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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長淵注視著她,目光深邃且柔和。 許蘊靈不知道身后人的動作,她整個沉浸在騎馬的快感中。 她來到這個世界已有數月,整日局限在深宅大院里,除了看書睡覺斗姨娘,平常沒有別的娛樂活動,日子實在枯燥乏味,自然比不得馳騁林場來得痛快。 “吁——”許蘊靈騎了一陣,拉住黑風讓它停下來。她呼吸有些不穩,一張小臉卻是紅通通的。 她艷羨地摸了摸黑風的馬鬃,突然想到什么,滿是興奮地回頭,“王爺,您之前不是答應過我,要教我學射箭的嗎,還作數嗎?” 她冷不丁地轉過來,趙長淵探出的手指一僵,不動聲色地縮回了袖子。他挑眉,“要學射箭?” “對啊?!痹S蘊靈興致勃勃地點頭,理直氣壯地說,“當初在茶館時我問您,您那時也沒反對,我就當您同意了?!?/br> 許蘊靈看著他,眼珠子微微一轉,“還是說,您反悔了?” 說完她鼓了鼓腮幫,充滿希冀地望著他,眼神澄澈靈動,讓人完全沒有招架之力,不忍心說出拒絕的話。 趙長淵滿心話語,到了嘴邊只有一個字:“好?!?/br> 許蘊靈笑眼彎彎:“王爺您真好!” “……” 許蘊靈和趙長淵下馬,楚恒很快拿了弓箭過來。 許蘊靈躍躍欲試,有心在趙長淵面前顯擺一下,于是照著自己記憶里的動作將箭矢搭在弓箭上,然后用力拉弦—— 沒拉動。 許蘊靈:“?” 許蘊靈有點不服氣,再次嘗試用力拉弓弦,但緊繃的長弦紋絲不動不說,箭矢還很不客氣地掉在了地上。 許蘊靈:“……” 她低頭面無表情地看地上的箭,趙長淵輕笑了聲,走到她身邊,在楚恒驚訝的目光中,撿起箭矢,手把手教他握弓和拉弦的姿勢。 趙長淵上前一步:“你方才的姿勢和動作不對?!?/br> 如果說騎馬讓許蘊靈和趙長淵靠得已經很近了,那么刻,兩人的姿勢,無疑更加親密。 趙長淵幾乎貼在她的后背上,雙手裹住許蘊靈,低聲說:“兩腳開立,距離和肩膀同寬,身體微微向前傾……” “……扣弦以右手的食指、中指和無名指,食指在箭尾的上方,另外兩指置于箭尾下方。手臂下沉,肘內旋,借兩肩的推力將弓拉開……” 趙長淵的聲音磁性沉穩,說話時仿佛就貼在她的耳朵上,許蘊靈原本的注意力全部在弓箭身上,可隨著他一點點的講述,不可避免的分了心。 她全神關注起了趙長淵。 以至于后面趙長淵講了什么她已經聽不清楚了,甚至在他手把手帶著她射出一箭時,她也沒什么反應。 許蘊靈唯一的念頭,只有:耳朵太熱了,腦袋太暈了,攝政王離她太近了。 “在想什么?”冷不丁的,耳邊忽然來了趙長淵的這么一句。 “!”許蘊靈一個激靈,心底再次浮起被抓包的心虛,于同時,那種異常的感覺再一次閃現。 許蘊靈莫名的慌亂,眨了眨眼,故作鎮定道:“我在琢磨射箭的動作?!?/br> “哦?”趙長淵微微低頭,正好能看到許蘊靈的側臉,能瞧見她黑細纖長的睫毛不安的顫動。 他斂目遮住情緒,再抬眼,眼神陡然變得凌厲。 他再次搭箭,箭矢瞄準樹干,趙長淵倏然松手,箭矢脫弦而出,疾疾射向前方,剛猛的力道,震得樹枝沙沙晃動。 一箭射中樹干,趙長淵自然地松開她,退后一步,好整以暇道:“既然大姑娘頗有心得,不如自己試試?” 然而心思已經完全跑偏的許蘊靈:“?!” 趙長淵看她,許蘊靈與他對視了一眼,眨眨眼睛,條件反射地點點頭,慢吞吞地說:“好?!?/br> 好什么好!她其實一點也不好。 許蘊靈背對趙長淵,笨拙地舉起弓箭,面上苦了臉。她剛剛到底在瞎想什么啊,已經丟人現眼過一次了,難道還要在攝政王面前再丟一次人嗎嗚嗚嗚。 許蘊靈磨磨蹭蹭,趙長淵抱臂立在一旁,無聲地笑了笑,揶揄道:“需要我親自再教你一次嗎?” 再來一次? 許蘊靈愣了愣,意識到攝政王的親自教學是何種方式,立馬果斷搖頭:“不要!” 迅速的反應,惹得趙長淵定定看了她一會兒,淡聲說:“哦,那你自己射一箭我看看,十丈之外有只兔子?!?/br> 說完,他揚了揚下巴,示意許蘊靈去看十丈遠窩在草叢里的兔子。 許蘊靈找了好半天才看到兔子,不由得:“……” 十丈那么遠的距離居然都能看到,王爺您是故意的吧。 許蘊靈磨磨唧唧,舉了半天的弓箭也沒有射出去。她僵持了半晌,頹喪地嘆氣,扭過頭,苦兮兮對著趙長淵,認命道,“王爺,我不會,您再教我一回吧?!?/br> 趙長淵看著她,笑了起來,“好?!?/br> 他走向許蘊靈,準備再教她。不遠處有馬蹄聲靠近。趙長淵和許蘊靈停了動作,一同看過去。 一個護衛打扮的陌生男子下馬,在趙長淵年前,抱拳低頭,恭敬道:“王爺,圣上找您?!?/br> 穆文帝找趙長淵,他自然不能繼續留下來,他看了一眼許蘊靈。許蘊靈察覺到,當他因為射箭一事將自己置于一旁而踟躕,于是忙擺了擺手,“我沒關系,王爺您去吧?!?/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