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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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麒搖了下頭:不知道。 薛羽滿腦袋問號:你們不是都成親了嗎?拜堂時沒請父母高堂? 雪麒:啊,沒有啊。他表情非常理所當然,畢竟也不能對一只雪豹抱有多大的希望。 那關于我娘,你還知道什么?薛羽頓了頓,比如她有沒有提起家里有什么人,家里什么樣子?多小的事情都行。 雪麒樂呵呵道:你娘叫小玉,她特別、特別喜歡吃我做的清蒸河魚。 薛羽:然后呢? 雪麒想了想:然后沒了。 薛羽一只手搭在岑殊胳膊上,忍無可忍道:都別攔著,我要弒父。 岑殊破天荒地拍了拍他的手背,好似他脾氣突然變得比薛羽還好了似的。 被人睡了一年你就知道個名字!你這跟睡了個棒槌有什么區別!薛羽罵罵咧咧,丟人! 雪麒也說不過兒子,只能嚅動著嘴唇吶吶道:也不算一年,那日晚上,就有你了。 薛羽反應了一會兒,后知后覺明白了他爹的意思。 所以你們肌膚之親,就只有那一次? 雪麒作為一只憨憨豹,人類的羞恥心那都是沒有沒有的,也不覺得跟兒子討論這個有什么不對。 他老實點頭:昂。 薛羽沉默了一會兒,下意識扶了扶還有些酸軟的腰:真可憐。 雪麒疑惑地看著他。 薛羽忍不住炫耀道:我師父他(活兒)特別好。 雪麒不明所以地撫掌附和:仙尊威武。 嗯,薛羽認真點頭,特別威武。 岑殊在背后捏雪豹屁|股。 薛羽親親熱熱將尾巴系在對方手腕上。 唉沒辦法,就,熱戀小情侶忍不住想秀恩愛。 但被岑殊警告后,薛羽也收斂些許,正色問道:那我娘走前同你做了什么約定,你們為何要立衣冠冢? 衣冠冢?雪麒一愣,沒有啊。 薛羽也一愣:那墳中埋著具空棺? 畢竟受過螢石影響,薛羽的神識比一般元嬰修士更加敏銳一些。 他之前在附近轉的時候,幾乎是瞬間便探出房后的小墳包中沒有尸骨。 雪麒看起來比他還迷茫:怎么會是空棺? 當天,墳冢便被雪麒親自啟開。 棺材果然如薛羽所言是空的,只有幾件舊衣物,其余什么都沒。 釘棺的長釘沒有從外部啟開的跡象,有二次釘入的痕跡。 換言之,棺材是從里面被推開的。 推棺蓋的人必然力氣賊大,就不說是不是弱女子,是個凡人都不該能做到。 總而言之這答案昭然若揭。 他親媽絕對有問題,只是她圖個什么,薛羽還沒弄明白。 直到他們離開的時候,雪麒還有些恍恍惚惚。 莫名其妙開始一段情緣,莫名其妙有了個孩子,守在江南幾百年,斑禿都熬出來了,卻守的是個空棺。 臨走時薛羽寬慰他,不行咱就回雪山吧,滿地跑得都是傻羊傻豹子,獸際關系比較簡單,你也不太容易被騙。 也不知道他爹聽進去沒有。 兩人沒有再瞬移,只是一起坐在岑殊的翻手星河上,慢悠悠飛。 薛羽坐在岑殊懷里,忍不住唏噓道:我這爹可真是 岑殊輕飄飄接口:子絕類父。 薛羽:我懷疑他在說我蠢且有證據。 他轉身在岑殊身上一通狂揉,并在翻手星河受主人影響小幅度震顫的時候,呲著牙警告岑殊,如果把他掉下去就是一尸兩命。 反正高空play挺好玩的,很刺激。 薛羽把叫聲都撞進一朵厚實的積雨云里,兩人從云層中出來時都濕漉漉的。 就是翻手星河臟了,可能對岑殊未來的對手不太尊重。 不過倆人都不太在意這個。 只是翻手星河本身可能有點意見。 兩人離了江南一路游山玩水美其名曰度蜜月,直到deadline前一天才御空慢悠悠往集合地點飛。 剛看見十沙雪域的連綿白沙,棋盤便猛地一縮,冷不丁將他們從身上撅了過去! 好在薛羽早就不是當年啥都不會的小傻豹了,青花大瓷碗霎時變大,將兩人并一盤穩穩接進碗里。 薛羽王八蛋三個字還沒來得及罵出來,猛然發覺碗中的岑殊狀態不對。 他雙目緊閉,氣息奄奄,密密麻麻的黑紋從側頸露出來,又爬了滿臉,分明是已經暈了! 薛羽頭都大了:怎么又來??! 好在現在十沙雪域非常先進,周邊衛星城中均有引路的人,薛羽毫不費事便帶著無知無覺的岑殊進了碑林,見到了顏方毓。 他師兄黑著臉還沒來得及罵人,便看到了昏死的岑殊,表情立馬嚴肅起來。 師尊怎的又他只一眼就看出是怎么回事,我讓你看顧他吃藥,沒吃嗎? 薛羽搖了搖頭,說七日一粒,岑殊到現在只來得及吃一粒。 他忍不住道:而且我總是覺得可能吃了也不會有效果。 那種感覺非常微妙,是越臨近十沙雪域碑林,越明顯的。 薛羽猜想岑殊一定比他更加清楚,因此才會一直沒有吃它。 你我都知道師父身上戾氣是怎么來的。薛羽說道,逍遙谷是第一次,無盡海是第二次,這回是第三次。 清世行動。他吐出這個詞。 暈了也好,正好證明他們此次行動方向沒錯。 薛羽看著比之前幾次被戾氣侵染更甚的岑殊,斬釘截鐵道:此間事若不能了,就算吃夠了四十九天也沒用! 顏方毓是當局人,沒法將這些看似毫無關系的事件聯系起來,似乎有些不太相信他的說法。 但薛羽也不想跟他解釋,只是沉思。 他母親姓甚名誰就連岑殊也算不出來。 后者已是當世之人中離天道最近的一個,如果他算不出,那便只能證明他那騙了他爹清白身子的剽悍娘親,也與清世行動有關。 薛羽毫無疑問有魔族血統,那他親媽絕對也是個魔族。 也許就是因為一個魔族和一個獸修結合,才能生出這么一個清氣濁氣、戾氣劍氣什么都能吞的特異體質出來。 只是不知道他的魔族特征為什么現在才顯現出來,難道便真是一切皆有定數,他的時間到了。 這種被人隱隱掐住命脈的感覺令薛羽有種微妙的不爽。 一切一切的問題,看來只有去地底才能找到答案。 他必須要下地下去。 薛羽向顏方毓表達出這個意思,誰知后者看起來有些無奈:這回你不想下也得下了。 薛羽:? 顏方毓沒有直接回答,只是問他:我讓你看靈璧,你看了嗎? 薛羽老實道:沒。 他每天忙著跟岑殊游山玩水做、愛做的事,現充得很,哪還有時間玩手機。 顏方毓嫌棄道:現在看! 薛羽拿出靈璧,在顏方毓的示意下打開論壇,根本沒有費勁翻找便知道他想讓自己看的是什么帖子。 最顯眼的位置已經吵翻了天,到處都是討論這次的地宮活動。 說魔修在地底修煉制造爐鼎的邪法,天樞精英弟子李修然被擄去,若魔修再不交人出來,半月后便集結正道修士討伐魔宮! 薛羽翻了翻帖子,納悶道:魔族又沒有靈璧,你們在這兒喊話有什么用? 顏方毓擺擺手:都是做樣子,不要在乎這些細節。 薛羽: 你們這群骯臟的大人! 而且不是說明天開始嗎?怎么帖子里說半月后? 顏方毓道:咱們這幾大門派先排出一部分弟子先行探路,打與不打,探過再說。 行吧。薛羽頓了頓,那你讓我看這個做什么? 這次下探魔族地宮的行動非同小可。顏方毓接著幫他點開幾個帖子。 那些帖子標題都很微妙,比如探討已知修士修煉需要清氣而排出濁氣,那么清氣到底從何而來;比如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到底是不是正確;比如很久以前做錯了事情,后來彌補到底有沒有用處。 都是千年的狐貍了,修仙界終于也搞帶節奏、造輿論這套。 這是弱rou強食、叢林法則時搞不出來的東西,凡人若還被修士踩在腳底下,當然也沒有什么能力抒發自己的想法。 便也間接證明了他昏睡的這二百年,全民修仙是真的進行得不錯。 薛羽一眼就能看出來,這些引起熱議的帖子是為了在將來,給在地底以身為容器,幫人類修士封印濁氣千年的魔族翻案。 英雄無名,薛羽本就為他們感到唏噓,此時又知道他自己是半魔,那種憤憤不平的感覺就更明顯了。 顏方毓斟酌著詞句:但為了提前造勢,咱們七門會每門推出一名弟子,組成一隊精英新秀,以便,嗯 薛羽干脆道:明白。 門派代言人唄,和包裝明星、搞個人崇拜是一個套路,都是為了壯大聲勢便于招生,又將所謂七大門派的地位舉得更穩。 這一段原著里也有,只不過是除了天衍宗代言人是他老婆以外,其他六個都是李修然老婆那種。 薛羽試探道:所以你的意思是,咱們天衍宗的新秀是我? 顏方毓用一種你做夢呢吧的眼神看向他,十分不謙虛道:是不才在下。 薛羽: 顏方毓:不過現在只能是你了。語氣挺嫌棄。 他解釋道:師尊這樣,我定是走不開。 薛羽問:我大師兄呢? 顏方毓:路上有事絆著了。 薛羽:為什么我絲毫不覺得奇怪呢。 其他門派新秀都是誰我也大體耳聞。顏方毓表情略顯奇怪,都是熟人,不行就躲他們后面,丟人事小,丟命事大。 薛羽發出老父親的咆哮:我必不會躲! 顏方毓扇骨敲了他腦殼一下:師尊還未醒,你總不能讓他白黑發人送白發人。 歇后語套不進去就不要硬套了,師兄你自己聽著不別扭嗎? 顏方毓作勢又要敲他,薛羽抱著腦袋滿地亂跑。 行了別鬧了。顏方毓看了看旁邊的更漏,明日一早啟程,你早些休息,我讓藥老來給師尊看看。 薛羽乖乖哦了一聲,突然道:對了。 他行至床邊揮了下手,密密麻麻的因果線出現在岑殊周身,一根碗口粗的因果線正當胸連在他和薛羽之間。 顏方毓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說道:做什么?讓我看你倆的姻緣線? 薛羽翻了個白眼,讓他去看那些數不清的帶顏色的線。 金色是功德,紅色是業障,岑殊身上連接著天底下最多的因果線,在金光與赤光之間不停變換閃動。 與他們第一次在天衍宗殿內看到的景象毫無區別。 那線太多太亮了,整個室內金赤交加,也同樣映在兩人眼底,將人照得有些恍惚。 薛羽看著這線默默道:若我沒猜錯,師父戾氣的根源,根本就是在這些因果上。 蕩清世間,提升萬物生靈的資質,那就是天大的功德。 可這功德又為什么也同時算是業障?大概也只能去地底來尋答案。 他從碗中摸出一顆蓮子,遞給顏方毓。 這是胡長老的能力,他的應盤是一把剪子,剪斷因果線,以后便不會再見到對方、不沾對方因果。他頓了頓,自己用時,也不需要找什么剪子,并出劍指揮斬就行。 顏方毓下意識接過蓮子:老糊涂? 薛羽點了點頭。 他臨走之前將天衍宗能薅羊毛的人都薅遍了,長老們自然也沒有放過。 那老糊涂長老自創了將世間因果具現化的術法,又是有這樣的能力,大概也是有一段故事的人,薛羽也沒問。 顏方毓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有些懊悔,自己跟老糊涂斗智斗勇幾百年,對方有什么能力招數都是門兒清的,竟看得還不如在家沒待幾天的小師弟通透。 顏方毓急道:那你怎么早不剪了! 薛羽按下他的手:此行若事成,師父金紅不定的因果線就會徹底變成功德,這天大的好處為什么不要? 他沒說后半句。 若不成,那變數就太大了。 顏方毓聽他這么說,手指頓住,也有些猶豫。 薛羽:但其實主要原因是我現在剪不斷。 顏方毓: 他掂了掂蓮子,咬牙切齒道:那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真是被這小討債鬼忽悠住了! 那可是世間因果,天衍宗借起來都小心翼翼的東西,老糊涂自己剪都廢把子力氣,哪跟剪頭發似的那么簡單? 還一次剪那么多根! 薛羽擺了擺手:當然也不是讓你剪! 他看向床榻上昏迷不醒的岑殊:如果我 薛羽猛地剎車,把flag給摁住了:如果師父能及時醒過來我有預感,定會有這個時候。 他平靜說道:到那時,你把蓮子交給他就行了。 作者有話要說: 財富密碼,請君 第105章 105 第二日臨行前,薛羽本來是想給岑殊留個goodbyekiss的。 然而顏方毓說這不吉利,等回來有的是機會親,就把他從屋里趕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