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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怨兩句,藺外繼續,“本來宋家是想把宋舟嫁給當地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當姨太太,從別人那里知道宋舟那張臉有用,找關系送到王府?!碧A外說著,咧嘴笑得惡劣,“消息的來源是楚家的一個子侄,兄長,你說巧不巧?要說宋舟來這里和楚家沒關系,那誰信啊,當年的事情,楚家可沒少幫忙出力,要說還有誰清楚,他們當仁不讓?!?/br> 藺浮庭盯著窗外發呆。窗外正對著兩間院子連通的拱門,門掩著,沒上鎖,意思再明白不過。但那邊住的人老老實實,從來沒試過推門。 寢房大門開著,一道矯健的身姿竄進來,旁若無人叼起床邊一雙皂靴,又飛快跑出去。 “你叼鞋做什么?”藺外要攔,撲過去沒攔住。 藺浮庭眸光一閃,擺擺手,“你先下去?!?/br> “哦,好?!碧A外見怪不怪。jiejie留給兄長的東西不多,這只獵犬算一個,好吃好喝供著,被慣得上天入地,別說一雙鞋,就算叼一箱子寶貝都沒事。 藺浮庭看著空蕩蕩的腳榻,起身。 *** 宋舟迅速把鞋脫了,還往旁邊踢了兩腳,一副“我清清白白什么都沒干”的表情。 藺浮庭站在她面前,似笑非笑。 宋舟蜷了蜷腳趾,抬頭看著藺浮庭打算怎么撇清她和這只笨笨的狗的關系,“那個,王爺……” 藺浮庭淡淡瞥過去,女子的足腕纖細,腳掌極小,還沾著未干的池水。白嫩嫩的腳背上,可見青色血管,地上燙人,小巧的腳趾緊張不安地亂動。 藺浮庭笑著看了宋舟半晌,在她漸漸膨脹的期待里,眸里劃過一絲轉瞬即逝的冷意,慢條斯理把靴子踢得遠遠的,“蠢狗,回去?!?/br> 宋舟手比腦子快,一把抱住狗不撒手。 如果回去的路不是石子路,她倒是可以赤腳走回去,可惜,不行。 藺浮庭冷眼看著那蠢狗被抱著,不但不掙脫,還歡天喜地和宋舟挨著,“瞎了眼的蠢狗?!?/br> 宋舟悄悄把腳交換抬起,減消被石頭燙到的時間,眼巴巴望著藺浮庭,“王爺您大人有大量,別跟我計較呀,我又笨又不懂事是不是,您跟我計較那多跌身份呀?!?/br> 藺浮庭看看她,又看看同樣姿勢昂著腦袋的胖圓,如出一轍的蠢兮兮。 藺浮庭皺皺眉,走過去,提起她的后衣領,冷著臉將人抱起來。 宋舟一驚,眼珠定了一瞬,然后顫顫著抬眼,正好看見他冒青茬的下頷。她只是想讓藺浮庭找個人來給她送雙鞋,沒打算讓他抱她回去。她哪有這個膽子啊。 “啊……”宋舟在他懷里,兩臂僵直,動也不敢動,還記得要夸他,“王爺真是好人?!?/br> 男子依舊一臉嫌惡,唇線很直。 兩人身后,獵犬沖著男子狂吠。 不知道的都以為宋舟得晉南王青眼相加,但其實也沒好到哪里去,送來的衣服都是一個制式,沒仔細量過身材,送來的尺碼小了點,被打橫抱著,一雙腳露在裙外。 宋舟努力縮腳,試圖將它藏進裙擺里,但總是會露出一小截白嫩嫩的腳背。 “別亂動?!背谒葟澨幍氖直粍幼鲙е换我换?,藺浮庭停下腳步,帶著警告意味地看了她一眼。 腳趾頭還翹著,僵在半空中。宋舟悻悻地朝他露出一個乖巧的笑臉,接著將腦袋老老實實低在胸前。 宋舟不會太繁復的發式,只會簡單的那兩樣,今天束了一個馬尾。高束的馬尾綁著白色的絲帶,兩處蝴蝶結就像柔軟的兔耳朵,軟趴趴耷拉在頭頂。烏黑的發尾落下一縷,掃在虎口。 宋舟盯著藺浮庭衣襟上的穗子,安靜了一段時間,又有點靜不下來,又怕藺浮庭再兇她,便扭頭去看那只沖藺浮庭叫了一路的獵犬。 注意到女主人的目光,獵犬小跑著從男主人身后越到前面來,一邊往后倒著走,一邊對著她搖尾巴吐舌頭,時不時蹦兩下,像在討人歡心。 “它多大了?”蘇木跟它互動多了,有點忘乎所以,隨手就拽著藺浮庭衣襟上的穗子問。 藺浮庭早就注意到懷里這個不識好歹的姑娘和那只眼瞎的傻狗一路上在眉來眼去,被她拽了一下,只是皺皺眉,還是冷淡地回答了她的問題,“快死了?!?/br> “……” 藺浮庭說的話,每一句都透露著巴不得所有人都死了才好的氣息。黑化都不能用來形容這個人了,黑化的人心上至少還有那么幾分溫情,宋舟懷疑除了他那個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真愛的仙女,他還能不能對其他人溫柔了。 知道自己被咒的獵犬沖著藺浮庭又是一頓亂吠。藺浮庭眉頭一壓,眼底浮出不耐,又要去踢它。 “別踢別踢別踢!”宋舟嚇了一跳,在懷里扭過身子,緊緊抱住他的腰,攔下他抬腿的動作。 女子的聲音清脆又明亮,仰著腦袋苦巴巴哀求他,因為還抱著他的腰,身子幾乎是往他身上壓。 即便如此,也很輕。 藺浮庭冷冷掃她一眼,宋舟老實閉上嘴,一扭身子,手臂規規矩矩環住他的脖子。 第16章 南巡(一) 真不是故意的 雨滴順著青瓦的凹槽落下,滴滴答答,空氣里一股粘膩的塵土氣息,沾了水,氣味越加濃重。 幼犬傷好了不少,受傷的幾處地方因上藥剃掉的毛也長出刺刺的一茬。受傷時候養得太好,花了心思單獨給它弄吃的,rou眼可見又圓了不止一圈。此時圍著桌子腿蜷著,吃飽了嚶嚶打哈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