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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聲音落入了花柳巷。許蘊靈和兩個丫頭藏在附近的拐角處。 “大姑娘,我們回府告訴總督吧?!鼻逶驴粗S蘊靈面無表情的臉色,憂心忡忡。 許蘊靈看了眼天色,往地上掃了圈,然后走了幾步,彎腰撿起了一樣東西。清月和水蘭看清她手上的物件,頓時滿臉驚悚。 “不回去?!痹S蘊靈瞇了瞇眼,拎著一塊磚頭轉身就往花柳巷走,說了一句讓水蘭和清月一頭霧水的話。 “我要讓許安澤哭著喊爹爹?!?/br> 第20章 問柳 水蘭和清月受驚不小。兩個丫頭連忙跟過去,壓低嗓子急急勸她:“大姑娘!大姑娘!咱們回去,將這件事告訴總督再做決斷——” 然而她們剛說完,許蘊靈腳步一拐,一轉眼身形就消失在拐角。水蘭清月大驚,急忙小跑過去,卻被入眼的場景逼停在了原地。 巷子后面是另一番天地。只見一墻之后,一排精致的樓閣鱗次櫛比,一眼像是望不到頭。二樓有姑娘憑欄而倚,她們慵懶地坐在紅燈下,半闔著眼小憩,光裸的小臂輕輕垂在欄桿外邊,細膩的肌膚白得人心蠢蠢欲動。樓下銷金窟的大門虛虛攏著,外邊門羅可雀,里面卻有嬉笑浪蕩聲不斷。 此刻天色隱隱泛黃,卻尚未入夜,花柳巷里已呈現出夜晚的靡靡之氣。不難想象,若真是入了夜,這里是何等紙醉金迷的景象。 花柳巷靡亂的名聲在那擺著,水蘭和清月想過去又不敢過去。也就是這一猶豫,許蘊靈已經閃身來到了最大的樓閣前。那里停著五輛馬車,許蘊靈靈巧地躲在最后一輛的車輞下。 水蘭和清月急得不行,許蘊靈看了她們一眼,比了一個“進去”的手勢。她剛打完暗示,馬車就有了動靜。許蘊靈縮了縮身,便看到車上陸陸續續下來七八位美人,排成一列,白衣飄飄,輕紗覆面,身段十分妖嬈。 龜公立在最前頭,背著人群,正和跨入門的許安澤一行人哈頭點腰,十分諂媚。 看來許安澤是這里的???。 許蘊靈眼珠子一動。今日她出門雖忘帶銀子,湊巧的是換了身和美人一樣白色的衣服。粗看看不出太大的差別,比較容易混進去。她想著便從袖子里掏出一塊白色絲巾,學著美人覆在臉上,悄摸站到了最后一位。 水蘭和清月看到了這一幕,當即目瞪口呆,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大姑娘也忒膽大妄為了! 水蘭和清月心里急的像火燒一樣。但許蘊靈的膽子顯然比她們看到的更大。龜公領著美人往銷金窟的大門走,許蘊靈竟也沒被發現,學著美人垂眸斂目,溫順地進入門內。 她甫一進入,大門轟然一響關了起來,許蘊靈的背影也隨之消失在了門后。 水蘭和清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呆了片刻,最后決定清月留下來等著大姑娘,水蘭回去通稟許康輝。 另一邊,許蘊靈進入門里,又跟著走了幾步,瞅準時機從隊伍后面跑開。眼下店里生意不多,往來走動的客人也少,正好方便了許蘊靈找人。 許安澤的房間在一樓的角落,屋里笑鬧聲不斷,許蘊靈辨認一會聽到了他的聲音。她尋了個隱蔽的角落,生生熬到天色轉黑,對面緊閉的大門才動了動。 許安澤劃拳喝了不少酒,著急小解。他衣領大敞著出門,酒意上頭,滿臉通紅。腳下步履也跟著踉蹌。他迷迷道道地往茅房走,以至于沒有察覺跟在后面的許蘊靈。 茅房臨湖,靠近地方環境越發黑暗,不遠處人聲高亢,此處卻是幽靜非常。許安澤無知無覺走著,再往前一步,一團黑影突然兜頭蓋了上來。他身形本就不穩,這一下直接摔趴在地上。 “——誰!”許安澤慌了大叫,隨即下一聲,是一連串疼痛的哀嚎,“啊?。?!” 許蘊靈憋著沒出聲,肅著臉,抬腳就往他身上踹。 剛才她拎手里的磚塊迫不得已扔了,但好在找到了一個麻袋。上一回許安澤拿馬鞭抽她,這一回竟在背后算計著侮辱她。想到此處,許蘊靈下腳更狠了。 許安澤讓人揍得七暈八素,偏偏喝了酒手腳無力,一時掙脫不開,只能躺地上讓許蘊靈狂揍。他氣急敗壞地威脅:“誰打我?你知道小爺是誰嗎敢打我!快放開我,不然讓我知道你是誰,非得讓你好看!” “快點放開我!我爹是三大營總督,當今圣上身邊的紅人,你敢打他兒子,小心他把你頭砍了!” “等我找到你是誰老子剮了你!??!” 許蘊靈無聲嗤笑,下腳依舊穩準狠。 “啊??!哎呦!”許安澤疼得不行,叫罵了一陣發現被揍得更厲害,于是一疊聲地討饒:“別別打了!哎呦!別打了。來人啊——救命啊——殺人了啊——” 許安澤這慫包,發現許蘊靈沒有放過他的打算,扯著嗓子開始叫喚。這幾聲動靜不小,惹得許蘊靈動作遲緩了一下。 許安澤察覺到她的躊躇,猛地掙扎起來。他到底身材高壯,緩過勁來力氣不小。許蘊靈的小身板不能和他硬碰硬,逼著倒退了幾步。 許安澤的動靜似乎引起了外邊人的注意,有人尋聲找了過來。許蘊靈當機立斷,往另一個方向跑開,徒留許安澤在原地暴跳如雷。 夜晚的銷金窟奢靡迷離,脂粉酒味混雜在空氣中。男子輕佻的笑聲與女子柔媚的低語屢屢不絕,樓中尋求歡愉的客人多了起來,許蘊靈要想出去,勢必要經過樓下大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