一腳踩住腦袋,電鋸嗞嗞狂轉,把蜈蚣的身體切成一截一截的。這蜈蚣只是體型變異放大,并非是煞妖,所以當場就死絕了。 “干它老母,真的好臭??!” 楚狂覺得自己腳底像是被膠水粘住了,用力拔了好幾下才成功掙脫。 屠霜一臉不可思議:“你是認真的?” 楚狂說:“你指的是什么?” 屠霜指著地上爛成紅泥的尸體:“你要這鬼東西的母親發生點什么?” 楚狂:“……” 馬喪說:“休息一會吧?!?/br> 他們從一樓開始爬到六樓,干掉兩頭巨蛇煞妖一頭蜘級煞妖,和各種亂七八糟的毒蟲。凡遇到怪物,就以最快的速度殺掉。因為殺得快,再加上一路精神緊繃,對眾人的體力產生了極大的壓榨。 除了武禪和楚狂,其他人都已經面露疲態。 既然要休息,就好好休息。 楚狂揮動電鋸砍在樹枝上,嗞嗞嗞地木屑四濺,幾秒后就伐出一個樹樁。 他對馬喪說:“老大你坐?!?/br> 然后又去砍伐第二根樹枝,是給屠霜也搞一個座位。 他是關心隊友嗎? 是,但又不全是。更主要的是尋找各種機會測試他手里的“新玩具”。 武禪看他這個樣子,想到了剛得到兩柄獠牙斧子的宮甜甜。 武禪手一揮,兇豹斬出兩道烏光,兩棵樹枝隨之被斬斷。 “你坐吧?!蔽涠U對沈槿說。 沈槿點了點頭,坐上去后把兩條長腿完全伸展開,舒緩疲勞。 武禪坐她旁邊,把兇豹斜倚在肩膀上。 楚狂盯著兇豹的槍鋒,眼神欣賞得不得了。自己費半天勁兒才伐倒兩棵樹枝,武禪輕描淡寫就做到了。這桿大長槍怎么能如此鋒利?!他頓時覺得手里的電鋸不給力了。 屠霜看著沈槿,主要是偷瞄那一對大腿。沒人會懷疑一名夜魅踢擊的力量,但沈槿的大腿不僅又長又直,而且線條均勻柔美,沒有一絲肌rou會給人硬邦邦的感覺,這簡直不講道理。 “沈槿你……” 她欲言又止。 沈槿問:“怎么了?” 屠霜搖搖頭:“你身上有傷。沒問題吧?!?/br> 沈槿說:“沒事,吃了止痛藥,基本上沒什么感覺?!?/br> 屠霜說:“那就好,千萬別勉強?!?/br> 沈槿雖然感覺屠霜關心的似乎不是自己的傷勢,但還是點點頭:“嗯,我會注意?!?/br> 屠霜本想是問問沈槿怎么才能把腿練得如此勻稱好看,可她忍住了。時機不合時宜是一回事,二是會引起其他人將她和沈槿進行對比。她以前頂瞧不起“溫柔街”上的那些嬌滴滴的小娘們,同時又有點可憐她們必須依附男人才能在這個廢土世界活下來。她們每天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短裙只能勉強包裹住屁股。她們跟櫥窗里的禮物最大的區別是,包扎禮品盒的蝴蝶結比她們胸前的扣子難解一些。那些女人同樣也看不起屠霜,因為在她們眼里屠霜就不是一個女人——一個有著六塊腹肌,在酒館掰手腕幾乎無敗績的女人,還能被叫做女人嗎?女人天生的武器是她們的身子,但指的可不是肌rou。 屠霜現在明白自己想錯了。她自以為不在乎別人的評價是因為自己性格颯爽,其實是曾經和她作對比的女人只是庸脂俗粉、檔次太低。 她初見桃嫣,就已經被那精致妖媚的美貌所驚艷,心中產生難以抑制的羨慕。那時,她還可以自欺欺人地覺得那副美貌是血族的天賦,人類比不了。 然后她又遇到了沈槿。 剛進d1103舊城時,在鐵戰馬秘密基地的短暫一瞥,屠霜并沒有覺得沈槿有什么醒目之處,僅僅單純覺得那是一個美女。和沈槿近距離接觸之后,便發現她哪哪都好看——眼睛好看、鼻子好看、嘴巴好看、胸好看、腰好看、腿好看…… 屠霜即便能拎起再重的弩炮,也是一個女人。她暗中把自己和沈槿從頭到腳對比了一圈,發現自己竟沒有一個地方能勝出。屠霜有生以來第一次體會到同性之間才會產生的那種挫敗感,幸虧,還有楚狂可供她損幾句,發泄情緒。 想到此處,她的視線不由自主地挪到了楚狂身上。 他正研究電鋸的轉速。 別看他平時神經大條,但認真起來還挺像幾分嚴謹的范兒,而且手指也挺長的。 等等,他的手指在干嗎? 楚狂用食指戳了一下轉動中的電鋸,瞬間飆血。 屠霜:“……” 馬喪皺眉:“你瘋了?” 楚狂說:“沒事,感覺一下有多疼而已?!?/br> 煞化值提升至50%。 食指傷口愈合,被掀飛的指甲重新長出完整的一片。 沈槿笑了一聲,聲音輕輕的。 楚狂才不是供人嘲笑的小丑! 屠霜心中生氣,但仿佛不想暴露什么一般,無法對沈槿發火,而是吼了楚狂一句:“你怎么不用舌頭去試試!” 楚狂說:“關你什么事,起來,起來,別坐了,該出發了?!?/br> 屠霜跳過去朝著楚狂后背就是一拳。 楚狂說:“你干嘛?!” 屠霜又給了他一拳:“就想打你!” 楚狂說:“大姐,你拳頭多重自己沒數嗎?” 屠霜說:“沒有!” 她揮出第三拳。 被楚狂握住手腕。 楚狂拔高音量:“我還手了!” 屠霜仰頭瞪他。 楚狂還想說什么,卻愣住了。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屠霜臉上流露出這種表情,看起來明明是生氣,眼神中卻又藏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委屈。他突然意識到,這位一直以來和他出生入死、特立獨行、殺煞不眨眼的隊友,其實也只不過是一個二十歲的小姑娘而已。 他握住屠霜手腕的手松了勁兒,問道:“誰欺負你了?” 這話并無邏輯。因為在場只有五個人,誰都不可能欺負屠霜。 但他就是這樣問出了口,這句話不是通過腦子而是直接從胸口冒出來的。因為這是他最直觀的感覺,只要屠霜說出一個名字,楚狂便會為她報仇。 屠霜抽回自己的手,低頭轉身,又轉回來,用腳踢了楚狂小腿一下。 “沒人欺負我?!?/br> 然后又轉身離開。 這一腳,不疼。 就像普通的小姑娘,踢了一個普通的小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