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話 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碧冷美杜莎,巨蛇煞妖三姐妹之一。 人首蛇身,上半身的女人是普通人類的兩倍體型,皮膚覆蓋著猶如鎖子甲的寒氣幽幽的碧鱗。鱗片蔓延到蛇身時則變到大如人類的手掌,薄薄的邊緣鋒利如刀。它的腹部分泌出的黏液能吸收大量的熱量,所經之處凝結白霜。 碧冷美杜莎裹著一身寒氣從天花板撲下,它的目標是楚狂。 但這是一個錯誤的選擇。 楚狂雙腳未動,右臂垂在身后,拳頭仿佛被綁上了百斤重的鐵塊,把上半身都墜歪了。 他看清了它的臉——女人的面龐,豎直的蛇瞳,擴張到脫臼的大嘴里滿是釘子般的尖牙! 他聞到了它口中的臭氣。 嗅覺異常敏感的楚狂,近乎窒息! “你老母的,是不是十年沒刷牙!” 左腳前滑,右拳猛然對空轟出。 巨蛇煞妖自身的重量與楚狂的重拳合并一起,重上加重,拳頭直接撞進它的嘴里,尖牙迸裂四射! 碧冷美杜莎整個身子翻在地上,蛇尾咣咣亂砸。 煞和人類一樣,嘴里冷不丁被懟進一根長又粗的異物,絕不會舒服。 楚狂剛才那一拳捅到了碧冷美杜莎的喉嚨,拔出來后沾滿黏液,右手就像是被厚雪覆蓋般冰冷。 砰砰砰砰。 馬喪和沈槿用連射弩在側面發動攻擊,連發的鋼釘射全都被碧冷美杜莎的鱗片滑開。 巨蛇煞妖在地上翻身起來,繼續撲向楚狂。 突然,它肩膀一沉。 武禪站在它的肩上,小腿夾住腦袋,獠牙長刀從天靈蓋一釘到底,刀尖刺出下巴。 他雙手握住刀柄,用力一推。 刀刃破開它的鼻梁,噗的一聲,將整張臉對半切開。 武禪抽出刀,朝地面跳去,半空中錯過碧冷美杜莎人首的脖子時,他身體轉了一個旋兒,雙腳落地的同時,一個女人的腦袋也落了下來。 但斬首從來不是殺掉煞妖的正確方式,因為它們會重生。 失去人頭的巨蛇煞妖甩動蛇尾朝武禪砸去,人形的上半身彎腰去撿地上的腦袋,接著兩條手臂也被整齊地斬斷。 砰。 一根鋼椿在它腹部轟開一個大洞。 砰。 屠霜轟開第二個大洞。 被斬掉人頭的碧冷美杜莎發不出慘叫,表現痛苦的方式只有在地上打滾。 滾了兩圈就滾不動了,因為它的身體被武禪斬成了三段。 一枚中樞球在中間那段的右截面露了頭,然后立馬縮了回去。 武禪手起刀落,把這一段斬成了更窄的片,無處可逃的中樞球被劈碎。但這頭碧冷美杜莎還沒有死絕,直到沈槿在蛇尾尖端找到了另一枚中樞球,并將其擊碎。 屠霜豎起弩炮,對楚狂說:“下次別這樣了?!?/br> 楚狂說:“放心,我是故意不躲的?!?/br> 屠霜說:“我是說你別再用這么下流的招式?!?/br> 楚狂說:“???” 武禪拎起碧冷美杜莎的頭,扔向皮卡車斗。 “這兩個罪惡細胞歸你們了?!?/br> 馬喪說:“你也有份的?!?/br> 武禪說:“沒事,樓上有的是煞妖可以殺?!?/br> 沈槿盯向武禪。 能把她從畸形體體內救出來,足以證明武禪的戰斗力。但武禪的強,在此之前對沈槿來說只是一個概念,她剛才親眼目睹武禪砍殺碧冷美杜莎的刀術。 她被驚艷到了。 如此厲害的一個人,她還不知道他的名字。 他故意不說,沈槿才不會去問,她對馬喪說道:“讓我再挑兩把趁手的武器?!?/br> 按照原計劃,沈槿只需要躲在樓下等眾人爬完毒山即可,她雖然身上有傷,但如果不亂動,憑超能力可以把自己藏得很好。 武禪說:“你怎么改主意了?” 沈槿說:“你們要殺那個血族報仇,算我一個?!?/br> 武禪和馬喪交換了一個眼神,像是在問彼此的意見。 楚狂道:“這有什么好猶豫的。只要是殺血族那大家就在同一條船上?!?/br> 馬喪說:“我這邊沒問題?!?/br> 失去特殊戰斗服的夜魅,其戰斗力大打折扣,武禪和沈槿只認識了區區幾個小時而已,一旦血族突然發難,他肯定優先出手救鐵戰馬的人。在他看來,沈槿最好的選擇是留在第一層。但他沒有立場阻止她要為同伴報仇。 他對沈槿說道:“你要是被血族咬死,可別埋怨我們?!?/br> 沈槿之前被分到一柄連射弩用來防身,現在馬喪又抱出各種武器,讓她挑選。 這些武器一小部分是鐵戰馬帶進舊城的,大部分則是進入舊城后的戰利品,尤其是全軍覆沒的掘墓人貢獻了大量精良裝備。 沈槿拿走兩枚閃光手雷,然后用手依次掂量著各種近戰武器,最終她選擇了一把短柄斧子和一柄砍刀。 楚狂也在給自己挑武器。 他之前有一根鋼棍和一柄砍刀,但之前砸進那頭畸形體身體后,就被帶跑了。 他挑了一把電鋸,這是掘墓人留下的。 他啟動開關,鋸鏈立馬嗡嗡地飛快轉動起來。 “這東西帶勁兒?!?/br> 武禪趁這個時候整理著自己的裝備,屠霜看著他在裝甲貨車的車斗里翻了半天,又在駕駛室翻了半天。他把七柄飛刀插進腰帶的兩側,然后用繩子綁好刀鞘,把獠牙長刀斜背在后,刀柄從右肩露出。他手里提著那桿長長的兇豹。 沈槿看到兇豹很意外。 “這是一桿槊?!?/br> 武禪說:“好眼力?!?/br> 這個年代,能清楚分辨出長槍與長槊區別的人當真不多。 沈槿突然仔仔細細地打量起武禪。 “你的姓,是武術的武?” 武禪說:“對?!?/br> 沈槿瞳孔一縮,猶如突然看到某種危險標志,全身肌rou本能地繃緊。 屠霜的視線在沈槿和武禪之間徘徊:“有什么問題嗎?” 武禪看著沈槿,說道:“沒有任何問題?!?/br> 沈槿覺得那雙犀利眼睛就像釘子釘住了自己的意識,讓她暫時一動都不能動,而配合產生這種威懾效果的則是她記憶中那些源自黑暗世界的傳說。 像是打哈欠會傳染一般,沈槿的緊張情緒感染了鐵戰馬三人,不由自主地從心底冒出一絲寒意。 楚狂全身說不上來的難受,想伸手抓一抓,又不知道該抓哪里:“搞什么?難道又有一頭碧冷美杜莎?” 屠霜說:“應該是更可怕的東西?!?/br> 馬喪沒有說話,他明白沈槿剛才問武禪的那個問題的真正含義。 武禪轉過頭,挪開盯著沈槿的視線。 沈槿肩膀一抖,像是震碎了包裹身體表面的一層冰殼。血液重新流通,讓她感到暖意,緩緩舒出一口氣。 “我想知道你的名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