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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妤剛睡定了姿勢,正要伸出手臂探向容澈,身側卻先一步轉過身來雙臂環住了阮妤的身子。 “讓我抱一下?!比莩旱纳ひ粼谝股酗@得更加低磁,看不清容澈的臉,伴在耳邊呼來的熱氣卻將獨屬于男子的聲音傳入耳中。 阮妤挺直著身子沒有動,身邊只是名女子,是容澈,她為何會突然心跳加速,是因為這雙并不細弱的臂膀,還是因為這應是刻意壓低得像男子的聲音。 似是聽到了阮妤的心跳聲,容澈忽而湊近,輕喚一聲:“阮妤?!?/br> 阮妤一愣,容澈極少這般直喚她的名字,側頭看去,適應了黑夜的視線將容澈近在咫尺的臉描繪得異常清晰:“怎么了昭昭?” 轟隆—— “若我是男子,你可會心悅于我?”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而容澈那幾近低喃的話語,被全數淹沒在巨大的雷聲中。 聽見打雷,擔心容澈會被雷聲嚇到,阮妤下意識湊近了容澈幾分,沒見容澈有異樣,便歪了歪頭問道:“昭昭,你方才說什么?” 容澈深吸一口氣,收緊了懷抱,緩緩閉上眼,突然便不想知曉答案了:“無事,睡吧?!?/br> 第37章 . 容澈掉馬 雨后的路泥濘不堪, 雖是一大早便開始趕路,但時過午時他們也還未到下一個驛站。 阮妤不禁皺了皺眉頭:“昭昭,這路又濕又滑, 馬兒行路太快容易馬蹄打滑, 可這速度下去,今夜怕是難到驛站了?!?/br> 容澈似乎并沒將阮妤的話聽了去, 一路上都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 昨夜的心悸像是仍未褪去,阮妤的溫暖像是一張巨大的網, 將他包裹在其中,深陷在溫柔的網中, 他竟一時沖動,險些說出了自己的身份。 容澈很清楚自己身上究竟背負著什么,終有一日, 他會離開阮妤,也會離開北城, 他這樣的人, 又如何能去奢望安然待在這張網中。 而自己一再卑鄙地利用阮妤的柔情,實屬不該,從未在任何事上考慮過這對別人是否不利的容澈,卻頭一次想要收手了, 他不想貪圖自己一時的快樂, 而讓日后阮妤承受知道真相的痛苦。 腦海中阮妤的柔聲和母親的凄慘聲不斷重疊在一起。 “昭昭?”似是感覺到容澈的心不在焉,阮妤輕喚了一聲。 容澈回過神來,視線落到阮妤關切的目光上, 阮妤身著輕便的裙裝,一張嬌柔的少女容顏卻因為和他扮演夫妻挽起了婦人的發髻。 跨坐在馬背上輕拉著韁繩,任由馬兒漫步走在小路上, 輕聲回道:“若是到不了驛站,那也只能露宿野外了?!?/br> 容澈只覺,自己似乎應該清醒過來了,阮妤的溫暖的確讓他險些深陷其中,可他們終究不是一條路上的人,這些日子的悠閑幾乎要讓他忘記自己原來的目的。 容澈的思緒阮妤不曾知道半分,仍在為今夜的住宿而擔憂著。 露宿野外可不是什么好事,春季蛇蟲蟻獸出沒,夜里怕是睡不了一個安生覺,況且容澈貴為公主,阮妤并未能想象到冷宮中的日子究竟是怎樣的,再不濟也是身子嬌貴的。 但眼下也只能盡早尋一個寬敞舒適的地,準備好夜里需要的柴火,也好過天色暗下來還未到驛站又毫無準備。 “那邊有條小河,昭昭,咱們先去河邊取些水,我看看周圍能否打上一些野味?!?/br> 兩人將馬拴在河邊的樹干上,容澈看了眼這條蜿蜒的小河,河流急湍朝著下流一路奔涌而下,這是前往山水城的方向。 待阮妤前去獵食時,容澈拿出地圖仔細端詳了片刻,這條河應是山水城外的那條江河的分支,一路向下,便匯聚到了大江之中。 此次前往山水城,他的計劃便在一步步進行著,阮妤仍不知山水城此時的情況,但他并非不知。 此行兇險未知,容澈在心中下定決心,無論如何,他必須要保全阮妤的安全。 正盤算著他們還需趕路多久,一聲驚喜的呼聲傳來:“昭昭!我打到兔子了!” 回首看去,只見阮妤一手提著裙子,一手提著一只已經斷氣的野兔,笑靨如花,邀功的樣子滿臉都寫滿了快夸我。 容澈放下地圖帶著笑步步走向阮妤,接過阮妤手中的野兔,另一手揉亂了阮妤的發:“好厲害?!?/br> 寬厚的手掌從發根將溫度傳至身體,阮妤站在容澈面前矮上半個頭,卻像是個小孩一般被哄了一下,呆愣片刻,心跳沒由來漏跳了一拍,似是和她平日里撫摸容澈的頭不一樣一般,怎會有這種感覺。 回過神來時,容澈已提著兔子到了河邊,阮妤眨了眨眼,忍不住抬頭摸了摸自己的頭,以往不覺得,這兩日怎愈發覺得容澈不太像個女子了,難不成是換裝的關系。 吃過午膳,兩人并未多做耽擱,若是能在天黑之前趕到驛站,那便是最好的。 可天公不作美,臨近傍晚,天色再次暗沉了下來,未聞雷鳴閃電,便先有小雨落下,淅淅颯颯滴落在本就濕滑的地面上。 阮妤抬眼一看,這小雨怕只是前奏,若是不快點找地方安頓下來,一會雨勢大起來可就得不償失了:“昭昭,咱們先分頭找找附近可有山洞或是廢屋沒有,這雨怕是一時半會停不了,今夜咱們得在外面過夜了?!?/br> 容澈點頭應下,兩人翻身下馬,將馬匹拴在了樹干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