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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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羽雙手在岑殊胸前交叉,跟個口袋一樣掛在岑殊背上:近一點看看! 岑殊本來挺直的背脊微微彎了一些,卻并沒有制止這種明晃晃的欺師行為,只是淡定cao縱遙覷鏡,讓眾人把宮殿群周圍景象遠遠俯瞰一遍,畫面便又顯出掛著鳳凰臺牌匾的正面大門來。 他解釋自己現在修為不高,遙覷鏡再往里窺探恐被人發現,只好把鏡子定在大門口,守株待兔。 薛羽又問:那師父看到鳳嘉木了嗎? 岑殊搖了搖頭:我已看了半個時辰,進出府門之人皆作下人打扮。 薛羽狐疑:他們不會還在昨天大典那地方吧? 他話音剛落,只見遙覷鏡中景象已變成一片空地,看山勢走向確實是他們看鳳嘉木結丹大典的地方,可此時那兒不僅一個人都沒有,甚至連那高高的白玉石臺都不見了。 薛羽有些失望,正當岑殊要調轉影像回到大門口時,只聽莊尤道:等下! 有些奇怪莊尤沉吟,仙長可確定這里就是昨日的地方? 等到岑殊肯定回答,他有些遲疑道:可這兒的山石草木,明明與昨日有些許不同 聞言,薛羽也去看鏡中的草木,但他畢竟沒有人家先生過目不忘的能力,瞅了半天也沒瞅出來。 罷了。莊尤說道,大抵是我記錯了。 岑殊不置可否,遙覷鏡中剛一顯出鳳凰臺大門,只見兩個紅衣小童手牽手從門里走了出來。 其中一個大一些,七八歲的樣子,手中牽著的那個可能只有四五歲,兩人都長得粉雕玉琢,可愛非常。 這歲數不由讓薛羽有些警覺,他皺眉看了幾秒,越看越覺得兩個小童有點熟悉:你們有沒有覺得 是他!是他!一直安靜如雞的崇山峻嶺突然大叫起來,小的那個,就是跟我打架內孫砸! 莊尤鞋底子已經抄了起來,啪啪往崇山峻嶺屁|股上揍。 崇山峻嶺一邊慘叫一邊說:不信你們看他手腕!昨天我就注意到了,他右手腕上有圈紅色胎記! 遙覷鏡中日頭很足,四五歲的紅衣小童穿著赤色短打,露出半截藕節似的手臂,右手腕上赫然有圈赤紅胎記。 那顏色比一般胎記鮮艷許多,如果不是崇山峻嶺說那是胎記,恐怕會讓人以為是手腕上系了圈紅線。 昨天還與他們對打的朗朗少年今天卻變為小童模樣,不禁令人大為咂舌。 一個毛骨悚然的猜測鉆進薛羽腦袋里:不會不止我們的時間在變,這幻境中的時間也在變吧?! 這話一出口,倒是把眾人都說愣了。 薛羽摸了摸胸口,又去看他放在樹下的青花大瓷碗。 果然,昨天老大爺塞給他的餅子沒了,碗里沒吃完的瓜子也沒了! 怪不得高臺沒了,莊尤還覺得草木不對,原來幻境的時間整個兒回溯了! 薛羽不信邪般把崇山峻嶺從莊尤手上搶救過來,抱到遙覷鏡前面:你用你的四眼兒看看,鳳嘉木的魂體確實是你昨天見到的那個嗎? 從這里我看不到崇山峻嶺被揍得一點脾氣也沒有,我得直接看著他。 既然時間回溯,幻境中人肯定不知道他們昨日攪亂鳳嘉木結丹大典的事,眾人也不打算窩在這兒看監視器了,直接殺下了山。 鳳凰臺宮群是建在群山里的,村莊都在山外。 兩個小童并沒有去昨天薛羽拿餅子那個村莊,而是走了反方向。泛舟渡過山腳一條窄江,江對岸是一個繁華些的城鎮。 這鎮子也同昨天那窮村一樣,入口處立著一個白玉石的牌樓,上書鳳凰集三個漆金大字。 看來這群山周圍,都是鳳凰臺的管轄之地。 街道行上人不少,竟挺熱鬧,房頂也不再是茅草,隱隱與八百年后的風光差不許多了。 幾人遠遠綴在兩個小童身后,崇山峻嶺蔫頭耷腦地說:是他。 確實是鳳嘉木? 薛羽實在摸不著頭腦,如果他就是這幻境的主人,昨天明明已經結丹了,今天又回溯時間變成個小屁孩干什么? 岑殊卻突然道:他已然引氣入體。 其他人定睛一看,可不是?這么小的孩子,竟已是個練氣期了! 薛羽忍不住看了岑殊一眼。 鳳嘉木十九歲結丹,岑殊則應該是在二十五六的時候,兩人都是在靈氣稀薄的時代修煉,這樣看來,鳳嘉木的資質竟比岑殊還要好上幾分! 不愧是能造出這樣大個幻境的人,果然十分厲害。 既然小的那個是鳳嘉木,大點的那個果然就是鳳嘉木的大哥了。 大概是天縱奇才總是少數,大公子雖然年歲大些,但只是個沒有引氣入體的凡人。 大公子蒼白皮膚下隱隱露著淺青色的血管,比起穿著單薄的鳳嘉木,他幾層里衣裹得嚴嚴實實,暗紅色的外衣只襯得他沉疴更甚,儼然一副娘胎里帶病的樣子,眉宇間已有昨天那個病怏怏年輕人的影子。 鳳嘉木全無昨日那紅衣少年的恣意囂張,只掛在哥哥小臂上,黏黏糊糊沖人撒嬌。 那姿態竟像是十足的稚童,簡直讓人懷疑鳳嘉木回溯時間時,是不是將自己記憶也一同消去了。 那邊,正在賣泥人的攤子旁墊腳觀看的鳳嘉木突然一頓。 怎么了?大公子捏著弟弟的手問道。 眾人離鳳嘉木二人有些遠,再加上街上十分嘈雜,他們說話聲模模糊糊,有些聽不真切。 只見鳳嘉木不看泥人了,扁著嘴往哥哥懷里一撲,軟聲軟氣嘟囔道:好多討人厭的小蟲子。 大公子低頭尋找,果然看見弟弟嫩藕似的小臂上被叮出一個小包,那片皮膚都被他撓紅了。 大公子從懷里拿出些膏藥仔細抹了抹,又吹了吹,柔聲安慰道:這邊臨江水汽足,蚊蟲就多一些。抹了藥就會好,嘉木不能再撓了,知道嗎? 他雖年紀還不大,但說話時低聲細語,眉目舒和,將弟弟照顧得十分妥帖,儼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樣。 蘿卜頭那么高的鳳嘉木埋在哥哥衣衫里不肯起來,嘴里發出不滿的哼哼聲。 鳳凰臺的公子們大家都是認識的,不時有路人發出善意的笑聲。 兩位公子關系真好??! 大公子沖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去輕拍弟弟的后背:快起來,大家都在笑你了。 鳳嘉木轉了轉眼珠,臉上露出些天真狡黠的神色,把手臂高高舉起來:那哥哥再幫我吹吹。 你真是大公子哭笑不得地幫小祖宗細細吹了吹,兩人這才繼續向前逛去。 這一幕兄友弟恭看得身后的眾人一陣無語。 薛羽面無表情:先生給分析分析? 莊尤癱著張臉:先生分析不出。 他拍了一把懷中的崇山峻嶺:鳳嘉木當真是此地核心? 崇山峻嶺此時已經被揍出了逆反心理,尖聲叫道:愛信不信! 你們覺得我現在上去把鳳嘉木暴打一頓,逼問他傳承在哪兒,他會不會告訴我?薛羽遲疑。 他們幾個說到底,都是奔著傳承來的。 岑殊用看傻子的目光看了薛羽一眼,沒搭理他。 薛羽十分頭痛,真想直接快進到晚上重新搖骰子,讓岑殊搖出個大的,修為碾壓鳳嘉木,直接撕破所謂境主的天機,算出傳承在哪兒他們拿了就走,絕不的糾纏。 莊尤則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會兒,突然走到一旁賣魚的攤販前,蹲在地下認真挑起魚來。 攤主見他穿得規整,大概是出得起錢的人,態度便也不錯。 莊尤問了會兒魚,又隨口說道:對了,昨日我住得地方日頭突然提前幾個時辰升起來,你們這邊見到沒有? 提前升日頭?小販茫然,沒有啊,日頭怎么會提前升起來。 莊尤半嘲道:是不是你睡太死了,沒看到??? 小販看起來有點生氣:我們出江的卯時不到就要劃船出去布網了,它就算提到子時出來我也見得到! 莊尤見狀,忙安撫道:哎呦,大概是我做夢做暈了! 說罷,趕緊挑出一條魚指給那小販。 小販雖然平白被他說了一通有些不樂意,但見莊尤真的買魚,便也不說什么了。 兩人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莊尤臨走時突然一拍腦門:差點忘了月底我小侄子要辦滿月酒,今天是什么日子來著? 今天是什么日子?小販愣愣重復一遍。 莊尤不好意思笑笑:對,今天出門前忘看歷了。 今天是什么日子? 今天是什么日子? 莊尤臉上的笑容緩緩收了起來,他感覺出面前這小販似乎有些不對勁。 今天是什么日子? 只見剛剛還和善的小販,像卡帶的錄音機般詭異地重復著同一句話。 他僵硬站在原地,一雙呆滯的眼睛直勾勾盯著莊尤,面上表情十分陰森。 薛羽幾人也聚在莊尤身邊,謹慎問道:怎么回事? 只見剛剛還熙熙攘攘的大街一瞬之間落針可聞。 不論是在走路、買賣東西,還是嬉鬧的路人都停下了手頭的事情,立在原地,從四面八方向他們幾人的方向扭過了頭,上百雙眼睛、上百道視線統統聚在他們身上。 所有人臉上都掛著那種相似的陰森表情,仿佛戴著從同一個模具里倒出來的面皮一樣。 薛羽被盯得頭皮一陣發麻,雞皮疙瘩過電一般爬上了胳膊。 只見他們漆黑的眼珠子一滾不滾,像兩個深不見底的黑洞。他們沖著外來人張開殷紅的嘴巴,上百道呆板的聲音同時隆隆響起: 今天是什么日子? 百米開外,鳳嘉木突然勾了勾嘴角,冷冷笑了一聲。 無論是笑聲還是表情,出現在這樣一個四五歲稚童的臉上都顯得十分違和。 嘉木?大公子轉過頭看了看弟弟,眉目溫和問,是手臂又癢了嗎? 沒有哦。 鳳嘉木面上陰冷的表情霎時褪得一干二凈。 他捧起哥哥的手,柔軟的臉頰在他手背上十分珍惜地蹭了蹭。 已經不再癢了。 作者有話要說: 修了昨天的那張,改了一個設定,從秘境內東西吃了等于沒吃,改成秘境內東西吃了也有飽腹感了。 (我為了讓他倆合理合法親親直接做了一個副本出來【。) 第46章 046 饒是向他們盯來的只是街上的數百凡人,數百凡人手無寸鐵,一絲修為也無,但這樣的場景依舊令人毛骨悚然。 眾人的心不由都提了起來,兩只小動物更是炸起了毛。 那小販的表情也越來越陰森,臉上黑氣如有實質。 老板!你這魚怎么賣!旁邊有人突兀吆喝道。 眾人下意識朝聲源看去,只見一年輕男子站在木盆旁邊,正指著盆里的一條魚。 然而小販并不看他,只依舊惡狠狠盯著莊尤一行人。 問你話呢!怎么做生意的!你到底賣不賣!男子見小販不搭理他,提高聲音罵道。 小販被罵了一通臉上表情依舊木然,只是僵硬干澀的眼珠子一絲一絲轉向男子的方向,喉嚨里擠出斷斷續續的破碎句子:賣魚 男子眉毛一豎瞪著他,粗聲粗氣道:對!魚到底賣不賣!不賣我去別家了! 賣賣魚。小販木木重復一句,頓了頓,漆黑眼珠子里突然顯出了神采。 賣!這魚我賣! 這句話仿佛是什么勘破迷障的咒語。 剎那間,只見本來數百個向他們轉過來的腦袋,竟同時轉了回去。 街道突然活了過來。 路人們像是同時失去了剛剛那一分鐘之內的記憶,恍若無事地走動起來,繼續他們之前做的事情。 氣氛陡然一松。 薛羽神經仍然緊繃,后背的衣衫都被汗水打透了,其他人亦是有些呆愣。 那年輕男子接過小販遞來的魚,轉過身隱晦對他們使了個眼色。 眾人定了定神,默契跟著男子來到附近一條僻靜小巷。 薛羽沖人不倫不類抱了個拳:多謝壯士相救! 沒事沒事!那男子連忙擺擺手。 薛羽這才發現,男子雖然穿著磨了邊的袍子,顯得整個人灰撲撲的,但看臉其實非常年輕,可能只有二十出頭,長相也十分憨厚,兩條眉毛又粗又濃,笑起來有些傻氣。 你們是新進來的吧,以后和這里人說話可要小心些,其他問題都能問,獨獨不能問他們時間!他兩條粗黑的眉毛擰在一起,煞有其事叮囑道,以前也有人問過,當場就被他們活生生撕碎了! 薛羽一臉菜色點了點頭,想到剛剛那駭人場景,他毫不懷疑男子這話的真實性。 莊尤道:閣下說我等是新進來的,莫非已經在此地呆了許久了? 哎。男子不好意思點點頭,可能已經有三年五年了,這邊時辰太亂,日子過著過著就過糊涂了。 是怎么一個亂法?莊尤頓了一下,又溫厚笑了笑,我等是昨天才進來,此地種種還沒弄明白,不知閣下可否告知一二? 那男子倒也沒藏著掖著,很爽快便說了。 這人名叫楊俊郎,是名城鎮間走貨的貨郎,與薛羽他們主動入死地不同,他純粹是誤入此地。 楊俊郎最開始并不知道這里是大能造出的幻境,甚至還在村子里流連一陣販了些貨品,直到他發現怎么都走不出秘境邊界的迷霧后,才覺得事情不對。 而他也漸漸發現這里時間流動非常奇怪,明明還是午后,突然一下就跳到黃昏了,而且每次時間突然跳轉時,自己的年齡也會跟著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