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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舟與藺外對視,后者滿腹疑問,聳肩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安靜下來就是好事,撓撓頭,道:“要不你帶兄長進去,我看他現在只聽你的話?!?/br> 別無他法,宋舟點點頭,準備帶他進去。轉身,輕而易舉抽回了手。她自己都吃驚,藺浮庭抓她根本沒用力。 藺浮庭的臉色驟然蒼白如紙,慌張地望著她,眼底終于遲鈍地浮起情緒,焦急、猶豫、小心翼翼。 他想抓住她,但又不敢。怕她生氣,怕她要走,也怕她其實還是假的,就算想抓也抓不住。 半晌,宋舟嘆了口氣,藺浮庭驟然一僵,一動不敢動,等著這場難得的幻境破碎。 宋舟徹底沒了脾氣,卸下勁,伸手抓住他涼冰冰的手,拉了兩下,“回去了?!?/br> 兩只手糾纏到了一塊兒??彰C5哪X海里,藺浮庭只抓住了這一個動作,喜悅便破土而出,唇角抿著,吃了蜜糖似的一點一點彎起,余外什么都不知道了。 回到房里要沐浴,又出現新的問題。 “王爺您是不打算洗澡了么?” 宋舟扯著他身上的血衣,苦惱地皺起眉。剛剛一抽回就松開的手現在被抓得鐵緊,她一整天都在死里逃生,走了數不清步子的路,現在格外疲憊,只想舒舒服服洗個澡好好睡一覺??商A浮庭跟木頭似的,完全沒有要動的意思。 藺浮庭隔著纖長的睫毛看她。 宋舟被他一眼看得心虛,退讓一步,“您好歹換身干凈衣服吧?!?/br> 藺浮庭還遲鈍著,但是依舊能察覺出宋舟情緒的變化,“你不高興?!?/br> 宋舟又累又困,實在沒心思研究他怎么變成這副狀態,也沒心思耐心哄他,“我高興得起來嗎?我現在哪里都不想去,什么都不想干,就想睡覺?!?/br> 藺浮庭木訥的眼神忽的閃過一絲亮光,“不走了?” 宋舟揉揉直往下沉的眼皮,發問:“大晚上還走哪兒去?” 說完這句話,藺浮庭緊繃的后背顯然放松了下來,眼睛里有了點光采,聽話地松了手。 *** 陽光從門縫里照進去,在地板上顯出細細長長一道光影,和門口灑下來的光隔著咫尺距離。院子里一棵樟樹枝繁葉茂,樹椏上鳥做了窩,從朝晨就嘰嘰喳喳不停。 圍墻之外吵吵嚷嚷,腳步聲凌亂嘈雜。 宋舟被光晃得眼疼,居然懷疑起自己昨夜是否忘了關門。 洗漱過后,她攏著外衣推門去瞧外面的動靜,一個不防悶頭撞上迎面而來的人。 往后倒退兩步拉開距離,揉著撞疼的鼻子,她狐疑地看著藺浮庭伸出的手。 大發善心要扶她?真是不得了。 藺浮庭看著比昨天晚上鬼上身的樣子正常不少,眼里有了光彩,眼皮半闔著看人,唇線自然抿著,莫名的,讓人覺得他心情不錯。 她不當心躲開了他主動伸出的援手,他居然也不生氣。 宋舟暗嘖兩聲一定是起床的方式不對,瞪大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他,發現了一點不同。 藺浮庭換了身黑色的衣裳,玄色的外袍板正,寬肩窄腰,身材挺括,一條金蛟盤亙襟前。青銅護腕束袖,刻著張牙舞爪的動物花紋,品種看不出,像是側臥的猛獸,正中間應該就是猛獸看守的東西,刻了個字,藺。 這一身,宋舟瞇著眼睛想,是王爺的制式??梢娞A浮庭基本不干王爺該干的事,不然她也不至于第一次見這身衣服。 “你……疼不疼?”藺浮庭抿唇,伸到半空的手無措地收回來,帶著小心翼翼問她。 “不疼?!彼沃酆煽此谎?,扒著門框往外探頭,她的院子還在藺浮庭的院子里,走出這道門還要過一道門才能看見外面的動靜,“外面怎么了?” 藺浮庭努力讓自己看起來自然平常,微彎下腰,目光一錯不錯盯著她,“我帶你出去看,好不好?” 她又并非不認路。 宋舟覺得好笑,點點頭,便落后在他身后半步跟他往外走。盯著他挺拔的后背,總覺得哪里蹊蹺。 聲音不冷也不兇,動作也溫柔,褪去冷漠殘忍的一面,展露給她的溫柔又和給楚家兄妹惺惺作態的假象完全不同。 他的殘忍和現在的他,宋舟一時說不清哪個才是真正的藺浮庭。這兩個像是同一個藺浮庭身上兩個不同的人格,兩個都是藺浮庭。 宋舟鬧不明白,小跑兩下跟上。 第26章 圣女(一) 有龍 女子并非中原打扮, 臉戴金線織就的面紗,烏黑的長發編成一股一股的小辮子披在肩上,每股小辮子尾端各綁著一枚銀色鈴鐺, 只要稍稍一動, 鈴鐺便叮鈴作響,聲音清脆悅耳。她穿一身異族的金色長裙,長裙無袖, 外套著一件輕紗,袖口束緊, 兩腕兩足各掛一柄帶小鈴鐺的銀鐲子,右手手腕內側有一道青色圖案,細看是條蝮蛇。 宋舟背手打量著,記起來之前系統告訴她的劇情。 此次刺客刺殺并非意外,而是男主蘇辭與男二藺浮庭共同設下的局。 當今皇帝昏庸無道、驕yin奢侈,苛捐雜稅繁多, 百姓多為徭役賦稅所累, 民不聊生, 苦不堪言。 男主與男二年少時一見如故, 發現志同道合,決意救百姓于水火。 暴君不仁, 二人規劃多年以奪權。此次注定不會成功的刺殺只是所有計劃的開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