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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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捧著碗一路一路算,卻發現也就是前后腳的功夫,封恕已出了城門向北走了。 事情這樣巧,薛羽心中又有些不詳的預感,卻還是按照卦象指示方位追了過去。 封恕御器飛行,薛羽就算已是筑基期,腳程也并沒有快到能追得上天上飛的。 但他別的方法也沒有,只好一邊盡力跑,一邊用靈力加持過的嗓子沖頭頂喊大師兄。 剛跑出五里地,薛羽突然覺得心口沒由來一緊,幾乎是反射性地向旁邊一滾。 只聽刷地一聲利響,什么東西擦著他耳朵邊兒砸在了地上。 薛羽忙低頭向那邊看去,只見一坨白花花的絲線狀物品萎縮在地上,隱隱可見是一張密織的網! 那東西不知是由什么絲織成,根根都有毛線粗細,織就的網面足有一兩米寬,看起來韌性十足,上面還糊著一層濕噠噠黏糊糊的不知什么液體。 幾道破空之聲又從頭頂傳來,薛羽連頭都沒抬,腳底在地上一蹬,靈巧從地上彈了起來。 幾乎是下一秒,連著三張密網便落在他剛剛呆的地方。 薛羽大叫一聲:什么人! 然而并沒有人回答他,只有密密匝匝的白網接連不斷地從天上落下來。 薛羽根本連抬頭看看是誰在搗鬼的功夫都沒有,他雖然是黑洞體質,但也沒洞到能把物理攻擊也給吸收了,只能不停騰挪,閃開欲捕他入內的網。 薛羽身為獸修,身形動作十分靈活。 明明是在躲避攻擊,可他腳尖輕點地面的動作似是在跳舞一般,那姿態是說不出的輕靈曼妙。 動作間,雪白長發在薛羽同樣雪白的頸后飄逸散開,晶瑩發絲在日光下光華流轉,襯得他像個落入凡塵的精靈。 精靈雙手捧著個破了沿的大海碗,從里面掏出些東西扔進嘴里嚼了嚼。 霎時間,他身上的氣息便發生了變化。 蘊含金耀決龐大破壞力的一拳驟然轟出,砸在將要落在他頭頂的白網上。 那網竟只是伸縮了一下,半點沒破,彈性十足。 薛羽又凝出岑殊的蓮子吃了,立馬有棋盤狀的線虛虛浮在網上。 薛羽凌空一點,只聽嗤地一聲細響,那網片片而碎。 他頭頂傳來一聲模糊的輕咦,薛羽立馬抬頭看去,卻只見數道白網又兜頭攻來。 壯士住手!咱們之間肯定是有什么誤會!薛羽趕忙叫道。 依舊沒有人回答。 那白網雖然落得又兇又密,但落在地上也沒什么其他反應,并沒有腐蝕性。 看起來對方并不是想傷他,只是想抓住他。 薛羽實在想不出自己得罪過什么用網的人,見對方沒有說話的意思,只好飛速向近處的天音城掠去尋找庇護。 哪知對方似乎看出了他的意圖,網落得更密了,薛羽只得砸一部分,躲一大部分。 薛羽猜測對方根本還未使出全力,可他已漸漸有些力不從心。 從天而降的白網落得十分有技巧,像是趕羊一般將薛羽往某處驅趕。 他躲得暈頭轉向,點著腳尖向后一躍,欲躲開突然掉在他面前的白網,卻沒成想后背一熱,落進一個柔軟的懷抱里。 薛羽頭皮一炸,還未來得及做反應,兩條柔弱無骨的手臂輕輕從后面將他一環,一道嬌媚聲音貼著他耳畔輕柔響起:這是哪家的弟弟生得這樣俊俏可愛,跟jiejie回家可好? 香蘭吐息落在耳尖,薛羽只覺得后頸針刺般倏地一麻,便眼前翻黑暈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財富密碼是:豹毯。 和上次一樣會晚一點。 第78章 078 薛羽再次醒來時,看到的是頭頂陌生的天花板。 在一些小說影視劇中,男女主被迷暈綁架,醒來后第一反應是閉眼裝睡,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醒了要睜眼,就跟愛情、咳嗽、生病一樣,是根本無法掩飾的行為。 除非平時受到了苛待,身體形成了某種條件反射。 但薛羽以往醒來后第一件事就是要跟岑殊鬧人撒嬌,壓根沒有繼續裝睡的能力。 因此他下意識睜開眼睛,便直接跟身旁的人看對了眼。 一片澄澈雪光霎時糊了他滿眼,薛羽忍不住震驚道:你是 對于一個被綁架后剛醒的人來說,不大喊大叫質問對方有什么目的,反而跟見了老鄉一般做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這其實是一種很奇怪的行為。 奇怪到如果擄人的正主在這兒,當場就能看出雖然他們是第一次見面,但薛羽是其實是認識他們的。 但好在此時坐在床邊的這位少年人似乎并沒有什么多余的想法,只是用一種十分平淡、甚至有些冷漠的的眼神望著他。 那雙眼睛是純白色的,連瞳孔也沒有,只是一片白,因此便顯得他的眼睛有些無神。 這種白中微微透著些淺淡灰藍色,將瞳仁與周圍眼白區分開,叫人能清晰看出這是一雙眸色奇異的眼睛,而不是在翻白眼。 其實不僅僅是眼睛,他的毛發也是雪白色的,亦包括他露在外面的臉頰和脖頸,都是一種極其純凈的白色。 他的肌膚上沒有任何瑕疵,光滑平整,仿佛一只釉質尚好的瓷器。 岑殊也很白,但他的白依舊能讓人看出只是少曬了太陽,并不像面前的人,白得毫無人氣。 這是個看起來只有十三四歲的小男孩,一頭雪發未束,平平整整搭在后背和肩頭上,穿著一身不帶雜色的白衣,整個人白得仿佛透明。 他坐在薛羽床邊的一張矮凳上,雙手搭著膝蓋,像個乖巧的小學生。 即使聽見了薛羽說話,小男孩也依舊毫無反應,一言不發地繼續看著他,只是視線從似乎從薛羽的發頂緩緩游轉到他雙眼上。 這小男孩的特征太過明顯,整本原著里也只有一個,幾乎無需再出言確認,薛羽就已經認出來這是誰。 而他在這里,就證明之前襲擊自己的人,確然就是天星子。 薛羽的表情霎時有些古怪。 歸藏宗的天星子。 她沒將逃跑的李修然擄走,反而將他給擄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算作一件好事。 薛羽迅速調整好情緒,觀察自己此時的處境。 身上裹著之前攻擊他的白色蛛網這是天星子的能力,她在自己身上嫁接了各種毒物的肢體,蜘蛛只是其中之一。 網上應該帶著些麻痹的毒素,他此時全身無力,連根手指都抬不起來,后脖頸更是麻得厲害,殘留著之前被戳的感覺。 好在雪豹還臥在床尾幸好當時離宮的時候他順便把雪豹帶上了,不然他人被天星子劫走,獸型還留在鴻武宮,走在半道上就得因為信號不好雙雙嗝屁。 薛羽不動聲色環顧四周,只見自己正被關在在一間奇怪的房間里。 房間只有普通次臥大小,家具寒酸簡潔,但勝在該有的都有。 屋里也沒有窗戶,墻壁、天花板和地板的交界十分模糊,是一種詭異的、甲殼類昆蟲外殼的奇怪質感,看著有點惡心。 墻上沒有似鴻武宮那樣鑲著夜明珠和照明法陣,因為這些墻壁似乎很薄,外面的天光能透過外殼照射進屋內,讓屋頂呈現出一種流光溢彩的墨綠色。 薛羽換上一副警惕害怕的表情,問出一些合理的問題:你是誰?為什么抓我?這是哪兒? 我是天欲雪。小男孩開口,語氣跟他的表情一樣不帶什么感情,聲調平平,甚至是有些呆板,是阿姊抓的你,這里是天狼星。 天狼星是天星子座駕飛舟的名字。 把自己的座駕同夜晚中最亮的恒星起一個名字,不難看出她是一個怎樣自負的人。 在飛舟里,她竟敢把自己帶進歸藏宗。 薛羽歪了歪頭:你阿姊為什么抓我? 這其實就是一句廢話了,只是薛羽看這雪做的小男孩有問必答的樣子實在可愛,忍不住要逗弄人家一下。 原著中天星子一眼便看出了李修然的功鼎體質,欲擄為己有,他自己跟李修然的體質有種微妙的相似,天星子對他感興趣也再合理不過。 然而原著中天星子出場的時候李修然已經很強了,天星子根本奈何不了他,只能上趕著當舔狗。 哪像此時,一網兜就給薛羽捕住了。 人比人,氣死人。 天欲雪也學他的樣子,緩緩把腦袋歪了一下,面無表情道:阿姊喜歡你。 薛羽: 薛羽慌了:我不是、我沒有!你你可別胡說??! 誰知道岑殊洗澡的時候有沒有看電視的習慣,萬一他沒入定,還在池子里用遙覷鏡看他,瞬移過來揍天星子一頓是小事,主要肯定還是要揍他。 這種脫困法他寧愿不要。 天欲雪無動于衷地看著他,沒再說話。 少年人身上從頭到腳半點墨色也沒有,悄然坐在那里就像個雪堆的人一樣,也沒有一絲活氣。 也就在這時,整個房間轟然晃動一下,不遠處傳來一陣獸類的嘶吼。 獸修之間交流沒有障礙,薛羽幾乎瞬間便聽出,這是元叢竹的聲音。 薛羽驚喜大喊:元長老!元長老!我在這兒! 小雪人依舊安靜坐著,沒有半分阻止他叫喊的意思。 我弟弟可真是不一般,中了我的針卻這么快就醒了。不知何處傳來天星子嬌媚的聲音,籠在上空隆隆作響。 天光驟然一亮,墨綠色的房頂忽地變成半透明的薄殼,露出外面水洗過的干凈天空。 薛羽瞳孔微縮,登時傻眼。 歸藏宗的飛舟不是建在一起的嗎?怎么天狼星竟是在獨自飛著?! 原著中整個歸藏宗筑在巨大飛舟中漂浮在大陸之上,這飛舟并不是一個整體,而是由無數個小飛舟拼筑而成。 歸藏宗弟子入門考核便是獨自造出一搜能被主舟承認的飛舟,并拼合到主舟中,成為主舟的一部分。 而主舟尚有內核可做評判,造得越好的飛舟便會拼合進更靠里的位置,代表著歸藏宗的榮譽。 又因為歸藏宗弟子專攻方向各有不同,審美又千奇百怪,歸藏宗主舟形狀便越來越冗雜奇怪,破破爛爛飄在空中,被描述為哈爾的移動城堡。 而天星子的天狼星便因為造得特別優秀,她本人成為歸藏宗大師姐的同時,天狼星也被主舟吸入緊貼內核的位置。 可此時從半透明薄殼向外看去,哪有什么其他小舟的影子? 薛羽還來不及思考,便聽外面又接連幾聲獸吼,緊接著是砰砰的斗法聲。 遠處有個黑白相交的小點,熊貓踩著一根翠綠竹子飛在空中,被天狼星來回轟著。 這透明薄殼倒是雙向的,元叢竹看到他后似乎更焦躁了,不停欲往這邊靠近,又被飛舟的攻擊擋了回來。 薛羽看到附近只有他一個便瞬間明白過來,元叢竹肯定是偷偷綴在他后面,想趁岑殊不在的時候挖他墻角。 哪只他還沒來得及找到合適搭話實際,薛羽就被半路殺出的程咬金劫走了。 元叢竹看起來極不擅長空戰,完全被乘著飛舟的天星子壓著打,身上更是傷痕累累,白毛的地方都血被染成了紅色。 熊貓這么可愛!怎么可以打熊貓?。?! 薛羽在內心嘶吼。 你這樣的在我們那是會被抓去坐牢的! 元長老別打了!薛羽喊得聲音都劈了,快去天音城找我師兄,讓師兄聯系我師父! 遠處熊貓一聽這話更是極不服氣地大吼一聲,拼了命地想往薛羽身邊沖。 天星子嬌聲笑著,攻擊精準落在元叢竹身上,濺起道道血花。 薛羽看得連連吸氣:哎呀元長老別打啦別打啦!留疤的地方長不出毛了可怎么辦! 元叢竹動作一頓,竟真的不再上前了。 他十分感動地遙遙望了薛羽一眼,憨憨吼道:小羽等我!我還會回來的! 說罷,駕著翠竹飛快遁遠了。 薛羽:不要說這種反派boss立flag的話啊啊??! 房間里驀地一暗,房頂又變回不透明的墨綠色。 不遠處墻壁微一扭曲,下一秒,薛羽床前又多出個人來。 鼻尖香氣驀然一濃,床邊紅影如蛇一般游上床榻,將床上坐著的綁得結結實實的薛羽摟進懷里。 弟弟可真會疼人呢。薛羽耳垂一熱,只聽天星子妖媚道:也憐惜憐惜jiejie好不好? 床尾的雪豹瑟瑟發抖,瞳孔幾乎縮成針狀。 他能從旁觀者視角看見天星子柔弱無骨地盤著他,頰側顯出幾片青色鱗片,探出來的舌尖分明是分叉的! 啊啊啊??!薛羽身上一陣惡寒,驚恐道,jiejie有話好好說不要動手動腳哇! 天星子喉嚨中泄出一串銀鈴般的嬌笑,接著將下巴擱在薛羽肩頭。 耳邊傳來幾聲若有若無的嘶嘶聲,天星子摟著他的脖子低聲道:奇怪,弟弟身上可沒有剛剛那只畜生的味道,怎么卻待他那么親? 薛羽嗚嗚嗚:我們不熟。 哦天星子拉長著聲音,上半身繞到薛羽身前,伸出一只手指在他心口點了一下,要多熟才能在弟弟身上留味道? 赤眸紅唇的艷麗面孔湊近薛羽些許,蠱惑道:讓jiejie也留一留好不好? 薛羽繼續嗚嗚:我覺得咱們還可以再商量商量。 弟弟能吸取旁人的靈力挪走己用對不對?取得越多,能用得也就越多。天星子眼睛中閃著極度感興趣的光,像是孩童拿到喜歡的玩具,十分想拆開來看一看。又因為那雙眼眸赤紅,便顯得她妖異異常。 薛羽知道她形貌有異并不是因為她原本是獸修,而是因為她對自己改造太多,只能算半個人類了。 其中有一道天星子猩紅瞳仁瞇了瞇,濃得幾乎將弟弟自己的味道都蓋住了。 天星子的小臂皮膚貼在薛羽裸|露在外的側頸上,那滑膩冰涼的觸感與正常人皮膚相去甚遠,讓人頭皮發麻。 他知道天星子說的一定是岑殊的靈力,他師父當時跟換血一樣將他全身上下的靈力都替換過了。 天星子耳語般自言自語道:怎是能填得這樣滿呢? 她艷紅眼角一挑:雙|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