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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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暗紫色的嘴唇翕合兩下,柔軟目光落在弟弟身上,似乎是想說些什么,卻因為虛弱而發不出一絲聲音。 鳳嘉木伸出一只手,堅定有力地將哥哥的手臂搭在肩頭,穩穩站了起來。 他腰背挺得筆直,個頭仿佛突然拔高了幾寸,再加上他臉上冷傲表情,看起來完全不像一個四五歲的孩子。 怎么會這樣!他之前不是明明已經快要死了嗎?!有修士不敢置信喊道。 確實快死了,但鳳嘉木不知使了什么方法又生龍活虎起來,反而是一旁的鳳靈疏看起來一副快要死了的樣子。 但眼見鳳嘉木已扛起鳳靈疏向門口挪動,修士們已來不及多想,其中傷勢稍輕的爬起來一些,艱難舉起武器又向鳳嘉木攻去。 纏斗間,又有數道人影從酒館二樓飛身而下,加入戰局。 此時薛羽才發現原來二樓也藏著許多修士,想來是之前圍剿鳳嘉木兄弟的后備軍。 只不過這些人修為就要更差一些,對場中局勢更是起不到什么決定性的影響。 只是鳳嘉木肩頭搭著人,打斗間未免束手束腳,一時之間雙方倒也打得有來有回。 可比起逐漸力竭的攔路修士,鳳嘉木反而愈戰愈勇,周身靈力也同漲潮一般,每發出一擊便比上一擊要更強橫。 修士若被他的靈力沾到,輕則燎掉碗口大的血rou,重則整條肢體轉瞬間被燒成焦炭。 酒樓大堂中慘叫聲、打砸聲不斷,更有烤rou時嗞嗞的冒油聲不時響起,與此同時一股詭異的rou香味緩緩蔓延開來,混入濃郁的血腥味中,催人欲嘔。 一刻鐘不到,酒樓大堂地上已橫七豎八躺了一二十號人,各個滿身是傷不知死活,明顯毫無再戰之力。 眼見已沒有能夠攔住鳳嘉木的人,其中一還算清醒的修士雙目猩紅,沖酒樓中唯一還端坐在桌的薛羽他們怒喝道:今次時機已是千載難逢,爾等再不出手相助,是打算一輩子困死在此地嗎! 薛羽聞言,下意識抬頭,只見對面鳳嘉木亦聞聲朝他們看來。 還沒桌子高的小男孩渾身披血,臉上臟污不堪,襯得那陰測測表情更加邪異。 他唇角嘲弄似的微勾,一雙赤金眼瞳帶著與其稚氣面容絲毫不符的輕蔑與挑釁。 薛羽被他惡毒目光盯得全身發寒,仿佛對面的并不是人,而是從尸山血海中爬出的惡鬼。 突然,只聽身后傳來叮地一聲輕聲脆響,一道沁涼靈力將薛羽包裹起來,熟悉氣息兜頭而下,像是一種無聲安撫。 薛羽回頭看去,只見岑殊好似將將用餐完畢放下筷子,剛剛的輕響正是竹筷擱置在瓷碗上是發出的聲音。 他挑起眼梢,向門口的鳳嘉木投去云淡風輕的一瞥。 鳳嘉木表情猝然一凝,眼底緩緩浮起慎重神色。 雙方隱隱成對峙態勢。 見薛羽他們真的再沒有其他動作,鳳嘉木扭過頭去,扛著鳳靈疏一瘸一拐地踏出酒樓大門。 足足過了三秒,薛羽才長舒了一口氣:這真是 他一句話還沒說完,眼前景物卻驀地一晃,又如同播放器按了開始鍵一般,喧嘩聲憑空在耳邊出現。 薛羽愣愣眨了下眼睛,赫然發現幾人桌面上的杯盤食物都不見了! 再向周圍一看,滿地的修士是還在,可打爛的桌椅板凳已經悉數復原,桌邊還有正在吃飯的食客。 鳳嘉木竟是冷不丁又把時間跳轉了! 這些當地人像是并不知道他們是憑空出現的一般,只探頭關心道:嚯,這傷得可真重! 修士們顯然已對當地人的反應很是習慣了,只互相攙扶起來,一瘸一拐地離開了酒樓,臨走時還有人惡狠狠瞪了薛羽他們幾眼。 轉眼間,修士們便已走了個干凈。 莊尤若有所思地輕聲喃喃:不能驚擾死者。 不去驚擾死者,那么死者就不會被他們輕易驚擾到。 這幻境中的人仿佛是以一種很奇異的、自欺欺人般的規則在自主生活著。 幾位吃點兒什么?店小二走到桌邊熱情向薛羽幾人詢問,突然一低頭嚯了一聲,有些埋怨道,這是你們的貓吧?這么大一只可得看好了,不能驚擾到其他客人! 岑殊一頓,探手向下一撈,將一團黑白相間的東西抱在腿上,赫然是再次縮小的雪豹! 眾人這才后知后覺反應過來,剛剛鳳嘉木跳轉了時間,幾人也同時發生了變化。 莊尤依舊是之前那副年近而立的樣貌,崇山峻嶺也是好雞一只,乖巧窩在飼養員懷里。 而岑殊跟薛羽,竟雙雙變成十七八歲的少年模樣! 薛羽按了按空蕩蕩的下腹:媽的,我金丹又沒了! 這回需要吃飯的從一個人變成了兩個半,不僅如此,剛剛吃進肚子里的飯食也隨著時間的轉換而消失了。 眾人不得不再次點了一桌飯菜填飽肚子。 雪豹此時的個頭與金毛這樣的大型犬差不許多,騎自然是不能騎了,抱在懷里也稍顯累贅,只好跟在眾人身邊走。 站起來后薛羽才發現,自己雖然歲數看起來與岑殊差不多,可他的腦袋頂也只到對方的耳朵尖。 這樣岑殊的一襲白衣穿在薛羽身上,看著倒是大了很多了。 他往下拽了拽岑殊腕上短了一大截的玄色衣袖,有些羞赧地說道:師父咱們還是把衣服換回來吧。 岑殊垂目靜靜看他一眼:換回來就不小了么。 明明薛羽沒欺多長時間的師,卻好像已經很不習慣需要仰著頭看著對方了。 只不過岑殊這副年紀極輕的少年樣貌,倒是依舊讓他找不回什么尊師重道的自覺。 他訕訕道:那倒還是小的。 岑殊思索半晌:外衫給我,中衣你留著。 他簡單解釋,兩人把薛羽的衣服當里衣穿,岑殊的衣服當外衣穿。這時又顯出古裝的好了,一身衣服外搭內襯好幾層,兩人分著穿倒是也夠。 一旁莊尤又是咳嗽一聲,抱著崇山峻嶺淡然道:前面不遠就有條僻靜小巷。 兩名少年齊齊轉頭看他,薛羽納悶道:你又捏他嘴干什么? 莊尤松開手,崇山峻嶺鳥嘴巴一張,干巴巴說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豈曰無衣?與子同袍? 薛羽: 莊尤兩根手指一使勁,又把崇山峻嶺的嘴捏上了。 薛羽嚴肅鄙夷了崇山峻嶺這只沒文化鳥的望文生義行為,并義正辭嚴道:門派校服沒見過嗎!。 崇山峻嶺:呃。 兩人把衣衫換好,再回到眾人面前時已是另一副樣貌。 岑殊恢復那副白衣出塵的姿態,仿佛一瞬間便又是云頭的仙長,墨色衣衫在里,被寬大白袍罩著,倒也并不突兀。 雪豹趴在爪子上看著兩人的變裝,雖然他給崇山峻嶺搶白說是校服,但兩個人的校服,那也跟情侶裝差不許多了。 兩人站在一起看起來歲數相當,身高只差半個頭,衣服也相似,可氣質卻千差萬別。 岑殊即使長著一雙多情桃花眼,卻還是顯得冷冰冰的;薛羽臉上那點嬰兒肥此時又明顯了幾分,顯出些懵懂無害的意味來。 岑殊看了薛羽一會兒,冷不丁抬手在他頭頂摸了一下,又用食指指背輕輕蹭了蹭他瑩白的眼睫。 薛羽有些癢癢的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卻發現自己好似有些不一樣。 從雪豹眼中他赫然看到,自己頭發和眼睛顏色已被岑殊染黑,只是瞳孔還是豎立,在漆黑如墨的虹膜中藏著倒也看不太出來。 莊尤道:遮一遮也好,之前那副形貌,是太惹眼了。 薛羽乖乖喔了一聲,倒是沒什么所謂。 這次輪回中發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鳳凰臺向管轄的村鎮里發了招人告示。 什么廚子、護院、小廝婢女之類,要招的職位又多又雜,幾乎什么都招一點。 薛羽驚喜:那豈不是說,我們可以借著這次機會混進鳳凰臺? 莊尤指著其中一欄道:他們甚至還要教書先生。 那豈不是正好? 莊尤沉吟:只是有些太巧了,鳳嘉木既然知道這秘境中進了不少外人,又怎會想不到我們這些外人都想混進鳳凰臺?他不將鳳凰臺圍成個鐵桶,反而大開后門放人進去,實在可疑。 他想甕中捉鱉,一網打盡,有什么稀奇!崇山峻嶺不屑。 你要當鱉可別帶著我們。薛羽瞥他,之前那群修士能在酒樓蹲到鳳家兄弟,必然是因為他倆在每次輪回里,都會在同樣的點去同樣的地方吃飯??芍霸蹅冊跁锟催^的影像,鳳嘉木輪回時應是有記憶的,而且他這樣輪回一定有自己的目的。 這就和玩游戲時使用saveload大法一樣,鳳嘉木專門創造出一個幻境不停sl,自然是想打到自己想要的完美結局。 但其實薛羽并不太關心鳳嘉木是想要個什么樣的end,他想拿到鳳嘉木手里的鴻武宮傳承而已。 眾人商量一番,還是決定要去探一探虎xue。 莊尤就干回他的老本行應聘教書先生,薛羽跟岑殊便應聘護衛。 崇山峻嶺跟雪豹沒辦法,只好待在外面山林里。 大抵是因為附近村鎮里文化人少,只有莊尤一人應聘來當先生。 應征護衛的倒是很多,大多都有修為。由于崇山峻嶺不在,薛羽也分辨不出其中有多少人跟那次酒樓事件一樣,是來殺人的,又有多少人是想進鳳凰臺尋找傳承的。 薛羽不禁腹誹,把他們這群人聚在一起,簡直跟養蠱一樣。 正當薛羽跟岑殊兩人在院中等待護衛選拔時,卻見莊尤從別院進來,同管家說了什么便把他倆叫了過去。 薛羽:怎么? 莊尤做了個跟他走的手勢,也不解釋,只面色略微有些古怪地說道:從現在起,你二人是我親侄子。 薛羽:???怎么還帶占人便宜的?! 他還沒弄明白,三人穿過一道月洞門,走進一座小花園。 此時是盛春,小院中一片姹紫嫣紅,十分漂亮。微風吹拂,細碎花瓣紛紛揚揚飄落進一旁小池中,給其上假山怪石的單調倒影添上些紅粉意趣。 池邊小亭里正坐著兩位紅衣少年,小的十五六歲的年紀,大的已年近弱冠,赫然是鳳嘉木兩兄弟。 之前鳳嘉木明明還是四五歲的樣貌,他這一跳,竟足足跳過了十年! 鳳嘉木依舊是個筑基修為,鳳靈疏此時倒是已經引氣入體,只是人看起來依舊是那副病歪歪的樣子,與結丹大典時的形象沒有太大的區別。 見到莊尤領著兩人過來,鳳靈疏起身相迎,沖人一拱手,笑意盈盈道:先生的兩位子侄果然是儀表堂堂。 薛羽倒沒理會鳳靈疏說了什么,只下意識地往他手腕上瞧了一瞧。 他一拱手間,長長袖擺下垂,露出的一截細瘦手腕上果然也同鳳嘉木一樣,有個紅繩似的印記。 之前他們也討論過,兩人腕上印記明顯有著某種聯系,這種聯系使得鳳嘉木在瀕死之時浴血重生,而鳳靈疏迅速衰敗。 可鳳靈疏的根骨資質著實一般,酒樓里時的鳳靈疏甚至根本還沒有修為,鳳嘉木那無根而生的靈力到底從何而來?這點他們還未知曉。 這邊莊尤還沒來得及說話,只見依舊坐在桌邊的鳳嘉木臭著一張臉,陰陽怪氣地說道:我看這兩人明明平庸無奇,怕是根本不如這人吹得這樣讀了許多書。 鳳嘉木狠狠瞪了薛羽跟岑殊兩眼,那目光倒不似酒樓時那樣陰毒狠辣,反而還帶著點憤怒和委屈,就好像兩人搶了他的什么寶貝一樣。 鳳靈疏回身輕輕點了一下弟弟的額頭,責備道:不許沒禮貌。 說罷,他又沖三人行了一禮,滿含歉意倒:幼弟頑劣,還望先生見諒。 鳳嘉木被他點得微微向后晃了一下,又順勢往前一撲,毫不顧忌有外人在場,坐在石凳上直接張開手臂從后將鳳靈疏環抱住了。 他一腦袋埋在哥哥后腰,十分委屈道:我要是頑劣,你教我就好了,何必多請一個先生?便是請了先生,讓他來給咱們兩個教書也不是不行,干嘛又找兩個外人來給我當陪讀? 第49章 049 陪讀? 鳳靈疏竟讓他們當鳳嘉木的陪讀? 薛羽默默思忖,跟護衛相比起來,陪讀肯定能有更多的時間跟鳳嘉木待在一起,對他們更加有利,就是鳳嘉木本人看起來好像不太樂意。 他默默看向鳳靈疏,一方面希望這位大公子將弟弟鐵血鎮壓了,一方面又怕那小祖宗一不高興再把時間給跳了。 錯過這次,他們就不一定還有這樣好的機會能混入鳳凰臺了。 鳳靈疏勾手又將弟弟的腦袋輕輕推了下,半真半假地嗔責道:又耍你的少爺脾氣,是不是還要再給你房里配四個小廝,伺候少爺洗臉穿衣?兩位小公子既是先生的子侄,那以后便是我們的同窗,你也要以禮相待,別把人家當書童使喚。 鳳嘉木沒抬頭,悶悶道:我不要。 這句不要也不知說的是不要小廝還是不要書童。 鳳靈疏繃著臉:那你便自己在房里讀書,不要去學堂了。 鳳嘉木:不行! 鳳靈疏軟硬兼施地勸了好大一會兒,鳳嘉木這才陰陽怪氣地哼了一聲,也沒再拒絕了。 這場景讓薛羽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他知道鳳嘉木作為境主,不會隨著時間跳轉清楚記憶,一定能認得出他們幾個的。 他們擾了鳳嘉木的結丹大典,兩方又在酒樓結了梁子,鳳嘉木此時卻好似完全不在乎一般,只是個單純不想跟別人分享哥哥的霸道弟弟,與酒樓中那個目光陰狠的鳳嘉木判若兩人。 既然說服了鳳嘉木,薛羽跟岑殊便從管家處劃了護衛的名字,莫名其妙成了鳳凰臺學堂里的一員。 鳳靈疏親自帶著三人認了認去學堂的路,又把上課時間說了說,便帶人去住處囑咐他們好好休息。 鳳凰臺學堂中本來就有給先生的住所,一座正殿兩間廂房,圍著中間一座小小庭院,正好住他們三個人。 為了不讓別人懷疑,莊尤沒有把正房讓給岑殊,而是他自己住。 送走了鳳靈疏,確認四下無人,三人便聚在小廳中商討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