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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聲響都被湮滅,少女拖著滿是血污的身體走在林間的小道上,衣擺處不斷滴落血液,地上留下一片猩紅。 唐柒漆黑如夜的眼眸中空無一物,她只是機械的向前走著,不知道自己該去往何處。 * 暖風吹來,淡淡的花香洋溢在空氣中,但很快被車水馬龍的聲音沖淡了。 幾個小童在橘黃的陽光下追逐打鬧,街道的另外一頭,屋檐擋住了陽光,留下一片淡影。 “大爺行行好,賞幾個錢吧?!币律酪h褸的老乞丐手持破碗向來往的路人乞討著。 就算再繁華的城市,也免不了有吃不上飯的人。 老乞丐經過一上午,被人施舍了不少,他步路蹣跚的走到屋檐下,將銅幣小心翼翼的收了起來,而后被身旁傳來的動靜吸引了視線。 那人和他一樣,衣衫上沾滿了污跡,已經看不出原本的模樣,露在外面的肌膚也沾滿了泥濘,蓬頭垢面,只有右腳的鞋還在,擺在身前的碗還是空無一物。 老乞丐只能從身形上瞧出那人應該年紀不大,除此之一無所知。 小乞丐動了動頭,似乎是剛剛睡醒。因為她從不主動乞討,碗里的銅幣就沒有很多過。 小乞丐抬眸看了看人來人往的街道,她又懨懨的低下了頭。 自那夜之后,待唐柒恢復了部分神志之后,她才發現自己早已經離開言城,而且已經過了三四個月了。 唐柒知道過度使用上邪的后果,但她還是仍為之,主要是當時別無他法,況且還能借此擺脫系統一會兒。 只是有一點唐柒沒有想到,她會因此糾纏上更大的麻煩。在她失去意識的時候已經連躲了那人好幾日,可偏偏那人還是次次都能找到她。 小乞丐靠在冰冷的墻上,打算再小憩一會兒。 一輛華美不凡的馬車駛入街道,白色的輕紗漫舞,檐上青鈴作響,引得路人頻頻注視。 馬車徐徐的停了下來,一男子從馬車上走了下來。 雪白的長發撒在墨衣之上,長眉入鬢,眉心又一道紅痕在白皙勝雪的瑩膚上,眼眸中似是包容著天下萬物,卻也好似天下萬物都難以入他眼。仙風道骨,清冷的氣質宛如謫仙,似萬千塵埃也不忍染他衣衫。 唯有右眼眼眶處有一道很淺的疤痕。 “國……國師大人!” 不知是誰在人群中先喊了出聲,百姓在短暫的震驚之后,紛紛低下身子,跪拜著。 在寧國,皇家是權威的象征,而國師便是天運的存在。 順天運,得以存在。 仲長云容目不斜視的向前走去,別人對他如何,他從不放在眼中,因為無用。 仲長云容緩步走到熬不起眼的街道的盡頭,雪白的發絲在陽光下泛著瑩白的潤光,清冷不可攀。 老乞丐看到恍如謫仙的仲長云容走了過來,也連忙跪拜在地,害怕污穢的自己沾染了國師大人的眼睛。 所以人都敬畏的跪在地上,唯有那個看上去有些瘦弱的小乞丐還坐在屋檐下,似是還未察覺仲長云容的靠近。 仲長云容走到小乞丐的身前,他一身仙風道骨和衣衫襤褸的小乞丐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過了一會兒,唐柒才察覺到自己身前站著一位男子,她抬起澄澈的眼眸,懵懂的看著仲長云容。 唐柒歪了歪頭,見仲長云容遲遲沒有離開,她拿起身側的邊緣凹凸不平的瓷碗,舉了起來。 仲長云容垂眸看著唐柒手中的碗,不解她是何意。 唐柒見仲長云容沒有任何舉動,她又將碗舉高了一些,學著老乞丐那個樣子,有些不太熟練。 “大爺……賞點錢?!?/br> 唐柒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聲音很是喑啞。 溫暖的陽光下,一滿身污垢的乞丐舉著碗,向如仙人一般的男子乞討著。 周圍的人全都倒吸了一口氣,他們想知道那個小乞丐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會向宛如謫仙的國師大人乞討,這和玷污有什么區別。 仲長云容微微低頭,瑩白的發絲滑落肩頭,他解下腰間的白玉佩放到了唐柒的碗中。 仲長云容微啟薄唇,聲音縹緲好聽,“我身無他物?!?/br> 換句話就是,仲長云容將身上唯一的玉佩給了唐柒。 這枚玉佩不是凡品,可延年益壽,永葆青春,跟隨了仲長云容許久,自是頗具靈氣。 周圍的人都忍不住向小乞丐投去羨慕的目光,能得到國師大人的恩賜,該是幾世修來的福分??! 坐在地上的唐柒把碗抱在自己的懷里,黑乎乎的手取出碗里的玉佩,玉佩通身溫潤,不似其他玉一樣有著涼意,竟有些溫潤。 “謝……謝?!碧破饪粗种械挠衽?,想著應該可以用他換些吃的。 仲長云容微瀲眼眸,他不知唐柒喜不喜歡,既然她道謝了,應該還算歡喜吧。 自從那日長命燈熄滅后,他原本想去言城去尋唐柒,可是當他去尋的時候,唐柒已經不在了,他只好用法術尋她。 唐柒扶著墻,站起了身子,她一步一挪的走到旁邊的餅鋪。 唐柒將手中的玉佩舉到攤主的面前,滿是污穢的手中的玉佩越發的晶瑩剔透。 仲長云容跟在唐柒的身后。 攤主愣愣的看著那枚世間少有的玉佩,手指忍不住的顫抖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