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啊……”

    那個高中生把整篇完形填空的文章都拍了下來，有已經做了的，有沒做完的。他問空著的那三個怎么填，結果王子舟一眼發現他第一個空就填錯了。

    “我就順便提醒他，你第一題做錯了?！蓖踝又壅f。

    “他不信你！”蔣劍照邊蒙邊說。

    “對！我跟他說要填with，他不信?！蓖踝又郯蚜奶煊涗浲匣?，“然後我跟他說，填with，請你相信我，我是外國人?！?/br>
    蔣劍照趴在桌子上大笑。

    “外國人哈哈哈哈?！?/br>
    “好玩好玩?！彼f，“你去鋪床單，手機給我玩玩，我也來練練手！”

    “你做數學吧，英語真是解釋不清！”

    “行！”

    蔣劍照信心十足地接題做，結果王子舟床單還沒鋪完，她就傻眼了：“什么啊，這超綱了吧？我沒學過這個！”

    王子舟撂下床單湊過來，一看題目也愣住了。

    “這絕對超綱了??！”蔣劍照說，“這是大學的數學題吧！日本學生怎么也這么卷??？答不上來會怎么樣？”

    “積分會被扣掉?！蓖踝又叟踔謾C說。

    “積分是算錢的吧？”蔣劍照急中生智，“你馬上發給辛德瑞拉，快點?！?/br>
    “不好吧？！”王子舟這么說著，卻很誠實地截了屏，儲存了題目。

    “你的手可不是這么想的?！笔Y劍照催促道，“快發?！?/br>
    “我怎么說？”王子舟惴惴不安。

    “你就說你不小心檢視了一個超綱的題目，請他江湖救急?！笔Y劍照說，“實在不行你分他一百日元好了！一道題差不多就是這個價吧？”

    又是一百日元。

    王子舟把題目發給了陳塢，但她也沒按蔣劍照教的說那么多，只在後面接了一句：“這題做不出來，對我來說超綱了……”

    下一句還沒想好怎么發，對面回了一句——

    “我看看?！?/br>
    “辛德瑞拉很積極嘛！”蔣劍照看到回覆，底氣十足地說，“我還以為他是那種隔天才回微信的人呢！”

    王子舟愣愣地盯著那條“我看看”。

    “你怎么傻了？”蔣劍照瞥她，又順便瞥一眼螢幕，上一次聊天竟然還是在好多好多天之前，“你和辛德瑞拉關系不行啊，我還以為你們很熟呢！”

    “我們沒什么關系?！蓖踝又鄯畔率謾C說。

    “可你對他有所企圖?！眰商叫∈Y歪起腦袋看她。

    “好吧，可能……”王子舟在床尾坐下來，“可能有一點?！?/br>
    “你想睡他?！眰商叫∈Y斂起眸光。

    “？！”王子舟辯駁道，“不是！”

    “那算什么企圖？”

    “我想薅他頭發?！?/br>
    “那性質差不多啊?！?/br>
    “哪里差不多？！”

    “心理學上管這個叫——”

    “叫什么……”

    “等我查查再告訴你?！笔Y劍照往椅子里一癱，瞥一眼外面的大雨說，“明天會晴吧？你說好帶我去騎車的，還騎得了嗎？”

    “陣雨，肯定會放晴的?！蓖踝又壅f。

    “你有幾輛車??？”蔣劍照盯她道。

    “一輛?！蓖踝又坌牟辉谘傻卣f，“可以租，問我學姐借也可以?！?/br>
    “干嘛找學姐借??？問辛德瑞拉借！”

    “不好吧？”

    “你到底想不想薅他頭發？”

    王子舟陷入兩難，理智和慾望就像天平的兩端，一邊是正人君子，一邊是變態。她不自覺吞咽了口水，意識到自己已經滑落到了變態那邊。

    我簡直不是人。

    “我沒有救了，我滿腦子都是罪孽?！钡胤焦俸鋈蛔员┳詶壍卣f，“您還是把我流放了吧，我罪有應得?！?/br>
    “流什么放！”東巡帝王把癱倒在床上的地方官拽起來，“來訊息了?！?/br>
    王子舟點亮螢幕。

    陳塢發了一張圖過來，是iPad上寫了匯出來的，明明沒有劃線，卻一行一行非常齊整——這個人考試的時候肯定沾過書面分的光。

    蔣劍照湊過來看。

    她看看螢幕，又看看王子舟：“你居然真的在研究題目答案？看得懂嗎？”

    王子舟點點頭：“思路很清楚啊?！?/br>
    “我真的服了?！笔Y劍照坐下來，“難怪高中有人追他，肯定是想讓他幫著補課?！?/br>
    王子舟好奇地抬頭：“有人追他嗎？”

    “你想什么呢？他又不差，當然有人追，男的女的都有?！笔Y劍照仰頭回憶道，“不過追了也是白追，趙老師會把這種事扼殺在搖籃里?！?/br>
    “趙老師很兇嗎？”

    “哎呀，怎么說——”蔣劍照拿出手機開始查詢高中學校主頁，“我給你找一找趙老師的照片?！?/br>
    她很快找到一張證件照，把手機遞給王子舟看。

    因為是證件照，所以穿了正裝化了妝，拍攝的時候明顯用了柔光罩，拍完精修過，所以面板質感很好，眼神也非常亮，整個人看上去閃閃發光——她很瘦，臉型稍稍偏長，鼻梁挺拔，唇形非常標致，很像……

    “是不是像金瑞亨？”蔣劍照問。

    “有一點?！?/br>
    經蔣劍照這么一比，王子舟內心忽然涌起一點不真實感，燈光和後期的努力，會讓人喪失某種粗糙，同時增加奇妙的銳利和戲劇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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