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傅景翊看向謝昭，“聽她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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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攬月教掌門莽撞易怒，不過他這人無關緊要?！?/br>
    回去廂房的路上，傅景翊給她解釋，“百鬼門和摘星樓暗自投靠了羽國，今日我見他們，是看看有沒有招安的必要。顯然，沒有必要?！?/br>
    清辭也認同。

    攬月教雖然草莽認死理，并不適合做門派之主，不過好歹血性尚存。

    最重要的是，通敵叛國沒有攬月教的份。他看不上朝廷，也看不上羽國。

    但另外兩位不同，他們將趨炎附勢詮釋得淋漓盡致。

    沒有骨氣的人留著無用。

    曾經佇立于江湖的三大門派落在這樣三人手中，落敗也不足為奇。

    “皇上對這些勢力感興趣？”

    “嗯，”傅景翊道，“盡管一個萬華生敵不過千軍萬馬，好歹也能讓人聞風而怯。清辭，明日觀看比武的人很多?！?/br>
    他停駐腳步，漆黑的雙眼深深看著她，瞳孔里倒映著她的模樣。

    清辭明白他的意思，這一回萬華生的名頭吸引了不少人，不少鄰國都派了人來。

    他們不僅僅想見識一下萬華生，更想打敗萬華生。往大了說，這也是國與國之間的較量。

    “我會傾力以赴的?！?/br>
    清辭從不覺得自己是個深明大義的人，可她下意識的也不想祁元朝給別人看了笑話。

    “所以陛下今日讓我一起赴宴，是想讓我看看這個江湖有多糟糕？”

    “只是帶你看看熱鬧，你喜歡熱鬧，”傅景翊說：“這個武林如何，你應當比我清楚?！?/br>
    哪里清楚了，她是聽了不少流言，人人都稱天下間再無英雄，可到底眼見為實，她今天親眼見到了三大掌門是什么模樣，才發現現狀比自己想象中要差很多。

    可祁元朝富碩，兵力強盛于周邊的幾個小國，武林有點兒不盡人意，有什么大關系呢？

    “他們差勁，對陛下來說未必不是好事，反正他們不忠于朝廷，有了本事更不聽話。天下還是要扎扎實實的鐵騎來守護的，相比這兒，是不是百官奏本里的那些事更重要呢？”

    “朕明日就走了，比武結束的時候?！?/br>
    兩日來他都沒用這個自稱，這一回像是刻意體現自己的疏離和不打算糾纏。

    他往前走，清辭跟在身后一步。

    突然的，清辭忍不住問：“陛下碰不了女人，那怎樣綿延子嗣？朝臣不會有意見嗎？”

    傅景翊擰眉。

    “有藥物可以抑制想吐的沖動，只是朕還沒有試過?！?/br>
    “真可惜，”清辭感嘆，“身為皇帝最大的樂趣你就這樣感受不到?！?/br>
    “樂趣？”

    傅景翊眼中的墨色暈開來。

    他也不確定自己的厭女情感從何而來，興許是生母滿身的血奄奄一息的時候，他跑到乾清宮，父皇卻在跟懷中美人尋歡作樂，閉門不見。

    他在門口等了半個時辰，聽著里頭的春光無邊，母妃卻在另一處悄無聲息的慢慢死去。

    母妃是有自己傲骨的女人，從不會像別人一樣掐媚討好，可是在這個宮里，這樣的女人活不下去。

    后來，那些妖艷賤貨口中一聲聲軟糯銷魂的“陛下”，總讓他惡心得想吐。

    也不是每一個女人都會讓他想吐，清辭就是唯一的例外，只有面對她，他的任何潔癖都消失得干干凈凈了。

    或許是因她與“妖艷賤貨”這個詞從來無關，或許她從來不會賣弄風sao，她干干凈凈，純潔無暇。

    “朕也許會因沒有子嗣而被迫禪位，”傅景翊看著她說，“但我不是對每個女人都會反感的，你明白嗎?！?/br>
    “既然有例外，陛下努力找就是了，天下那么大?！?/br>
    “是啊，天下那么大，至今只有一個而已?！?/br>
    傅景翊笑著說：“罷了，不重要，當不了皇帝就不當了?！?/br>
    初衷也是替母妃報仇而已。

    他又深深看了清辭一眼。慢慢來，不急。

    畢竟她放下蕭承書也需要時間。

    清辭不敢說話了。

    一個皇帝居然在她面前說，當不了皇帝就不當了，這話他怎么接。

    再說了，這世上是有抑制惡心的藥物，他但凡急著要子嗣，總能做到的，主要還是現在不急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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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二章 比武一

    秀月手把手教陸平謙出劍，可陸平謙到底沒有內力基礎，出手總是軟啪啪的。

    “浪費寒冰劍了，送給我得了?！?/br>
    陸平謙馬上把劍插回鞘，抱得死死的，“連我師父都不給，怎么可能送給你?！?/br>
    秀月叉腰，嗤之以鼻。

    “師父？她教你啥了？扎馬步？”

    剛進院子里，傅景翊就聽到這么一聲，頭都感覺大了。

    果然，清辭的聲音里帶著不悅，“我教他什么那也是我的事，要你置喙？”

    秀月本是想懟回去，什么玩意兒都沒教，也好意思讓人家一聲聲喊著師父，可皇上就在清辭身邊，她哪敢當著皇上的面跟清辭吵起來。

    “沒，我只是問問，看他啥也不會?！?/br>
    秀月抱起自己的劍，向傅景翊微微垂首示了個禮，“公子早點歇下，我去睡了?！?/br>
    她跟在傅景翊身邊伺候多年，在人后沒有那么拘禮，也心知只要她不惹到清辭頭上去啥都好說。

    陸平謙好奇問：“你們去哪兒吃晚飯了？”

    清辭看著傅景翊進了南廂房，才說：“我不在的時候你離秀月遠一點，她就打你那把劍的主意?！?/br>
    “打主意就打主意唄，只要我不松口，她不敢硬搶的，她怕那個哥哥?！?/br>
    陸平謙得意揚揚的說：“她不敢把我怎么樣的，我看得出來，那個哥哥聽你的話?！?/br>
    清辭懵道：“聽我的？”

    “對啊?！?/br>
    “你弄錯了?！?/br>
    “眼睛是不會騙人的，師父，”陸平謙低聲說，“這兩天我都看出來了，他看你的時候整個人都溫柔了，對別人那都是冷冰冰的?！?/br>
    清辭看了眼他懷中劍，這王八蛋受賄賂了，處處幫“哥哥”說話。

    “師父，他不錯啊，出來帶那么多隨從，都沒帶一個女人?！?/br>
    清辭懷疑陸平謙傻了，秀月不是女人？

    陸平謙仿佛看到了她心中所想，“秀月那肯定不算，一個男人婆?！?/br>
    清辭翻了個白眼，“他家里小妾很多?！?/br>
    “誰家里沒有小妾啊，”陸平謙眨著眼睛說，“他長得又好看，師父真的不考慮嗎？”

    清辭這回可以確定皇帝為什么送了陸平謙這樣一把寶劍。

    她說得很明白了良人不會在宮里。

    “我嫁過人了?！?/br>
    “??？”陸平謙吃了一驚，“那，那怎么師父沒有提起過……”

    “他命薄，死得早?！?/br>
    清辭說這些話，腦海中閃過蕭承書的臉，他沖自己笑得陽光燦爛的樣子，心里沙礫磨過一般疼得密密麻麻。

    陸平謙懵了，“對不起，我……”

    他哪知道是這樣的事啊，早知道這樣他說什么也不會往那兒提啊。

    眼見著師父臉色變差了，陸平謙趕緊安慰道：“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是時候找個新的男人了?！?/br>
    清辭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會不會說話？”

    陸平謙捂了下嘴。

    “師父……”

    “去睡覺，”清辭打了個哈欠，“別跟我提男人?！?/br>
    -

    天和日麗。

    清辭睡了個懶覺，等她到了比試場地擠到人群之前，場上已淘汰了數十人。

    比武場地在山莊外，四面環山，數千人齊聚于此。

    擂臺有百米寬大，墨毯鋪地，鮮血灑在上頭幾乎看不見痕跡。

    傅景翊玉立于擂臺旁的朱欄觀景臺之上，自帶一股冷洌的氣場，很顯眼。

    清辭往他那看了一眼，又輕易的在人群中搜尋到司覃然的身影。

    司覃然也看到她，便往這邊走，他身邊的屬下野蠻推開人，替他清道。

    “賭約算數？”

    司覃然一副勢在必得居高臨下的模樣，唇邊捻著得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