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今天肯回宮了嗎 第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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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舞訝異看著她。 清辭道:“說起來理虧的是我,分明他倆的婚事早有苗頭,我卻遲遲沒有了斷?!?/br> 信了秦承澤的鬼話,他先說只是傳言,后說他會處理好,再是一遍遍講他的無可奈何。 清辭從腰間解下個酒袋,這是她出霽月樓時路邊買的,她拔塞飲了一口。 “郡主知道他是什么人,卻還要嫁他,如此義無反顧,我自愧不如?!?/br> 她做不到,也不明白郡主的心境。 喜歡他什么呢?那些死生契闊天花亂墜的承諾都是假的,除此之外,他還有什么呢? “我也不明白,兩年了,郡主有無數個機會讓我撞破秦承澤的面目,可她都沒有做,為什么今時今日按耐不住了呢?” 聞言,小舞搖了搖頭,“我不知道,郡主只讓我盯著你。我可以肯定……郡主不打算對你下手?!?/br> 清辭又飲了一口酒。 “好一個癡情又大度的郡主?!?/br> 她腦海中回放起那一室香艷,秦承澤身下的女子膚如玉脂,身段柔如拂柳軟若春水,當真是我見尤憐。 她也聽聞南淮郡主才貌雙絕,南境王視之為掌中寶。 當真便宜了秦承澤那廝。 “你少喝點,這在府里頭,你喝醉了不像話?!毙∥栊闹心堑栏糸u不知不覺淡去,又像先前那般嘮叨起她。 清辭低頭間,小舞瞧了她眼中血絲。 小舞突然于心不忍,“那就喝點,喝點能高興些吧?!?/br> 烈酒灼喉,清辭笑了笑,“我會那么努力習武,會討好秦承澤,是有原因的?!?/br> 小舞問:“什么?” ------------ 第十章 喝多了 “我親眼看見師父殺死要逃跑的師姐……我告訴自己,我要變強,總有一天我會不懼怕師父,我不要一輩子活在威脅之下?!?/br> “……” “秦承澤是我的主子,他是除太師之外,唯一能在師父手下留我命的人?!?/br> “……” “所以我勾引了他?!?/br> 清辭說完,輕輕笑了一聲,似是自嘲。 小舞沉默良久,緩緩道:“你沒有錯?!?/br> 清辭將滿滿一袋酒一飲而盡,灌得過急,唇邊溢開了些許,她抬袖抹去。 “我以為我跟他之間,我是那個獵手,可原來,他不過是想把我這把刀揣進兜里,更好的使喚?!?/br> “……” “后來……他對我笑一笑,我就為他肝腦涂地?!?/br> 清辭提著酒袋子倒了倒,倒不出一滴酒來了。 她怒而扔在地上,用腳碾了碾,“去他媽的!” 小舞慌忙一手扶住她,“你喝多了,我們進屋去?!?/br> 大半夜的,這院子里不會有人來,可小舞還是擔心旁人瞧見她這個失態的模樣。 “去他媽的,”清辭雙眸酡紅,又罵了一聲,“太子能殺他爹,老子就不能弒主?” 什么忠義,什么仁孝,秦承澤自己都做不到,她憑什么不能叛主,憑什么不能造反?! 弒主二字小舞聽得心肝打顫,“住嘴吧你,還要不要命了?!?/br> 清辭任由她扶著往屋里走,不甘心,“我怕什么?我師父去塞外了!沒兩個月回不來,我還怕誰?” “你……” “誰能弄死我?!誰有這個本事!” 清辭一把甩開了小舞,往外走的大步豪邁,吼了一聲,“老子現在就去要他命?!?/br> “清辭!”小舞又急又慌。 她沒能走出院子,就兩眼一翻,軟綿綿倒在了小舞身上。 - 醒來,清辭感覺到一只干燥的大手在揉搓著她的掌心。 她猛地抽了回來。 睜開眼,果然,看到了秦承澤那張晦氣的臉。 清辭醒了醒神,這是她和小舞春喜同住的偏房陋室。 秦承澤看了眼自己被甩開的手,神色微微一凝。 繼而若無其事的微笑著說:“你酒量那么差,還總貪圖那幾口。若是口欲忍不住,我來陪你喝,醉了我也好照顧你?!?/br> 他輕垂的桃花眼下,是綿軟的勝雪溫柔。 清辭忍不住扶著床沿嘔了下,啥玩意兒也沒吐出來。 她喝了酒就會睡得很熟,熟到別人進進出出,坐到了她床邊上,她都醒不過來。 睡過去前她做啥了?啥也想不起來。 清辭捂了捂心口,“你怎么來這里,也不怕惹人閑話?!?/br> “由他們傳去?!?/br> 秦承澤看著她掀被起身,她又一次避開了他去握腕的手。 他尷尬道:“你昨晚就很不對勁阿辭?!?/br> 清辭摸了摸頭發,有些松散,她干脆解下發帶重新綁過。 秦承澤伸手想幫她,清辭轉了個身避開,面向著她。 “這兒不是公子你該來的地方?!?/br> 秦承澤黯聲道:“小舞春喜一大早就被叫去東院干活了,我過來沒幾個人知道?!?/br> 她的床邊一如既往有備好干凈的水和布,小舞總把她當孩子照顧。 清辭洗好臉,端著盆出去倒水,秦承澤自告奮勇的幫她。 “我來?!?/br> “不用?!?/br> 清辭聲音有點冷,無意間碰到他的手,腦海中頓時浮起這雙手在別人身上流連不去的纏綿畫面。 她輕笑了聲,“公子,昨日我問你的,你想好怎么回答了嗎?!?/br> 你有沒有想過娶我,哪怕片刻。 “昨日你走得太快,我來不及回答你,”秦承澤的眼神與聲音,軟到了骨子里,“自然是有的,只是現在局勢所迫,等到……” 清辭看著他,看他說到此處,戛然而止。 秦承澤對上她這雙笑盈盈的眼睛,整個人好像瞬間垮了,“我不會負你的,信我?!?/br> 清辭眨了下眼睛。 秦承澤道:“十年,不,五年就夠了,你忍過這五年,我休妻娶你做夫人,我……我會讓你一輩子不用再舔刀噬血?!?/br> 一輩子不用再舔刀噬血,多大的誘惑啊。 清辭挑眉,“拿慣了定人生死的屠刀,還會想立地成佛?” 秦承澤愣了愣。 清辭笑道:“我不會,也不想,公子不必把我想得過于善良?!?/br> “阿辭,”他付盡溫柔的喚她,“你不愿信我嗎?” 清辭搖了搖頭,“既然要五年,公子現在不要想太多了,我會做好自己本分的?!?/br> 她打開門,小舞險些摔了進來,好不容易站穩了。 秦承澤眉心一皺,方才所有的柔軟霎時消散無終,微沉的眼中透著肅殺戾氣。 “你在偷聽?” 冰冷的一聲質問,小舞慌忙跪地,胸膛起伏不止,頭深深垂低,好一會兒才答出話來,“我,我只是惦念著辰時了,清辭肚子會餓,我給她拿饅頭來,剛,剛好到門邊?!?/br> 她從懷里掏出饅頭,手顫得拿不穩,饅頭從她手中滾下,遙遙滾到了一邊去。 清辭撿起饅頭,用衣袖擦了擦,咬了一口,“嗯,我是餓了?!?/br> 秦承澤眉梢皺得更深了,“臟了你就別吃了?!?/br> 清辭不以為然,“好好一個饅頭,沾點灰就丟了不成?我們為仆的,還能把自己當人么?公子莫要cao心太多了?!?/br> 臟一點又如何,小時候師父把一只雪白的兔子扔給她,她高興得抱在懷里,師父卻要她活撕了生吃。 于是她剝皮放干了血,放河里洗得干干凈凈,可那滿口腥氣,她這輩子都難以忘記。 清辭收了收思緒,勸道:“這丫頭跟我素來交好,膽小不經事兒,你別嚇壞了她?!?/br> 秦承澤淡淡盯著眼前這個跪地的婢女,雖未開口,殺意外滲。 他不確定這個婢女聽到了多少。 不過一條賤命,留著卻是個隱患。 小舞大氣不敢喘,她眼下的生死,就在秦承澤的一念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