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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許蘊靈抻了抻脖子,用力聞了聞,眼神一亮,欣喜道,“梨花白?” “嗯?!壁w長淵看到她貪杯的樣子覺得有趣,淺笑說,“送不了你十壺梨花白。不過用一壺來解解饞還是可以的?!?/br> “您記得啊?!痹S蘊靈驚訝。 不過是她在行宮時無心說的一句話,沒想到他居然記得。 趙長淵沒說話。他放下酒壺,朝許蘊靈做了一個伸手的姿勢。許蘊靈看了眼,主動張開手臂,任由他攬住腰身,微微用力,將她抱出窗戶。 許蘊靈站到地面,看了看扶風苑烏漆嘛黑的院子,仰頭迫不及待地問他:“我們去哪里喝?” “老地方?!壁w長淵拎起酒壺,帶著她輕車熟路上了房頂。 身體驟然騰空,但許蘊靈感覺不到絲毫的害怕。轉眼間,趙長淵已經帶她立在了扶風苑的屋頂上。 屋脊上有打掃過的痕跡,甚至坐下的地方貼心地鋪了一張波斯進貢的毯子。毯子毛絨細軟,還帶了些溫度,許蘊靈坐上去,不僅感覺不到夜里的寒冷,甚至覺得比坐凳子還要舒服。 不愧是王爺的待遇,體驗感真棒。 許蘊靈心安理得的享受起來,一扭頭開始饞起梨花白。 知道她的酒量,趙長淵并不敢一下子給她喝太多。淺淺的一杯,讓她先過過胃。 許蘊靈倒也不著急,吹著夜風,愜意地淺酌。 夜風幾許,如水的涼意仿佛滌蕩去了白日的喧囂,靜謐非常。夜空無云,沒有工業化污染的天空中繁星點點,許蘊靈眺望那一顆顆星光,而后將目光落在遠方。 “王爺,焚河是在哪一個方向?”許蘊靈點著夜空,有些好奇地問道。 “西北?!壁w長淵握住她的手指,帶著她指向了西北的方向。 “很遠嗎?” “騎馬短則一個月,長則三個月?!?/br> 許蘊靈偏過頭,定定地看他:“那您回來參加我的及笄禮,用了多長時間?” 信鴿一封書信在京都和焚河兩地需要半個月的時間,她收到他從焚河寄來的信不過十天,他便從焚河趕回了京都。按剛才他所說的時間計算,他只用了二十多天的樣子。 明明信中說不回來的人,僅用了二十天,猶如驚喜一般出現在她的及笄禮上,許蘊靈此刻都記得那時無法言表的心情。 他出現的那一刻,所有失落不復存在。他的到來,也是她自來到許家,感到最開心的一天。 趙長淵回望,將她的眉眼再次描繪于腦海中。即便遠在焚河,夜深人靜時,他總能想起她。 軍帳燭光下,她的靈動嬌俏的樣子,一次次躍于畫紙上,而后隨同無數的軍務折子,一起夾在他的案桌上。 所以在寄出最后一封信后,他孤身立于城墻上,看到焚河城中熱鬧喧囂的人群,趙長淵忽然之間改變了主意。 近乎日夜兼程的趕路,他想趕上她的及笄禮。 但到了此刻,這一切在趙長淵的口中變得輕描淡寫起來:“記不清了,可能有一個月吧?!?/br> 簡單的一句話,許蘊靈知道他肯定是馬不停蹄地趕路,才能趕上她的大禮。 許蘊靈有點心疼,只是趙長淵看起來滿不在乎,她不好意思直言關心,有些別扭道:“不是說了趕不回來也不要緊么,回來的路程那么遠,萬一路上遇到點事情怎么辦??v然您以前行軍打仗慣了,但您畢竟是王爺,還有很多人關心你,您不能沖動任性?!?/br> 許蘊靈說著便忍不住絮絮叨叨,也沒注意到說的內容哪里有點不對。 趙長淵望著她的目光越發柔和。掌心輕摁住她的發頂,許蘊靈停下,茫然不解。趙長淵笑意深深,:“嗯,大姑娘訓的有道理?!?/br> 停頓了下,趙長淵悠悠接上,“不能讓關心我的人擔驚受怕。尤其是許大姑娘?!?/br> 許蘊靈:“……” 許蘊靈眨了眨眼,回味了一下她剛才說的話,終于反應過來。 她剛才的語氣,還有說的內容,活像丈夫不留條就遠行,回來被妻子一邊擔心一邊教訓念叨的樣子。 許蘊靈臉頰騰的紅起來了,臉上也是熱的不行。 “我、我、我說了萬一,萬一就是隨便舉了個例子?!痹S蘊靈死鴨子嘴硬,語無倫次,拒不承認,“你、你你別對號入座?!?/br> 她說話都磕巴了,偏偏趙長淵裝傻,端正了態度,一本正經地說:“提了本王,本王怎么是例子呢。放心,下回無論去哪兒,本王一定將行程詳細告知……” 趙長淵刻意停頓。許蘊靈紅著臉看他,思路亂飛,總覺得他下面要說出王妃兩個字了。 許蘊靈害臊的不行,思索著他要是真說了王妃她該怎么應對,趙長淵已經慢悠悠地補上:“……大姑娘?!?/br> 許蘊靈:“……” 許蘊靈面對別人伶牙俐齒,能將人懟的說不出話,偏偏到了趙長淵跟前總是吃癟。許蘊靈惱羞成怒,一時間忘記了趙長淵尊貴的王爺身份,忍不住以下犯上踢了踢他。 “不要說了?!?/br> 當然,這點力道對于趙長淵來說沒什么,反而更像打情罵俏的情趣。 許蘊靈氣鼓鼓的,像是專門和他作對,強調了一遍:“誰要知道您行程了,我又不是您什么人?!?/br> 哪知趙長淵輕笑了聲,說:“快了?!?/br> 許蘊靈一頭霧水:“什么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