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潛移默化之下,許蘊靈抵觸且排斥姚家,后來便與忠國公府徹底斷了關系。直至最后失去性命,許蘊靈的身體被人拋在亂葬崗,卻是忠國公府來收的尸。 許蘊靈頓感唏噓。 如果說世上曾有人真心關心過原來的許蘊靈,也就只有忠國公一家了。 許蘊靈看著眼前的青年鎮定又緊張的目光,心中莫名感覺溫暖起來。雖然她不是原來的許蘊靈,可在這具身體里,她好像同樣感受到了來自親人的關心。 陌生的世界,她并不是孤身一人。 “表哥,許久不見?!痹S蘊靈主動打破了沉默,沖姚清微溫暖一笑。她的笑容甜美誠摯,仿佛一下打破了多年不見而帶來的生疏感。她玩笑說,“幸虧今日遇到你了,否則我的銀子便要白白沒了?!?/br> 姚清微一直在觀察許蘊靈的反應,他對三年前在許家吃得閉門羹印象深刻。本以為今日會同以往一樣被排斥,然而出乎意料,許蘊靈僅是怔愣了須臾,便如常的同他說起了話。 姚清微心中的芥蒂淡去來不少,僵硬的軀體變得自然起來,解釋了一句:“我往常休沐回來便是走的這條路,正巧遇上?!?/br> 他停頓了下,看了眼許蘊靈,語氣有些不自然,生硬直接道:“你在許府過得好嗎?” 許蘊靈一愣,笑了起來。有人關心的感覺真的很好。 她輕松道:“我過得挺好的?!?/br> 然而姚清微卻皺起了眉。 他看著許蘊靈鬢角略顯凌亂的發,額上細細的熱汗,以及因跑動而泛紅的臉龐,沉了聲,不悅道:“過的好怎么出門沒個馬車?還讓你在街上獨自追竊賊?” 許蘊靈笑容不易察覺地僵了一下。 原來她追賊被看到了,略尷尬。 姚清微卻將她的反應當作了是另有隱情,一下黑了臉,關切又嚴肅地問:“靈靈,你同表哥說,總督有沒有好好待你,你在家有沒有受別人欺負?” 這個別人自然指的是蘇氏等人。 “表哥,我現在沒有受欺負?!痹S蘊靈失笑,三兩言語解釋了一下,“今日我只是出門嫌棄馬車麻煩,便沒有叫車夫。爹爹以往在外地顧不上家里,如今回來了,他對我也是親近的?!?/br> “是這樣嗎?”姚清微狐疑道。 許蘊靈乖乖地點頭:“嗯?!?/br> 而她身后的水蘭面色有些異樣。姚清微沒有察覺到,他指了指許蘊靈手里的荷包,轉而說道:“看看銀子有沒有少?” “沒有少?!痹S蘊靈打開數了數,重重地松了口氣,嘴快道,“還好表哥你出現及時,要不然這個月沒法過了……呃?!?/br> “沒法過了?”姚清微再次皺眉,敏銳地察覺到許蘊靈話里似乎包含了其他信息,“什么意思?” 許蘊靈眨眨眼,懊惱自己的失言:“這個……” 姚清微不傻,很快就猜到了內容,打斷了她:“你是不是在騙我?其實是蘇氏苛待你了?” 許蘊靈吞吞吐吐,聲音微弱:“倒也不是?!?/br> 話剛落,水蘭憋不住了,大聲反駁:“表少爺,您別聽大姑娘說的。其實大姑娘在府里一點也不好??偠匠D瓴辉诩?,許府有蘇姨娘把持著,她一直克扣大姑娘的衣食,扶風苑的日子過得清苦,這二十兩銀子,是我們大姑娘在總督面前哭訴了一場,蘇姨娘才給的。您不知道,今日錦繡閣的師傅給府里的小姐們做新衣裳,別的姑娘都是款式最新的料子,只有我們大姑娘,拿到的是別人剩下的綢緞?!?/br> 水蘭噼里啪啦說了一頓,許蘊靈半個字也插不進去。一看姚清微,果然又黑了臉,滿臉的怒容,“豈有此理!許總督是怎么治家的,一個小小的侍妾竟然敢欺負到嫡女頭上。我們姚家如今是比不過許府勢大,可也不是好欺負的。忠國公府的姑娘,不能受委屈。靈靈,我去找你爹理論!” 姚清微說完就要上馬,許蘊靈哪里想的他看著溫和,處事這般雷厲風行。她瞪了眼水蘭,然后一把拽住姚清微,急聲說,“表哥!你等等!” 她現在不愿意姚清微出面替自己出頭,畢竟還不知道許康輝目前對姚家是什么態度。 “這事不能等!”姚清微臉色難看,堅定道,“必須立馬解決!” “不行!”許蘊靈也有點著急了,連忙溫聲勸道,“表哥,這事兒沒有水蘭講得那般嚴重,你別擔心。而且蘇姨娘的打算我心里有數,吃不了虧?!?/br> 姚清微依舊不信,他下意識地覺得許蘊靈是在哄他。許蘊靈有點頭疼,她的這位表哥是關心則亂。許康輝如今對姚家的態度不明朗,要是貿然前去理論,也不知會不會惹他厭棄。 許蘊靈寬慰地話說了一大堆,好不容易將人安撫下來。 只是姚清微仍惦記水蘭的話,他看了眼許蘊靈的一身素凈的穿著,一下有了別的主意,果斷道:“走,我們去錦繡閣,蘇氏不給你做好看的衣裳,表哥給你買!” 許蘊靈:“……” 行吧。 姚清微說干就干,他先將小偷丟去了官府,然后帶著許蘊靈來到了錦繡閣。 錦繡閣不愧是京都最大的成衣鋪。一進去,柜臺上擺滿了時下京都城里小姐夫人最愛的花樣布料。 掌柜的看到姚清微和許蘊靈,立馬笑臉迎了上來,問許蘊靈:“姑娘是想要選料子還是定成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