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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桃驚叫,不可置信道,“你——!” “你什么!”許蘊靈低喝,面色一肅,眼神凌厲萬分,“我燒才退,讓我喝冷藥是想我脾胃也受涼繼續生病嗎?冷的東西也敢拿來給主子喝,誰慣的你!給我重新煎?!?/br> 冷冷苦苦的液體黏膩地粘在皮膚上本就令人十分難受。春桃聽到她的話,臉色當即一變,胸口劇烈的起伏。她怎么也想不到,平日啞巴似的倒霉鬼,竟然會反抗了。但春桃仍沒將許蘊靈當回事。她一想到自己馬上就要離開扶風苑,不必伺候許蘊靈,不由冷笑一聲,有恃無恐道:“大姑娘,這藥您愛喝不喝。奴婢是不會煎的。不妨告訴你,我快要離開這里去荷渠苑了。待日后二姑娘和元公子成了親,跟著去了元府,倒也不用繼續看您這張喪氣臉……” 許蘊靈本來沒將春桃的話放心上。因為她知道春桃去不了荷渠苑。只是聽到最后一句,許蘊靈愣了一愣。 許蘊純要和元府結親?她怎么不記得書里有這一段。 那趙長淵呢? 作者有話要說: 開文啦!沒啥邏輯,看個開心~ 第2章 小偷 書中元姓人家只有京都禾郡王家。禾郡王膝下有三子兩女,其中一子一女是郡王妃所生,和許蘊純正是相仿的年紀。其余兩子一女皆是侍妾姨娘所出。以許蘊純的女主光環,和她結親的應該就是小郡王元浩存??蓵性S蘊純與元家并無交集。 許蘊靈按捺下心中的疑惑,抬眸靜靜地瞧著繼續出言不遜的春桃。 “……大姑娘我勸你還是安分點。想必你也清楚你在府里地位尷尬。扶風苑除了奴婢被派來,其他壓根都不想來伺候你。你何必與奴婢撕破臉皮呢。和奴婢作對,你也討不了好?!?/br> “你說完了嗎?”許蘊靈手里依舊端著藥碗,碗里還剩小半碗湯藥。黑白分明的眼眸無波無瀾,平靜地猶如深井古潭,直直看進春桃的眼里。 春桃與許蘊靈對視,不知怎么的,心里忽然一緊。明明大姑娘坐著,她才是居高臨下站著的那位,可她莫名的有些發虛,竟鬼使神差地點頭:“說、說完了?!?/br> “說完了就好?!痹S蘊靈笑了笑。她長相本就甜美靈動,這一笑猶如曇花綻開,但在春桃尚未反應過來時,唇角倏地一收,手一揚,再次把藥汁潑在了春桃的臉上。 “??!”春桃猝不及防又是一聲驚叫,她捂著臉連退兩步,最后一個踉蹌坐在了地上。 許蘊靈慢條斯理地穿好鞋,從床踏上站起來,挺直的脊背,仿佛傲立的松柏。她神情淡漠,垂眸睨著春桃,語氣冰冷:“春桃,你要記住,在許府,只要我頭上還頂著一個許字,就永遠是你主子?!?/br> 春桃氣急,她何時在許府受過此等教訓,尤其教訓她的這個人還是自己看不上的許蘊靈。她用力抹了把眼睛,剛想起身收拾許蘊靈一番,不料才抬頭,下巴讓人死死捏住。下顎上的力道痛得她不得不仰起脖子。 許蘊靈半彎著腰,陰郁怯懦的氣質蕩然無存,她臉色雖因病而顯得蒼白,唇瓣也泛著白,可周身氣勢凜冽的好似一匕出鞘的利刃,刀鋒下一秒就要落到春桃的頭上。 “一個下人也妄想踩到主子的頭上?!痹S蘊靈沒什么感情的笑了笑,手指溫柔地下滑,停在春桃脖子上,“你信不信,即便我再失寵,可不小心失手打死了一個欺負嫡小姐的惡奴,他們也不會把我怎么樣。你覺得呢,春桃?” 沙啞溫柔的嗓音,輕描淡寫的仿佛來自地獄。春桃身子下意識地抖了一抖。她不懂,為什么僅一夜,以前任她欺負的大姑娘完全變了個人。她很想掙脫開脖子上的那雙手,駁斥大姑娘官府會抓人。但春桃心底又有一個聲音告訴她,大姑娘說的是真的。因為蘇姨娘的房里,就消失過丫鬟。 春桃眼里出現懼怕的情緒,眼角有淚滑過,沖刷掉了臉上凝住的藥汁,她艱難地出聲:“大姑娘……奴、奴婢知錯了?!?/br> 春桃求饒了兩遍,到第三遍時,許蘊靈才慢慢松開手,拿過一旁的濕巾,擦起了手上的臟污,邊動作邊吩咐:“重新煎一份藥去?!?/br> 春桃低低應了聲,趕緊爬起來,忙不迭地跑出許蘊靈的屋子,重新去煎藥。 屋里重新恢復了寧靜。許蘊靈重重地吐出一口氣,坐在床沿上緩神。這具身體還是太虛弱了,她剛才用盡了全力,才撐著沒倒下。也還好春桃腦子簡單,欺軟怕硬,沒發現她強撐的破綻。但是這丫鬟,的確不能留在她身邊。許蘊靈方才也只是嚇唬她,不敢真掐死人。時間長了,難保春桃不會有其他動作。得趕緊將人換走。 有了許蘊靈的一頓嚇唬,春桃暫時聽話了。讓煎藥就好好煎藥。她重新端著藥碗進來時,許蘊靈披著衣服正在看書。 春桃抬眸瞄了許蘊靈一眼,小心翼翼地開口:“大姑娘,藥好了?!?/br> 許蘊靈抬頭看了眼,又低下了頭,僅伸出一雙白皙的手:“給我吧?!?/br> 藥碗冒著騰騰熱氣,碗邊燙的指尖都碰不上。春桃托著碗底,想也沒想,直接將碗邊遞了過去。 許蘊靈的手堪堪碰到,頓時“嘶”了一聲,飛快地縮回。春桃正巧又松了手,兩人交接時出現空檔,藥碗頃刻間翻轉,打碎在地上,guntang濃黑的藥汁濺了一地。 許蘊靈和春桃各自躲閃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