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也是個高危職業 第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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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晏本以為,白枝會以師妹的身份,設計一些偶遇,再將傘巧妙地送到沈妄手中,然后沈妄自然會打傘,也自然會不好意思自己打傘,就會自然而然的和謝長青共打一傘了。 卻沒想到,白枝就這么直愣愣地走了過去,在沈妄和謝長青兩人跟前停下。 她沒說一句話,就將手中的傘塞到了沈妄手里,少女利落道:“師弟,給你一把傘?!?/br> 說完這句話,她就徑直掠過沈妄,走向了遠方。 走之前,還不忘秘密傳音給周晏:“師兄,我不好回去暴露你的位置,就先去無極峰割草了?!?/br> 周晏:“.....” 他就知道,能在幾千只兔子打嗝聲中活下來的人不太正常。 好在沈妄接過那傘后,真的打開了,周晏精神一震,又開始關注事情發展。 雨朦朦朧朧,沈妄撐開傘后,往謝長青那邊靠了靠。 周晏眼睛微微睜大了幾分。 接下來他就看見,謝長青從沈妄手中接過了傘,接過傘后,沈妄便后退了一步,恢復了兩人剛剛的距離。 雨還在下,兩人就這樣一個打傘一個淋雨的往遠處走去。 好一個長幼有序,尊師重道。 蹲在假山后面的周晏石化了。 這完全不按劇情發展啊。 他雖然沒淋雨,但避雨訣卻擋不住寒風刮來,這么一刮,就有著從骨子里冒出來的寒冷,他這具身子不知為何,縱有強大的靈力,但身子骨卻常常連普通人都不如。 周晏借著懷中長耳靈兔的一絲溫暖,盡力抵抗著無處可逃的寒冷。 沈妄和謝長青尊師重道地走遠了,他也沒有蹲在這里的必要了,好不容易緩過來一點,周晏剛想站起身來,就聽見了一陣踏著雨水的腳步聲。 他伸出頭一看,竟是沈妄又折了回來。 周晏站起來的動作停滯了。 沈妄沒有打傘,正一步步往長青峰走回去,他走到假山時,不知為何,竟繞到了周晏這面,從他面前過去。 周晏繃緊了身體。 盡管掐了隱身訣,他還是蹲在地上盡量縮成一團。屏住呼吸,周晏小心注視著黑色靴子從自己身旁走過。 看著黑色靴子掠過了自己往前走去時,他松了一口氣。 而下一刻,黑色靴子突然停在了原地。 可周晏已經顧不得去關注沈妄了,他驚恐萬分又手足無措的去看自己懷中的長耳靈兔。 一只突然開始瘋狂打嗝的長耳靈兔。 第九章 一只打嗝兔子引發的慘案 隱身訣能隱去身形,卻不能隔絕聲音。 沈妄的靴子又重新出現在了周晏視角中央,他低下頭,面無表情地看著一處什么都沒有的空氣中傳來不停歇的詭異聲音。 少年臉上不笑的時候,用沒什么情緒的一雙眼睛去看人,有一種令人恐懼的淡漠感。 特別是配上他凌厲的面部線條。 周晏只仰頭看了他一眼,就匆匆低下了頭。 他悄悄地撤掉了避雨訣,有了避雨訣,空中的雨便落不到實地上,一看就知道有人在這里。 他低著頭,雨便毫不留情地打在他裸/露在外的后頸上,令他一個激靈。 周晏一動不動,懷中的長耳靈兔還在打嗝,他后知后覺地甩給它一個消聲訣,使它從一個鬧鐘變成了一個震動模式的鬧鐘。 令人恐慌的寂靜下,周晏目不轉睛地拿余光注視那雙黑色靴子,心中默默祈禱它趕快離開。 可那靴子的主人長腿一彎,竟蹲了下來。 兩人此時的距離只有一指之隔。 周晏整個人貼在了后面的假山上,沈妄就蹲在他對面,將他困在他與假山之間這個小小的空間內,他的鼻子正正停在周晏側頸處,溫熱的呼吸全打在了他耳畔。 他的目光盯著空氣,卻將周晏一寸寸地掃視而過。 周晏連指尖都是顫抖的。 就在這時,沈妄的右臂一動,袖子中劃出來一截匕首,他握著匕首,手一仰,注入了靈力的匕首就狠戾地朝周晏捅來。 不管這團空氣中是什么,沈妄想的竟是先殺了再說。 周晏連忙用靈力阻擋,就在這一瞬間,沈妄左手掐了一個訣。 隱身訣不過是簡單的一類訣,沒什么不容易破的。 周晏的身形就這么暴露了出來。 沈妄一手掐訣,等空氣中的人顯現出身形來的那一瞬間,他右手的匕首角度一變,找準了目標,刁鉆地朝周晏心臟處襲來。 帶著毫不猶豫要殺死他的意圖。 可在下一瞬間,沈妄一抬眸,看清楚了那人的側臉。 他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睛。 右手的匕首來不及收回,只能匆匆往上一提,冰冷匕首虛虛擦過周晏的側臉,整個沒入了他身后的假山里。 咔嚓一聲輕響,假山頂部出現了裂縫。 一切都在瞬息變化之中,空氣又一次安靜了下來,滴滴答答的雨聲重新響起。 周晏現在的狀態跟假山一樣。 他裂開了。 他低著頭專注看著在懷里震動的長耳靈兔,寒冷使他腦子混沌,一時反應不過來,只頭埋的低低的,露出一大片后頸來,假裝沈妄是空氣。 可卻聽到空氣冷笑一聲,沈妄的聲音響起,一字一句,無不含著憤怒:“周晏,你不是很能耐嗎,怎么刀都要捅死你了你竟不知道躲?” 他向來都是叫師兄,這次咬牙切齒地喊出來周晏兩個字,使周晏的眼睫一顫。 頭又低了一些。 沈妄看著垂眸不語的周晏。 他今日穿了一件青衫,極淡的青色,在深淺濃綠的季節里顯得不那么起眼,可卻襯的他本就白的肌膚更白了,呈現出瓷器般溫潤的色彩。 淡青色流水般的衣擺和廣袖散落在地上,顯得他像青蓮中潔白的簌簌花蕊。 沈妄想起了他少時,有次逃跑后被沈老爺追回去,沈老爺那時剛得了一個名妓,正是愛不釋手的時候,連帶著拿沾了鹽水的鞭子抽他時,都不忘讓這名妓在旁邊擦手伺候。 陰沉屋子中,許是不論怎么抽,沈妄都一聲不吭,沈老爺的興致便轉移到了名妓身上。 他覆在名妓身上,將一張大臉埋在她懷中,喃喃地贊嘆她膚若瓷器那樣溫和潔白,說她身上的香味卻比瓷器更動人。 彼時沈妄渾身是血地躺在地上,聞到名妓身上的脂粉香,卻只想嘔吐。 他扭了扭頭,將鼻子靠近鮮血,懨懨地將自己埋在血腥之氣中,淡漠地想,這個世界上不論男女,身上的味道都是難聞的,只一張臉比什么都大,敢將自己比作冰瓷。 可他此時,觸目的是素白的肌膚,少年鼻尖動了動,便聞到了鼻尖前側頸上散發來的淺淡槐花香,淋了雨的,帶了點若即若離的清涼。 沈妄自有記憶來一直壓抑在血腥之味中的嗅覺,第一次真切地聞到了不令他厭惡的味道。 連帶著因見周晏差點受傷而來的奇怪憤怒都消散了不少。 見周晏低著頭不看他,沈妄有些好笑:“我聽聞師兄上清涼峰那次好不威風,三下抽的劉棲雪一個月爬在床上動都不能動,現在怎么連看我都不敢了?” 周晏聽他這樣說話,便想回去瞪他。 但他此時被凍得哆哆嗦嗦,外加被沈妄一嚇,這一瞪,當真沒什么威脅力。 沈妄見到后,彎了彎唇,也不逗他了。他從假山上將匕首抽回來,站起身,朝周晏伸出手來:“現在師兄可以起來了?” 周晏揣著長耳靈兔,忍著寒冷,將手放在了沈妄掌心,扶著他站了起來。 可能是他的手太涼,連點熱氣都沒,沈妄握住他的手,仿佛握住了一塊冰,他不由得輕輕一拉,順著手去碰了碰周晏的手腕。 和手一樣冰涼的溫度。 而周晏被他這么一拉,竟晃了一下,差點沒站住。 沈妄眉目一稟,伸手扶住了他的胳膊,他仔細看了看周晏。 青年面色蒼白,只有唇上有點潤色。 沈妄沉聲道:“我背你回去?!?/br> “不用,”周晏下意識地反駁道,他長睫垂下,“我自己可以回去?!?/br> 他說完,就見沈妄眼珠微微動了動,扯開一抹冰冷的笑,少年湊近他,陰沉道:“周晏,你不會真以為我忘了你揍老子的那一頓吧,你再敢說一個不字,信不信老子現在就把你揍回去,讓你爬著回無極峰?!?/br> 這哪是仙門弟子說出來的話? 周晏恍恍惚惚地想。 沈妄說完,松了手,轉身在周晏面前蹲下,將背露給了他。 周晏看了兩秒,彎腰趴在了他背上。 沈妄將背上的人穩穩當當地托起,一步步地往無極峰走去。 背上的人很輕,除了在他頸邊淺淺的呼吸聲,沈妄都覺得自己背上沒有背人。 他緊了緊手臂。 朦朧雨幕中,初夏的濃綠似乎將天地都吞噬掉,路上偶然冒出的黛色屋檐上,或疏或密地爬著青苔。 聽風聽雨,路板橋斜。 可周晏爬在沈妄背上,卻只覺得溫暖干燥。 他不知道什么時候用靈力將衣裳都弄干了,加上又有避雨訣,風雨此時都淋不到周晏身上。他的頭臥在少年頸邊,感受著難得的溫度,不由得輕輕蹭了蹭。 沈妄呼吸一頓。 但到底沒說什么,只一步一步背著他走的結實,像他早已這樣背著他走過很多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