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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近了,連吐息都讓他心間發癢。 藺浮庭還保持拿書的姿勢一動不動,聲音別扭,“沒有?!?/br> “沒有什么?”宋舟不依不撓,又湊近了些,漂亮的眼眸里滿是促狹的惡劣,還嫌他不夠窘迫似的,仗著縱容得寸進尺,“你是只有耳朵會紅,還是臉也會紅?” 她身上換了熏香,今日是蘭香,馥郁得緊,與院子里的香又不一樣,她身上的,格外好聞。香氣橫沖直撞撞到他身前,藺浮庭身子一僵,推開桌子匆匆忙忙站起來,窘迫地念她的名字,“宋舟!” 居然是連名帶姓,想要靠著嚴肅一點的直呼其名震懾住她。 “誒!” 宋舟響亮應答,聲音清亮歡歡喜喜上揚,兜轉過桌子轉到他身前,細嫩食指毫不猶豫戳在他臉上,煞有介事地認真道:“原來臉也是會紅的?!?/br> 身子顫了顫,藺浮庭看著她漾起水光的笑眼,強迫自己皺眉板起臉,“手?!?/br> 他這樣板起臉毫無氣勢,宋舟哪里會怕他,笑得狡黠如同狐貍,“手什么?是讓我松手嗎?那你說啊,你說我就放開?!?/br> “……” 他不舍得。 哪怕她都不記得了,有些事情卻不會變。不管從前抑或現在,宋舟都是如此,她吃定他不會拒絕她,她總是自信他舍不開她的觸碰,一而再再而三地以此捉弄他。 他總也沒有辦法。 藺浮庭敗下陣來,語含無奈,“舟舟……” “睡覺睡覺,”宋舟馬上收回手往床上鉆,動作絲毫不拖泥帶水,好像方才沒有戲弄過他,“你明日還要早起回自己房里呢,是吧?!?/br> 藺浮庭愣愣站著,看她雙腳一蹬將鞋蹬掉,像兔子鉆進兔子窟里,跪直在床上努力將被子鋪開。臉上還有被她戳戳點點留下的感覺,他眼睛發酸,總覺得不真實。 她突然間對他這么好,他一邊歡喜,一邊又害怕。一下就記起那年她離開前,也是對他好的不得了,從早到晚像個小尾巴追在他身后要牽他的手,說庭庭我想嫁給你你娶我好不好,說庭庭我好喜歡好喜歡你呀。 緊接著便不見了。 那些對他的好,好像只是提前給后來的苦做補償。 錦被卷起的風勾住簾帳,墻上的正字清晰顯現出來。宋舟眼尖,干脆將簾帳整個拉起。 “怎么了?”藺浮庭自身后覆上來,眼睫微抬,自然也看見了滿滿當當的正字。 床上掛著簾帳,那些字又在墻壁偏下的地方,若非宋舟折騰錦被,大約是極難發現的。墨水早不知干了多少年,字跡也小,略清秀,像姑娘家寫的。 “約是府里下人失職?!碧A浮庭越過她將簾帳放下,眉峰微不可察攏起一瞬。 宋舟靠過去,復又將簾帳挑起,身體伏低,半趴著去研究那一面字,“畫正字像不像在記錄什么東西?譬如記日子之類?”偏側過腦袋,失了簪釵裝點的發絲滑至臉旁,被她挽在耳后,“會不會是從前住在這里的人寫的?” “這間屋子從前并無人居住?!碧A浮庭看見她半跪著而往下彎曲的腰線,喉嚨有些發干,別過頭,撈住她的腰肢將人抱起。 猛然被人扶正,宋舟挽到耳后的發絲又跳下來,雙手本能搭上藺浮庭的肩膀,茫然看著他。 無辜不解的含水眸子看得藺浮庭心慌意亂,他匆忙下了床,抬手掃熄了屋內的火燭。 陡然黑了下來,看不見,藺浮庭的聲音便越發清晰,聽著有些緊張,硬巴巴吐出兩個字,“睡覺?!?/br> “可你還沒有換寢衣,這么早熄燈么?”宋舟跪在被子上問。 語罷,就聽見屋子里沒了動靜,不一會兒,衣料窸窣摩擦的聲音響起,再接著,還沒躺下的宋舟被摟著塞進被子。 宋舟想動彈,才動了動腦袋,就被忽然近前的溫熱氣息如小狗一般舔住了唇。但也只淺淺舔了一下,便整個腦袋靠住她的頸窩,越發像只受了委屈的大犬。 宋舟抿抿唇,想了半晌也沒明白她又是哪里讓藺浮庭覺得不高興了。不過這次并沒有激動,大約也不是大事。 翌日醒來,也如常不見藺浮庭。 用早飯時藺外也在,他一早從蘇辭府上回來,轉達要找藺浮庭借人的消息。 蘇辭被禁足,朝野也無他能明目張膽借調的人手,要查血眼一事,還需晉南王幫忙。 藺外將蘇辭與楚歇魚去帝陵的事一并轉述了一遍,宋舟叼著包子抬頭,想事情想得眉頭皺起。 嘴里忽然就一空,順著動作看見藺浮庭將她的包子拿走放在碟子里,頗認真道:“快掉了?!?/br> 藺外坐在對面,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那位少監……叫阿吉是吧?”宋舟道,“我們昨日在學堂看見的石頭上落款也是一個吉字?!?/br> “這兩者你是如何無憑無據聯想起來?”藺外不甚服氣。 宋舟擺擺手,“你不懂?!?/br> 小說之中,男二這種重要角色和主角找到的東西有巧合,那必然是有聯系的。這種套路,她懂得很。 被她簡單三個字打發,小少年不滿地憋了半天氣,終于不情不愿道:“這座宅子的前一任主人便是太后娘家?!?/br> “你看,我就說了嘛?!彼沃垓湴恋匕浩鹦∠掳?,余光瞥著藺浮庭,暗示之意昭昭。 藺浮庭一哂,順了她的意,“真聰明?!?/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