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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賽館上傳來講解員的話,陳述白心頭一嗤,輕松個屁。 夏暄和從水池邊上來,抬手擦著濕發,這時,身旁一道熟悉的身影經過。 “十米跳臺的單人賽能跳三場,過癮?!?/br> 那人話音一落,頭頂的淋雨噴頭便落下了水,夏暄和轉眸看去,是燈塔國隊的江郡。 預賽還沒結束,她話里的意思,是穩進決賽,意味著,世界排名前八。 夏暄和抬手捋過短發,“那么,盡情享受吧?!?/br> 沒有雙人跳的同步制約,十米跳臺的單人項目一直以來都是每個跳水運動員夢寐以求的舞臺。 而就在她轉身要走時,身后的江郡忽然說道:“我都聽見了?!?/br> 夏暄和腳步一頓,江郡繼續道:“明天就是決賽,如果感冒的話,應該是最嚴重的時候,夏小姐,可要保重啊?!?/br> 心頭猛地一沉,女孩側身朝她看去,眼角因為被水面撞過,暈染出一抹紅來,“用那樣的水平也足夠了?!?/br> 江郡瞳孔微怔,耳邊落下夏暄和的最后一句:“足夠打敗你?!?/br> 這個女孩,好可怕。 - 單人十米跳臺,真正的群虎環伺,而陳西琪在預賽上的表現十分亮眼,第二跳的分數直接上升到了第一位。 這對一個已經滿十八歲的女孩來說很不容易,夏暄和都忍不住為她鼓掌。 這時,一旁的陳述白拿過了她手里的毛巾,在里面放了什么東西,“把頭靠到椅子上?!?/br> 夏暄和依言往后仰,就看到陳述白的手臂伸了過來,像有一道巨大的陰影擋住視線,下一秒,額頭一涼。 她先是一愣,旋即道:“散熱貼?” 陳述白:“還算有知覺?!?/br> 夏暄和努了努嘴,“還算有良心?!?/br> 陳述白眉梢一挑:“怪我帶你出去買東西,太累了是吧,晚上冷都不知道蓋被子?!?/br> 他這語氣說得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反省,夏暄和抓了抓手指:“學生不敢?!?/br> “閉上眼睛?!?/br> 夏暄和聽話地一閉,耳邊傳來跳水館里的音樂,熱烈的歡呼聲,還有水池被不斷沖入的噗通聲。 忽然,耳朵被塞來了什么東西,她眉心微微一蹙,就聽見一首音樂,很低的音調,是鋼琴曲,什么歌詞都沒有,只有像水聲一樣的安靜。 她原本緊繃的神經驀地就寧靜了下去,好像,事情沒那么糟糕了。 在墨西哥選手上場后,第三輪競技沒有停歇地繼續表演,而夏暄和的第一跳,難度系數上升到了3.3。 背身站在跳臺上時,腦子里拋開了排名和分數,此刻她也無法做太多思考,所有精神都集中這第三跳上,背對水池外,還要反身入水。 忽然,跳水館上方一陣冷風吹了過來,就在她往后縱身的瞬間,一股麻意從大腦皮層竄到了鼻腔,仿佛一個陀螺猛地失去了平衡,鼻子,堵住了一邊! 【艸!暄妹失誤了!】 【怎么回事,這個水花我從來沒在她身上看到過!】 【啊啊啊??!暄妹不要玩我的心臟??!】 【預賽,只是預賽,淡定!】 【預賽都跳成這樣,下面半決賽和決賽還怎么打!】 【水池所不能承受之重!】 【慢放看出來,打開身體太慢,沒有垂直入水!】 【啊怎么回事,感覺力量也沒有到位??!】 【這場預賽,前三跳看來還是陳西琪表現得更好??!】 【果然不到最后誰都說不準冠軍花落誰家,呵呵?!?/br> 【預賽本身就是讓運動員調節狀態,只要能進決賽那都是層層篩選,不會僥幸!】 因為夏暄和這一跳的失誤,整個奧運賽事直播間都炸開了。 此時坐在觀眾席上的夏暄清臉色沉凝,握著手機的指尖泛白,一旁的貝塔不安道:“這不是小暄的水平,以前她跳207C雖然有失誤,但是后來克服后,失誤率已經很低了?!?/br> 夏暄清揉了揉貝塔的肩膀,也是暗示自己要放松,“一會預賽結束我,我去看看?!?/br> 本來這場預賽她還挺輕松,但很多事情不到最后,誰都不敢斷定結果,就是一陣風,一道聲音,都有可能影響這場時間精度極其苛刻的競技。 此時從水里游出來的夏暄和,手里緊緊攥著毛巾,茍海眉頭鎖著,這種表現,換其他隊伍早就鼓掌了,但這不是拿冠軍的水準。 跟她平時的表現相差太大了。 而就在陳述白伸手遞過去平板時,夏暄和沒有接,掌心卻是落在他的手腕上。 “我的鼻子,堵住了?!?/br> 說完,她吸了吸氣,抬起濕漉漉的眼睛看他:“沒有用……” 鼻子,壞掉了。 陳述白瞳孔微睜,茍海嚇得趕緊去抓隊醫:“述白,你帶她去休息區的房間?!?/br> 夏暄和卻搖了搖頭,“沒事的,我下一場用嘴巴呼吸?!?/br> “不行?!?/br> 這次說話的是陳述白。 她現在一跳比一跳差,雖然說只要進半決賽就行,但首戰受挫,非常影響下一場發揮。 隊醫因為夏暄和發燒的事,一直在休息區守著,此時一聽她說鼻子堵住了,冷靜道:“沒事,你躺到床上,我給你臉上按幾個xue位?!?/br> 聽她這話,大家暫時松了口氣。 就怕醫生又說什么無藥可治的話,那對病人來說就是加強打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