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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蘊靈不方便處處出面,于是店鋪布置陳列吩咐了清月暗中進行。有些必須要她本人出面解決的事,許蘊靈則偷偷拜托了姚清微幫忙。姚清微妹控,都沒問原由,想也不想就一口直接答應。 原來的面鋪需要改動得地方不是很大,許蘊靈的店很快就開張了,取名北聲樓。開業當天,令人驚喜的是,北聲樓開張第一天就賓客盈門。 因為回家路途遙遠,所需的路費盤纏也多,很多讀書人為了節約成本,也為了不用路上奔波勞累,都選擇留在京都過年。北聲樓以文會友的噱頭放出來,頓時吸引了一大波文人。 要知道在大宣朝,用筆友交友切磋的方式他們可是第一次聽說!更是第一次見!可不得趕個時髦。 而且北聲樓有地方可以交友,可以切磋,還能論道,更是戳中了讀書人的心。于是開張沒幾天,北聲樓就在文人中聲名鵲起。甚至有些貴族子弟,一聽說了北聲樓的好處,紛紛結伴過來趕新鮮,在雅間各抒己見,侃侃而談。 于是許蘊靈很快就掙到了她的第一桶金。她樂得都快合不攏嘴。 北聲樓的事業進行的如火如荼。過年的氣氛隨著年尾的到來,變得越來越濃烈。許蘊靈兩頭忙不過來,有時就讓清月借著去錦繡閣看新衣進度的借口,順腳去北聲樓看看。 與往年相比,今年京都的冬天格外冷。寒風料峭,剛入十二月,京都便下起了雪,洋洋灑灑飄在肩頭,不稍一會兒,身上就能積上一層薄薄的白雪。 路上白雪皚皚,許府附近所在的街上白日里都瞧不見幾個人。要不是早早和錦繡閣的師傅們約好了要修改衣服的尺寸,許蘊靈是真不想出門。 京都實在太冷了。 許康輝說,今年的冬天,也是他到京都以來,記憶中最冷的一個冬天。 許蘊靈沒有經歷過以前京都的冬天有多冷,但她看到了許康輝說這話時,臉上的神情變得有些嚴肅。 古代沒有取暖的工具,大戶人家有溫暖的熱炕和充足的炭火能熬過冬天。但不是每一戶人家都有這樣的資本。 馬車停在了許府門口,許蘊靈掀開簾子,仰頭望向天空。 大片大片的雪花不停地落下來,她的臉頰上頓時泛起了涼意。她暗中嘆息,這個冬天,她都不好過,覺得冷的過分,更不用說大宣朝正在挨凍的窮苦百姓。 幾場大雪,不知道會凍死多少人。 “大姑娘,快別抬頭看了,小心凍著?!鼻逶纶s緊把許蘊靈裹緊了些,催促說,“咱們快些進屋暖暖身子?!?/br> 許蘊靈頷首,一下車,注意到和她并排的馬車。她的馬車靠在外,里面那輛,是許蘊純的。 許蘊純剛從外面回來,正好在許蘊靈前頭。她的丫鬟紫鵑正在叫門房快點把車里的東西搬進荷渠苑。 許蘊靈往前走了兩步,卻發現許蘊純和她的婢女臉色難看,臉上有明顯的怒意。 “……讓你搬你就搬,哪來的廢話!”紫鵑一連串地罵道,“你一個人離開會兒大門怎么了?府里是能進賊了還是怎么著?況且府中還有護衛,你怕什么怕?” “二姑娘,不是小人不肯搬。只是今天輪到我當值,府里有規定,當值期間不得擅離職守,定要留個人。要是誰離開自己的崗位誤了事,府里是要罰錢的?!遍T房苦著臉為難,“今兒大門就我一人,若是還有旁人在,小的肯定給二姑娘搬。但就我一個,小人也是沒有辦法啊?!?/br> “什么狗屁規矩!”紫鵑不客氣地呸了聲。 許蘊純面露不快,她本就畏寒,偏偏和死腦筋的門房僵持在門口。她快凍死了。這破規矩不用猜也知道是誰定的。許蘊靈真是陰魂不散,哪兒都有她影子。 “急事從權,凡事都要講變通?!痹S蘊純冷聲說,“我只讓你搬點東西,花不了多少時間,或者你去里面叫個人也行。還是說,我堂堂許府的二姑娘,使喚不動你了?” 門房一張臉更苦了。今兒實在不湊巧,府里發月錢,前院的人都排隊去后面領錢了,以至于這會兒前頭都沒人,只剩他一個。大姑娘不好得罪,可二姑娘他也得罪不起呀。 門房也是個老實人。許蘊靈從臺階上走上來,出聲道:“都堵在門口做什么?!?/br> 看到是她,紫鵑面臉怒意瞬間收起,畏懼地往后退了步,垂下眼睛不敢看許蘊靈。倒是許蘊純面無表情,冷冷嘲道:“大jiejie好本事,將家里管得鐵通一樣,就連下人都被你訓得服服帖帖,只聽你一個人的話。不知道的還以為許府是jiejie一個人的家了呢?!?/br> “不是我管得嚴?!痹S蘊靈淡淡地解釋,“前些日子家中有個下人手腳不干凈,趁著輪值的人給別院送東西的間隙,偷了爹爹書房里的青玉虎頭鎮紙。我想meimei應該清楚爹爹有多寶貝這塊鎮紙?!?/br> 家中居然真的遭賊了。許蘊純皺眉,她不知道。 許蘊靈似乎是看穿了許蘊純的心思,不輕不重道:“二meimei成日往外頭跑,家中待的時間短,自然是不會知道咱們家遭賊了?!?/br> 許蘊靈看似在幫許蘊純解釋,實際卻在反諷。許蘊純面色難堪,本以為是許蘊靈在府里作威作福,沒想到反變成了是她蠻不講理。 許蘊純今天本就在外面受了一肚子氣,回來許蘊靈還要給她難堪,她咬著唇,死死攥緊拳頭,拼命忍著不失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