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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這里!我在這里!”她掙扎著從雪地里站起來,在朦朧的淚光中看到艾爾飛奔而來,一路大喊著她的名字。 他撲過來,一把抱住她,像過去那樣把她的頭緊緊摟在懷里,撞得她鼻子發酸,然后,他松開她,撫摸她的臉頰,“你怎么了小白?你的眼睛怎么了?是被我那時候……” “不,只是對雪原不適應。忘了戴護目鏡?!彼龘u搖頭,更多的眼淚從眼淚涌出來,“你能……原諒我么?對不起……我那個時候……對你……對你……”她想到自己那時說的話,還有那種態度,也許我是不值得被原諒的。 她畏懼著并且期待著抬起頭,驚訝的看到艾爾也在流淚。 他年輕的臉上,有一道觸目驚心的淚痕,就和他離開的那天一模一樣,仿佛是這么多天一直沒有干涸。 她伸出手去摸他臉上的淚,聽到他說,“對不起。直到剛才我才想到,你為什么會說那些話。你那么做,不是因為害怕再面對危險,而是因為擔心以后我也會像和子安對戰那時一樣……對不起,那時候其實最難受的是你,你看著我,卻什么都做不了,所以,你才會……” 他把手掌貼在她的手背上,聲音發顫,“是我不夠堅強,不夠成熟,所以我只想到自己,我……我真是個蠢貨,這么多天,我一點都沒想到你會多么難受。直到剛才,你摔倒了,我聽到你的哭聲才想到,你需要我??墒窃谀阕钚枰业臅r候,我卻逃走了?!?/br> 他下巴上那條一向代表倔強的線條軟化了,他碧綠的眼睛里和她一樣是盈盈淚光,“小白,你能再給我一次機會么?我再也不會那樣了。我再也不離開你,再也不會在你哭泣的時候背向你,我要和你在一起,不管遇到什么,哪怕一起死掉。什么都沒法分開我們?!?/br> 小白哭著用力點頭。艾爾把她抱起來,“你的腳疼得厲害么?扭到了?”她緊緊抓著他胸前的衣服,把臉貼在上面,聽著他的心跳,覺得一切痛苦,不管是rou體上還是精神上的,若以這些為代價就可以得到她現在心里的喜悅,那么,它們都微不足道。 她摟緊他的頸項,輕輕呼吸,眼淚流進他的領口,“一點都不疼?!?/br> “那你為什么還在哭呢?”他抱著她慢慢在雪原上走。 “因為高興?!彼f著又哭了。她此時所感受到的快樂是她短暫的生命中從未體會過的。那是種讓人感到輕微的自毀傾向的喜悅。就算是這時候被毀滅,也不會有遺憾。 艾爾又走了一會兒,小白終于平靜下來,她抬起頭張望,“修澤呢?他送我來的?!?/br> 艾爾指指遠方,修澤的船已經靜靜的離去。 船后拖著兩條白色水紋,和船首形成一個箭頭指向他們來的地方,她迷茫的自語,又像是在問艾爾,“他就這么走了?” “啊……”艾爾也似乎有些奇怪,“他不接受我的通訊波??匆娢遗芑貋砟且豢趟孟褚艺f什么,可是笑了一下就轉身走了?!?/br> 小白的心中有些悵然,她連一聲謝謝都沒來得及和修澤說。 不過,她的注意力很快全部集中在艾爾身上,她摸摸他的頭發,說他的發型糟透了。又說他瘦了。然后蹭蹭他的胸口,說他聞起來有股野人味。 艾爾立即把她舉高高,“野人?嗯?” 小白笑了兩聲驚叫著抓緊他的脖子,“艾爾!艾爾你身后有只熊!一只起碼一噸重的北極熊!” 他不以為意的哈哈笑,“沒事。阿里士多德很友好?!?/br> 小白像個樹袋熊一樣用四肢纏在他身上,驚恐的近距離和熊的眼神接觸。 友好你妹??! 它的熊臉和熊爪子上都是不知什么獵物的血! 不過,它仰起脖子抽動了幾下鼻子就扭著毛絨絨的胖屁股離開了。 大概是明白這個新出現的小動物是不能作為食物資源的。她被頂級獵食動物罩著。 艾爾帶小白去了他的窩。 他這幾天過得的確是野人的生活。 他把船停在冰原的另一邊,走到這片北極熊狩獵的平原,在雪地里挖了一個洞,住在里面。 每天跳進海里游泳。游累了就回來睡覺。 阿里士多德是他游泳時遇到的。 “那你都吃什么?” “魚,牡蠣,沒什么特別的東西。只有在很餓很餓的時候才吃一點?!?/br> 小白坐在他類似海豹寶寶住的小窩里,覺得自己也是只小動物。 艾爾檢查了她的腳踝,又給她穿上靴子,“你這幾天都做了什么?” 小白講給他聽,夜晚遇到的白海豚。修澤給她的書。還有泛舟去鑿冰喝威士忌。 然后,她對他說,“艾爾,你愿意和我一起回我的家么?我想讓你見見我mama,還有……”她臉紅了一紅,沒再說下去,只是期待的看著他。 艾爾呆了呆,然后臉頰紅紅的笑了。啊,這就是見家長了吧? 他不假思索回答,“好??!蘭尼他們買了兩架地球制造的飛機,我還沒坐過呢!我們可以……” 小白握住他的手,“不。不是那樣。我存夠了錢,可以買兩張機票。嗯,我知道,肯定沒有私人專機舒服,說不定我們后面還會坐著一直踢我們座椅的討厭小鬼,你還得排隊上洗手間……但是,但是,”她看著他的眼睛微笑,“這是我送你的禮物?!?/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