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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媛點了點頭,暗自思量,天下何曾不是亂世?只是現在沒亂到郁金府而已。 葛謹風看她大概不會泄密,就說正事:“天師是存心做出一副要跑的樣子,就為了誘使天王砸了他的道觀,好賠他兩萬貫?!?/br> 文蜀做西子捧心狀。 “我們今日審了登甲真人?!备鹬旓L盯著她,低聲說:“他用的是秘傳斗數,算‘葛謹風’的下落,自我被你抓住之后就算不到了。因為我沒在用這個名字,我覺得他是有真本事的?!?/br> 文蜀點點頭:“他是尖(真的)的,可天師是腥加尖,賽神仙。我今夜去會會他?!保ㄕ婕賲?營銷牛逼) 葛謹風就是此意,但不是今夜,又低聲問:“不要急,京城中有幾家高手,大內有些頂級的高手,你都知道嗎?臥虎寨已經被平定,鎮南侯不日回京受封賞。他是皇后一派的。又曾公然宣稱我被臥虎寨抓去。天王耳根子軟,我跟他說那是鎮南侯羅列罪名,他信,鎮南侯到時候和他說自己說的是真話,他也會信。你去夜襲時,有沒有戴面巾?” 文蜀:“我為人光明磊落,行事坦蕩大方,從來不戴面巾?!?/br> 葛謹風靜靜的看著她,臉上寫出四個大字:你繼續裝。 文蜀額頭暴起青筋:“真的!蒙上面巾在打斗時喘氣喘的不順暢,差一口氣人就會輸!軍帳內燈火通明,他們肯定看清楚了。來時路上我就和你說過?!?/br> 第68章 .沒排名 · 葛謹風是真犯愁了:“鎮南侯是皇后一黨。他娶了蔣氏的meimei。他如果知道我……我和朝廷要圍剿的欽犯勾結在一起, 最少也要說我是個主謀?!?/br> 文蜀翻出一瓶獾油遞給他:“你本來就是?!?/br> “多謝?!备鹬旓L不會妄想她進宮之后能學會做出一副賢妻良母的樣子,能幫自己找出來就不錯了,自己往膝蓋上抹:“天師還未歸來, 行蹤不明,我有些擔心。你先別急著和天王打架, 他若要和你打, 你使兩分功力應付他,別太多。似你這樣容貌和武功的女子,世上實在是不多?!?/br> 文蜀點點頭:“我知道?!?/br> “我和鎮南侯的關系很僵,他應該見不到你。你出門時多加小心?!?/br> 文蜀:“我心里有數?!彼軗踝∥乙淮未虤? 全憑三名大內高手。這么一個粗心大意的人, 到了京城還能有三名高手跟隨嗎?就算是能, 我也有鹿寶、阿紅可用,叫他們倆假稱姐弟,暗地里設仙人跳。 葛謹風就沒再說話, 專心致志的涂抹獾油。 晚飯只是些清心寡欲的清粥小菜,和中午是天壤之別, 看的文蜀直皺眉頭,今天吃的夠飽,以后得等宵禁之后找個江湖娼寮去吃鹵牛rou,喝好酒。 葛謹風:“一簞食一瓢飲, 人不堪其憂,回也不改其樂?!?/br> 文蜀:“那是他爹媽窮,他自己也不爭氣?!?/br> 李媛捧著粥碗:“顏子淵既不教書育人, 又不肯出仕侍奉郡王, 雖是賢才,卻也…后世過譽了…” 葛謹風戲謔道:“他也是運氣不好, 沒遇到一位愛搭救落難公子的母老虎?!?/br> 文蜀大笑。 金童琴童在旁侍奉吃飯,太子說的輕松詼諧,他們心里只覺得又酸楚,又屈辱。各自散開安歇時,才低聲細語的奉勸太子,別再提了,恐怕隔墻有耳。 葛謹風心說你們這些笨蛋,我和她還在爭風,看最終是誰能壓對方一頭。她野心太強,目無君上,藐視權貴,將來如果我當了天王,她也不會對我客氣?,F在就是磨合的機會。 文蜀坐在梳妝臺前喝酒寫字,讓李媛在背后給自己梳頭。窗欞一閃,古大跳進來:“五姐。哥哥們擔心你,叫我來看看。有什么吩咐?” “弟兄們就在郁金府里散開來討生活,互相多多照應,告訴他們誰都別擔心,咱們這也不是被招安,老娘來這兒是占便宜的,絕不會吃虧。葛昆侖毀我一座山寨,總要數倍償還?!?/br> “是?!?/br> 文蜀把手里的信折了折,擱在信封里:“拿回去給我的黑衣騎士們看,這是皇宮的地形。我一路所見的宮殿,樓閣,明哨暗哨,還有東宮通往內宮的、從皇宮朱雀門進入之后的見聞,都在這里?!?/br> “是?!?/br> 李媛有些奇怪,心說這分明是奇奇怪怪的文字,轉念一想,這就是江湖中人用的減字譜,個個有其中暗意。她的目的實在冷酷無情,可惜葛天王也不是什么明君,倒也是一方水土養一方人,若不是這等昏君,未必能有這等的臣民。 “叫他們拿錢出來,和老鄔匯合之后,讓老鄭帶著阿紅鹿寶假稱姐弟,租一個小院?!蔽氖裨谧雷由蟿澙艘幌拢骸岸嘟Y識幾個幫閑,伺機把阿紅的艷名傳給鎮南侯知道,做了他?!?/br> “是?!?/br> “就這三件事。你翻墻時小心點,宮中真有幾個大內高手,葛昆侖近些年被酒色掏空身體,依舊眼含精光,不容小覷。等我試試他的深淺,也好為日后做打算。還有,先把京城里的高人打聽清楚?!?/br> 古大又應下,偷偷打量她,宮裝的繡花黑抹胸和七色豎條紗褲穿在寨主身上,煞是好看。半長不短的頭發披在背上,被梳理的順滑光亮,她的氣勢和在山上時沒什么變化,沒有半點一時受挫就郁郁的低落。 …… 葛謹風在短暫的做了一天‘天王掛念的太子’之后,第二天早早起來,穿好朝服去上朝,他雖然胖了一些,但太子朝服就是寬袍大袖,稍微系松一些根本看不出來。以往是衣冠自染御爐香,現在就一股香樟木味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