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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內一片啞然,誰也想不到許蘊靈會搬出老夫人。這事兒如果是老夫人安排的,那蘇氏的指控可就好笑了。 老夫人比誰都迫切蘇氏能生個大胖小子出來,怎么可能會害人! 許康輝堅定的眼神動搖起來。 就在這時,門口又有些動靜。 柳葉帶著何春堂的柳大夫出現在了門口,她喘著氣喊道:“姨娘,大夫來了!” 屋里格外安靜,因此顯得柳葉的聲音特別突兀,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她。柳葉愣愣地站著,視線一點點移動,在看到了鄭大夫后,她雙眼微微睜大,下意識去看蘇氏。蘇氏緊張的張了張嘴,卻沒發出半個聲。 許康輝的注意力轉移,莫名道:“怎么叫來了兩位大夫?” 柳葉喉嚨滾動,看了看鄭大夫,又看了看蘇氏,既慌亂又不知所措。 她得了蘇氏的吩咐原來是去接鄭大夫的,可她守了半天沒瞧見鄭大夫。正巧回來的路上,有位丫鬟讓她去門口等何春堂的柳大夫,她當是蘇氏改變了安排,不疑有他,于是便等了會兒。 可是現在是什么情況?為什么鄭大夫也在? “許是丫鬟們過于著急姨娘和孩子,所以喊來了兩位大夫?!痹S蘊靈打破了寧靜,“既然請來了柳大夫,不如一并請柳大夫瞧一瞧。柳大夫與鄭大夫均是京都圣手,有他們兩位在,想來更能保險些,幫姨娘好好安胎?!?/br> “這……”柳大夫不知屋里什么情況,反倒是坐在椅子上的鄭大夫心神不寧,額上的汗沿著太陽xue滑了下來。許康輝這時也覺得奇怪了,不等他細問,蘇氏率先出聲阻止:“不用了,有鄭大夫看也是一樣的。柳葉,請柳大夫回去吧?!?/br> “柳大夫好不容易來一趟?!痹S蘊靈拖長了音,抬眼睨她,“不是信不過鄭大夫,而是為了姨娘您自個兒好,再請柳大夫看看吧,也好讓我明白,湯里面是不是真的五行草?!?/br> 許蘊靈微微笑著,蘇姨娘被她看得心里倏地一涼,后背陡然間像是冒上了一層寒氣。她心慌意亂,許蘊靈是不是發現了什么? “請柳大夫看看也好?!痹S康輝不自在的開口。他現在對許蘊靈的感覺十分復雜,一方面想懲戒害他兒子的人,雖然他認定了是許蘊靈。但一方面,他又忌諱最后會惹許蘊靈不快,讓父女兩產生隔閡,畢竟許蘊靈大婚在即,為了許府的前途,他不愿看到兩人關系僵化。他左右權衡利弊,決定先緩和父女之間的氣氛,如果柳大夫都認定湯里有藥,他再作懲戒也不遲。 許康輝于是對蘇氏說:“蘊靈既然說了,那便讓柳大夫再給你看看?!?/br> 蘇氏暗暗揪緊了被子,扯出一抹牽強的笑容:“老爺,妾身覺得鄭大夫不會出錯……” “是嗎?”許康輝低頭看了她一眼,平平靜靜,卻叫蘇氏心一跳。她嘴邊的話立馬就說不出來了。 她要是繼續推三阻四,很難不讓人察覺到其中端倪。她穩了穩心神,慢慢、慢慢地伸出了手腕。 柳大夫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但他明顯感覺到房中異常的氣氛。許康輝請他給蘇氏把脈,柳大夫靜靜地把了片刻,隨后起身,滿是困惑。 許蘊靈示意桌上的湯碗給柳大夫看看:“柳大夫,鄭大夫說這湯里有導致女子易滑胎的五行草,您不如再看看?” 清月將湯碗遞給柳大夫,柳大夫做出了同鄭大夫一樣的動作,先是聞了聞,然后用指腹沾了些湯藥淺嘗了下,只是最后的反應他與鄭大夫不同。 柳大夫很是困惑:“這湯里分明沒有五行草,這位姨娘的身子也十分的好,胎像平穩,沒有滑胎的跡象,怎么……” “噗通!”柳大夫的聲音被摔倒聲蓋住了。鄭大夫滿臉虛汗地倒在地上,見眾人望向他,他尷尬地抹了把頭上的汗,滿臉慌張,語無倫次道:“椅子有些晃,我沒有坐穩,見笑了,見笑了?!?/br> 許蘊靈沒什么笑意的笑了笑,將鄭大夫寫的安胎方子給柳大夫:“柳大夫,您再給看看鄭大夫開的方子,可有什么不妥?” 柳大夫滿腹狐疑地接過,一看方子,詫異道:“這不是安胎藥,不過尋常凝神靜氣的方子而已?!?/br> 許蘊靈似笑非笑地看著仍躺在地上的鄭大夫:“鄭大夫,不如這回請您來說說,我們姨娘到底得了什么???嗯?” 她的語音上揚,分明是很尋常溫和的語氣,偏偏讓人感覺到了風雨欲來的氣息。 許蘊靈在付嬤嬤手下訓練了一段時間的規矩,皇家的儀態和氣質學了個十足像,加上她舉手投足間都落落大方、從容不迫的樣子,更是多了幾分威壓。 鄭大夫見過的達官顯貴不過是像許康輝這般的人家,皇家是他接觸不到的人群。許蘊靈的氣勢放出來,他不消片刻就露出頹勢。 鄭大夫本就心虛,這會兒更是手腳發軟。不用許蘊靈追問,他就將一切交代了:“姨娘、姨娘的身子沒有問題,湯里也沒有五行草,是、是她們叫我騙人的。大姑娘、總督大人,我我就是財迷心竅,你們大人有大量,繞了我吧!” 鄭大夫額頭連連磕地,發出沉悶的聲響。 許康輝目瞪口呆,完全想不到事情會急轉直下,來一個驚天大反轉。 “你說是誰指使你的?”許康輝攥緊拳頭,顯然在壓抑怒氣。 鄭大夫小心地瞟了眼蘇氏的方向,顫巍巍地伸出手指:“是、是這位姨娘?!?/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