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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她想到了鷹國隊的克拉和科羅,雖然在世錦賽上爭得你死我活,但能在奧運會上再次相遇,反倒多了點熟悉感,以及,對她們能堅持下去,繼續成為對手的一種開心。 從六歲那年進入跳水隊開始,夏暄和就是在不斷的相識與告別中度過,這一行,年齡越小才越有優勢,而華國的一級跳水運動員,是從眾多基數中選拔出最優秀的,今天自己能站在這里,不是因為她多厲害,而是她的那些對手,所成就的。 【暄妹咋了,坐在那里看著丘卡,眼珠子都不轉了?!?/br> 【笑死,美人看美人,都被吸引了!】 【丘卡真的是好白啊,坐在后排觀眾席都能看到,發光的!】 【噢,丘卡朝暄妹走過去了走過去了!這是要美女貼貼嗎!】 【大概不行,我看陳西琪過來了!】 【那就一起吧!】 【噢!比起跳臺上的刺激,我更喜歡后臺的激蕩~】 【嚴肅點,樓上小心被踢出直播間!】 【就是貼貼嘛!西方人打招呼不都這樣嗎,親完左臉親右臉??!】 【新思路打開了!】 此時夏暄和跟丘卡略是帶笑地點了點頭,便都擦身而過了,全然不知道直播間里的觀眾對她們的這場相視腦補了多少內容。 第三跳候場,夏暄和站在了五米臺上,等待樓上躍入水中的聲響,比起裁判的哨聲,這才是她開始表演的號角。 當她背對著觀眾席站立時,仿佛一切都萬籟俱寂,她的意識空間打開了,讓她看見了里約的外場跳水館,這一切看起來遼闊而壯觀,仿佛看著她跳水的不止是觀眾席上的那些人,還有這座城市的藍天白云,那無數高矮新舊的樓宇,它們為能見證這一場高臺激蕩,而期待已久。 美人在骨不在皮,也許說的不止骨相,而是那柔軟外表下的堅韌,無論如何都催不倒的頑強,才能于這浮沉世俗中,游刃有余地往上走。 空中極速的翻騰,讓原本靜止的空氣開始刮起了風,仿佛蝴蝶效應一般,坐在觀眾席上的人也被一場風凌烈地刮過,直到那抹藍色身影穿入水中,風才停歇了下去。 “神說要有光,于是世界便有了光?!?/br> 陳述白站在觀戰區里,嘴角微微勾起。 一旁的茍海笑了聲,“剛才明明吹的是風!” “至于夏暄和想要什么,神便會給她什么?!?/br> 茍海聽得頓時雞皮疙瘩冒起來了,“你不能因為她是系統訓練計劃里的人,就對她這般偏心,這是給她禱告呢?!?/br> 陳述白轉眸看他:“茍教練,這里是奧運會,如果禱告有用,恐怕你第一個就跑去教堂拜神了吧!” 茍海:“咳!” 陳述白見他沒回話,眼神有點閃避,眉梢微挑:“還真是去了啊?!?/br> “別人拍戲前都得拜神呢,這兒可是奧運會,不就是萬無一失嘛!” 萬無一失…… 茍教練見他在出神,于是道:“我記得你之前還給她拿了個護身符的,不然我就給她帶了?!?/br> 陳述白:“家里老人給的,讓我帶過來給她?!?/br> 他一個社會主義大好青年,怎么會……迷信呢? 茍教練:“這種時候,帶上就帶上吧,我出發前,愛人還去廟里拜了,有這么多神保佑,咱們這天時是沒得問題?!?/br> 陳述白斜看了他一眼:“茍教練,咱們在這兒討論這些,似乎不是一個科學教練該做的事?!?/br> 茍海:“……” 他除了是一個教練,還是一個華國人嘛! 雖然參加比賽的是夏暄和跟陳西琪,但這背后傾下的人力物力,卻遠不止是外人看到的這些。 第三輪結束后,隊醫把夏暄和叫到了醫務室。 “不是說已經退燒了嗎?” 隊醫又量了下體溫,她剛才其實是騙夏暄和的,這會怎么可能說真話,“這不是以防萬一嘛,你先躺下休息一會,補充體力?!?/br> 夏暄和依言躺到床上,眼睛卻沒有閉,亮亮地看著忙碌的隊醫,忽然說了句:“上午比完半決賽,下午就是決賽了,我感覺還有點咳嗽……” “這個不打緊,我給你燒了熱水,讓身子暖一暖就好了?!?/br> “多喝熱水真的有用嗎?” 隊醫笑了聲:“你可別覺得我是說渣男語錄,人體的感冒是因為體內細菌病毒濃度增高,失去平衡導致,而要讓病毒處于免疫的正常條件下,就需要把它的濃度降低,那你說,怎么降低?” 夏暄和眼睛一亮:“多喝熱水?!” 隊醫點了下她的額頭:“對啦!” “看來還真是醫學證明……” 隊醫見她若有所思,不由笑了聲,“趕緊閉上眼睛休息一下,一會開始了我叫你?!?/br> 夏暄和抿了熱水就闔眼,腦子里則在回想接下來第四跳的動作,而此刻,她的意識空間里就是里約的跳水臺,她就是一個站在上面的小人兒,不斷地往下跳,而這種感覺卻奇異得近乎真實。 好像,她真的就在那兒練習,而不是想象…… 怎么會這樣? 夏暄和猛地掀開眼睛,這時,房門被打了開來,一道白影落下,她睜睜地看著陳述白的臉。 “好了,起來吧?!?/br> 十米跳臺上,不斷有人躍下,觀眾席里,不斷傳來連綿的歡呼聲,五場十八跳,這是他們在半決賽里所能看到的一切,全程無尿點,比任何比賽都要刺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