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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跑過來的昭獄廷尉和各級官員都偷覷太子的臉色。 葛謹風看著柵欄里面,那些幽怨、哀求、閃爍著恨意的面龐從期待轉為震驚,差點樂出聲。擠在前面都是侯爵、國公、守備將軍的親屬,其中有不少熟面孔,當年他們都嘲笑過自己——更有甚者,一些宗室只要生了孫子,就一定要抱到太子面前討賞。摸著文蜀的腰:“五姐真是過日子的人,聽她的。省下的補貼給你們昭獄上下,守夜的人格外加俸?!?/br> 二人又信步走到馬廄處,一路大搖大擺,身前有書童高挑燈籠,身后有宮娥侍女扇扇子,來往的人一見太子太子妃的尊容,遠遠的趕忙作揖下拜,地位不夠的更是退到旁邊跪下。 文蜀只覺得繁瑣,并沒什么威風可言。 太仆寺也負責飼養御馬,舉著燈籠照亮。 文蜀剛和大白馬耳鬢廝磨了一會,捧著它的大長臉吧唧吧唧親了好幾口,又快快活活的去親自己的大黑馬,兩匹高頭大馬膘肥體壯、精神也很好,大黑馬又沖著主人做出種種鬼臉。不爽的叉腰:“你說。說說憑什么把我的馬單獨關起來。怎么,到了眼下,還敢看人下菜碟兒?” 太仆寺連連作揖:“不敢不敢,實在是……一路上這些天,大黑馬把馬廄里所有的牝馬、牡馬都給騎了,如今……所有的牝馬都有孕,所以…娘娘寬恕,等安頓下來,一定多安排幾個?!?/br> 文蜀愣了好一會,有點難以置信,捏著大黑馬的厚嘴唇端詳了好一會。 馬廄中一片寂靜,葛謹風不想說話,其他官員更不敢多說,現在說什么都錯。 文蜀哈哈大笑,瘋狂吹噓自己:“挺能耐啊小黑,果然是物似主人型,不比我差?!?/br> 葛謹風在旁邊溫和的笑著點頭符合。心里只有一個念頭:我想殺人,我現在就想挑幾個人出來殺了,亂臣賊子,這些賊父賊母、賊子賊孫,留下又有什么用,拉出來被馬踏成泥才好。。。氣死我了??! 跟在后面的沈慎卻覺得太子和太子妃,各有各的尷尬心虛,遮遮掩掩。練武之人大多潔身自好,為的是固本培元。難道一位女大王就敢冒著一年多不敢動武的危險,找男人快活?看她身邊,美人也有幾個,似乎有別的樂子,但仔細觀察她們,卻又是干干凈凈的關系。就好比秦國使團中,有一個人,據說只是外戚,屠皇后的堂弟,看起來卻格外不凡。 文蜀摸著其他馬匹的后背,對它們都很溫柔:“多加黑豆。就別給黑兔加了,別給他補腎哈哈哈哈哈?!?/br> 葛謹風:(╬◣д◢) 文蜀一遇到犬馬就走不動道,又玩了半天,忽然一甩手,三顆暗器猛飛出去,打在馬廄簡陋的油布頂棚上,一個黑衣人閃身躲開兩顆,又被第三顆擊中,滾落下來。 葛謹風立刻閃到段玉衡兄妹身后。 不等文蜀吩咐,眾人上去制服了,順便一陣圍毆。 “別打了別打了??!俺是安北府王大尹、劉守備派來的信使。俺家大人有書信上呈太子殿下?!?/br> 葛謹風勃然大怒:“一個信使,不從營門堂堂正正的求見,躲在這里探頭探腦,刺探軍機!該當何罪?!?/br> 使者哭道:“是俺守備吩咐的,命小人刺探天王的生死。倘若被捉住,就將他的書信奉上?!?/br> 眾人慌忙趕回天王的車駕旁,只見莊陽子正云淡風輕的用浮塵趕蚊子,身旁地上有四個身材矮壯的死士昏死過去。 文蜀暗運內功,手掌上若有似無的浮現出一點金色:“天師高明?!?/br> “無量壽福?!鼻f陽子又甩走一只大花蚊子:“一點方術,不足掛齒?!?/br> 搜出書信,正要遞交太子,老鄔突然伸手截?。骸暗钕?,小人僭越了?!?/br> 葛謹風不明覺厲。 老鄔把書信遠遠的擱在地上,拾了一只筷子,擲過去洞穿信箋,竟然淡淡的升起一陣白煙,顯然在夾層中放了藥。 葛謹風勃然大怒,這次不必壓制怒火,直接下令:“割掉他們的耳鼻,送回去,給王忠壽,劉福星報信!” 立刻有軍法隊上前,聽命行事。 這正是處罰軍中逃兵和犯了死罪但暫時不死的人的軍紀。 隨即以眼神詢問妃子,安北府夾在上京府和大□□之間,王忠壽、劉福星或許不敢輕舉妄動,但自己的舅父溫將軍和大□□守備也不能輕舉妄動,更擔心安北府的人開門揖盜,引塞上鐵騎入侵。如果派人去威脅他們的性命,恩威并施,可以逼迫他袖手旁觀。 文蜀現在還不敢離開營地,她還得好好養傷,有些守備其實可以臨陣招降,這比自己親自跑遠道劃算,也可以等他們帶兵來進攻時直接把人捉走,捉不走就直接刺殺:“用你的大內高手去?!?/br> 葛謹風嘆了口氣:“我和他們素無往來。jiejie說得對,不用不熟?!彼睦锇l怵,擔心他們叛變,難道大內高手們就不擔心失業嗎?光是許以高官厚祿可不夠。 當即召集所有大內高手——總共九人,原本十個,被文蜀殺了一個。 眾人各自剛要介紹自己的武功特長,在廟堂和江湖之間找體面話來表忠心,為首的斑禿還沒開口,遠遠的聽見一陣縹緲的歌聲。 歌聲不僅縹緲,而且空靈,怪腔怪調,略帶妖異,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軍營中的吵雜一時間安靜下來。 “城下路,凄風路,今人犁田古人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