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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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尤見糊弄好了小的,又抬頭與岑殊進行飼養員之間的友好交流:我養這一個尚且頭痛,仙長一次養兩只,怕是更不容易吧? 還好。岑殊揉了下豹脖子,小羽尚且乖巧。 廢話!薛羽朝天翻了個白眼。 這祖宗向來只負責擼豹,什么鏟屎喂飯遛彎的活從來都是小號在干,還不是他自己養自己? 莊尤拍了崇山峻嶺一下,用那種常見的別人家的孩子語氣說道:你學學人家。 崇山峻嶺喝完了奶,把瓷碗往外一推,從莊尤膝頭撲棱著翅膀飛到岑殊身邊,用四只瞳孔的小眼睛打量他懷中的雪豹。 雪豹裝做智障小豹豹模樣,伸爪子就往崇山峻嶺身上招呼。 崇山峻嶺躲開雪豹的攻勢啼鳴幾聲,剛想再飛近點,岑殊卻把袖擺一展,將雪豹整個籠著了。 師父別急。薛羽看著崇山峻嶺道,小山兄只是跟他玩呢。 說罷,雪豹也撩起岑殊的袖擺,向崇山峻嶺邊上湊了湊。 莊尤:便叫崇山帶他們玩一玩,他自有分寸,仙長放心就是。 雪豹蹭了下岑殊手心,從他懷里跳了下去,一鳥一豹往屋外走。 把小的打發走了,莊尤有些無奈地搖了下頭:如此貪玩,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長大。 這話也幸虧沒叫崇山峻嶺聽見,不然鐵定要聲明一下自己的雄心壯志。 兩獸走到前院才停了下來,崇山峻嶺落到地上,把腦袋一昂:我重明鳥一族天生四目,最是能勘破世事萬物本真。尋常人看不出,我卻能看出來,你這只獸型跟屋里的人形根本就是一體! 雪豹謹慎看他一眼。 獸修之間確實可以聽懂叫聲,剛剛崇山峻嶺便是用鳥鳴聲讓薛羽出來說話。 獸修三重境才能化形,可你無論是獸型還是人形都只是個一重境,定是修了什么特殊的功法。崇山峻嶺湊近雪豹,用一雙長著四個瞳孔的眼睛打量他,快些把功法交出來! 雪豹也沒否認,只是輕嗷一聲:不是別的問題,主要我是哺乳動物你是禽類,咱們身體構造就不一樣,你用我的功法萬一修岔了怎么辦?況且可你已經是二重鏡了吧,只要 崇山峻嶺似乎覺得雪豹只是藏著功法不愿給他,立刻打斷了薛羽的話:我看你與你師父相處,他也一定不知道自己養的兩只豹子其實是同一只吧? 他扇起翅膀,用一種十分不具威力的悅耳啼鳴聲威脅道:你若不肯教我,我現在就進屋里去,把這事告訴他! 第38章 038 一鳥一豹折返瓦屋的時候,劉瘦田已經把他這月余的經歷給莊尤簡單說了一通。 包括他如何被欺,如何逃走,后又如何遇上這師徒倆,如何求他們回歲安城幫忙救人。 劉瘦田道了歉,雙手捧著莊尤遞給他的茶杯嗚嗚哭。 這人真是愛哭,如果把他的鼻涕眼淚都澆進田地里,那他怎么著也不會是劉瘦田,該是劉豐田。 莊尤大體弄懂了事情來龍去脈,初時的防備之心已經放下大半。 他隨口安慰劉瘦田幾句,見人一時半會兒這眼睛是止不住水了,便垂下眉眼自飲粗茶由他去哭。 莊尤身為私塾先生,教書,卻不酸腐,亦不掉書袋,只有偶爾才會流露出一點點讀書人身上那種特有的、不愿與世俗同流合污的清高味道。 就比如此時,莊尤雖不斥責劉瘦田的所作所為,但薛羽覺得對于此人行為,他是隱隱有些看不起的。 自古以來皆是英雄最受人敬佩,危難時若做不出英雄之舉,那常人與小人似乎也沒有什么區別。 莊尤兀自飲茶正閑得無聊,因此兩只小動物一前一后進門時,他幾乎是瞬間便扭頭看去。 只見先進門的是歲崇山峻嶺。 紅通通白花花一只重明鳥昂首挺胸,脖子亦仰得高高的,拳頭大的后腦勺恨不得貼著后脖子,兩只翅膀大搖大擺,像只打架打贏了的公雞,身上的紅布口袋仿佛都更加鮮艷了。 雪豹綴在他身后,厚實腳爪踩在土地上無聲進門,比起趾高氣昂的重明鳥,他看起來與出門前無甚區別。 莊尤剛要開口發問,崇山峻嶺已經嘩啦一下跳上木桌,大紅口袋往莊尤臉前面一挺,傲然道:你別神氣!我不日就能像你這樣整個兒光溜溜的,你以往抽了我多少鞋底子,到時我都要抽回來! 這時豹豹也跳到岑殊懷里,揣起爪子往老地方一盤,岑殊攏了下雪豹毛茸茸的耳朵,后者嗷了一聲,把尾巴纏上岑殊手腕。 他以靈力探了探雪豹,沒探出什么,只覺得豹豹本來微薄孱弱的護體靈力,似比出門之前充實了那么一絲絲。 岑殊眼底帶上些狐疑神色,又抬起頭看了那邊崇山峻嶺一眼。 也就是一個錯眼的功夫,卻見剛剛還在桌上趾高氣昂的崇山峻嶺已經被莊尤按趴在膝頭。 后者一手按著重明鳥翅根,另一只手已經揚起了鞋底子,一副標準打孩子的架勢。 不是說了沒洗爪子不許踩在桌子上? 莊尤溫和的眉眼微皺,鞋底子已經揍上崇山峻嶺包著紅布的屁|股。 嚦!嚦 崇山峻嶺叫得十分慘烈,但他的嗓音實在太動聽了,以至于慘叫聲也跟唱歌似的。 薛羽正聽得如癡如醉,對面的崇山峻嶺卻還沒叫幾聲便停了。 他抬頭看去,只見之前隨著莊尤毫不留情拍打紅布口袋的動作,一團一團細白絨毛跟蒲公英似的從上面飛了出來。 岑殊一揚手,飄在空中的一撮白毛就被他攏進指間。 薛羽反應過來,哦,那是之前他跟崇山峻嶺套近乎打商量的時候,往人家身上靠了靠,雖然崇山峻嶺一向最討厭毛絨絨的東西,立馬挺翅膀將他推出去了,但架不住掉毛的速度就如此迅捷,貼了一下便沾了不少,這樣一撣就全飛了起來。 岑殊日日擼豹,自然是認得他的毛的。 他皺眉端詳一會兒,問雪豹:你們出門做了甚? 莊尤也不知道有什么PTSD,立刻警惕起來:歲崇山,是不是又欺負人了? 這場景就像是家長各自領回自家一身泥巴的熊孩子興師問罪,帶著一種十分不仙俠的滑稽味道。 見人不按了,崇山峻嶺啼叫著從莊尤身上飛下來,十分人性化地揚起腦袋,傲嬌地看了薛羽一眼,只哼了哼沒說話。 那樣子好像是在說:看我有信譽吧?說不告密就不會告密。 這樣傳說中的瑞獸,那地位與國寶大熊貓也差不許多了。 瑞獸威脅人類怎么能叫威脅呢?那叫有條件撒嬌。 對于此,尚且覺得自己還是個人的薛羽當然很是能容忍禮讓。 他讓雪豹嗷嗚幾聲,人形又裝模作樣翻譯道:他們同為獸修,是小山兄指點了小羽一些修煉上的錯處,自己又從中獲取了些心得。 沒錯!崇山峻嶺似乎覺得這瞎話編的不錯,頗為贊賞地看了薛羽一眼,大有所獲! 莊尤聽罷并沒有懷疑,而是鄭重點了下頭:若真如此,那倒是好事。 他向幾人解釋,月余前長耀門人闖入歲安城,一路并沒有掩飾行蹤,邊問人邊殺人,大搖大擺往私塾這邊來。 雖然基礎修仙法門已經在歲安城廣泛推行,可十之八|九的普通民眾也僅是剛剛引氣入體的程度,自然擋不住那些提刀殺來的修士,他們只能去給莊尤報信。 好在長耀門并不把莊尤放在眼里,派來清理門戶的弟子雖有一二十人之多,除卻一名筑基期修士帶隊,其余歪瓜裂棗全是練氣期。 可莊尤在教授凡人心法期間,自己也早已邁入了筑基期,再加上同是筑基期的重明鳥從旁助陣,一人一鳥險險把長耀門人都打出了城去。 莊尤尚且是個讀書人,手下見不得血。 但重明鳥多兇啊,一爪子就是一塊rou,一鳥喙就是一顆眼珠子,長耀門人被打得屁滾尿流,死了一小半,逃了一大半。 等長耀門人緩過神再派筑基期修士來時,歲安城已經從里面嚴嚴實實封住了。 現在時間尚早,并不是原著時間線中,筑基滿地走,金丹不如狗,街上隨便拉一個滿口牙掉光的老大爺,都可能是個練氣期的情況。 長耀門就是此時修真界中最典型的那種小門小派,掌門人還在吭哧吭哧沖四重境也就是元嬰期,金丹期的長老勉強一手之數,莊尤要是現在回門去,還能混個小高層當一當。 金丹長老哪那么容易出山?長耀門趕忙給附近的小門小派發了懸賞令。 就算歲安城的人都是練氣期,那也是一整個城的練氣期,人數甚至比一些仙門還多了。 他們一看,雜草安敢與靈植爭資源?趕緊割了割了。 于是一些懷著跟長耀門人同樣心思的小門小派,便也圍在了歲安城。 然而大家都沒有金丹期,連城頭都飛不過,稀稀拉拉攻過幾次城后發現不行,得,那就耗著吧。 以往就算攻不進來,也總有些麻煩的小動作。然而不算今日,他們已經足有兩日沒有任何動靜了。莊尤喃喃思索,不攻城卻又未退走,怕是他們已經有了新的計策。 怕什么!崇山峻嶺大大咧咧道,待我修到三重境,那群沒毛的雜碎來一個我叨一個! 莊尤此時憂愁得眉毛都沒松開過,也沒了糾正崇山峻嶺臟話的功夫,只搖了搖頭道:你就算能打過十個也打不過百個,他們將四邊全部圍住,這里猶如孤城,就算城中存糧還能吃上一兩月,但長此以往 先生先生 前院忽地傳來幾聲凄厲喊叫,莊尤面色一變,起身推門出去。 來的是個年輕士兵,猶帶稚氣的臉上掛著一種又震驚又憤怒的神色:城外那些修士抓了來走商探親的人,說如果不把您交出去,就每個時辰殺一個人! 他氣喘吁吁說完便雙腿一軟直直坐在地下。 本該捧書執筆的手拎著盔甲,將小士兵從地上提了起來。 莊尤面沉如水,冷聲道:邊走邊說。 短短一個白天,沒毛兩腳獸已經對歲崇山峻嶺的幼小心靈造成了極大的沖擊。 首先他非常不明白,為什么之前還對莊尤非常敬重的歲安城百姓們,一夕之間便能換了張臉。 他們明明知道修士圍城,又抓住從城外歸來的游子以此相要挾,這件事并不是莊尤的責任。 可游子們的家人依舊聲淚俱下,長揖磕頭請莊尤出去與人質做交換。 可是就算用鳥腦子都能想清楚,雖然這些人承諾只要莊尤死了就會放過歲安城里的凡人。 但他們這樣痛恨修仙的凡人,城內若無莊尤坐鎮,這群剛剛引氣入體的弱小凡人,注定是會被食言而肥的修士們隨手除去的。 一片哀聲中亦有人喃喃,說自己本就是鄙陋凡人,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妄圖仙人之法,是莊尤擅自泄露天機,才讓歲安城有此浩劫。 可崇山峻嶺回憶起當時他們學習心法的情形,自是各個踴躍,成功引氣入體后也曾欣喜若狂,完全不是此時怨懟又憤慨的模樣。 讓鳥完全無法理解。 其次便是跟他獸修同胞在一起的這只沒毛兩腳獸。 畢竟崇山峻嶺身為一只從小被兩腳獸養大的重明鳥,雖貴為神獸,卻還是見識短淺,見過最厲害的人便是強迫他穿衣服喝羊奶,還拿鞋底子抽他屁|股的莊尤。 可那只新來的人站在城頭時,瞬時間爆發出的靈力威壓卻是莊尤給他壓迫感的十倍不、百倍。 那些連他跟莊尤兩人聯手的搞不定的棘手修士,在那人浩瀚恐怖的威壓下完全動彈不得,可他們挾持的普通凡人卻未有一點被壓迫的異樣,可見他對于靈力的細微cao控有多么嫻熟自由。 崇山峻嶺想著。 他的豹兄弟可真可憐啊,這樣的兩腳獸揍起屁|股來,一定特別疼吧? 從城外修士手中搶下人質帶回城中,又安撫城中百姓情緒,一切塵埃落定。 幾人再次回轉瓦屋時,已是日頭西斜,紅霞如火如血,潑在與天地相交的盡頭。 此時的莊尤一臉掩不住的疲色,他抻了抻衣擺折皺,鄭重折下身子,對屋內的岑殊深深一揖。 多謝仙長垂手相幫。 崇山峻嶺看了看自己的飼養員,也老老實實沖岑殊彎了彎脖子。 岑殊臉色rou眼可見地蒼白,襯得那雙眼睛尤為漆黑,像兩口深不見底的幽潭,不知通向哪里去。 懷中雪豹更是能感受到,這人搭在他脊背的手指又恢復了最初那種尸體般的冰涼。 他似乎連說句話都費勁,此時便只是看了莊尤一眼,便當是應答了。 岑殊出手及時,除了最開始為了殺雞儆猴而殺掉的那名人質外,其他被拘在修士手里的人質后來都被成功救了下來。 薛羽從上午見血時起便一直精神恍惚,此時聽到人說話才略緩過神來。 幾乎僵硬銹住的大腦終于開始緩慢思考。 不只是他們師徒倆的到來使事實跟原著產生了偏差。 當普羅米修斯提前二百年出現的時候,這件事便已經開始偏了。 原著中修仙界靈氣已經充裕,普羅米修斯的家鄉根本沒有能力與基礎扎實的修士僵持,在第一個小隊到來時城就破了。 親人鄰居直到死時,他們與普羅米修斯都是堅定不移的同一方陣,普羅米修斯亦沒有動搖過傳道的決心。 可今天在城下,薛羽似乎能從莊尤臉上看出一閃而逝的遲疑。 他似乎在對自己發出詰問,當初他是否做了一件正確的事情? 這時薛羽也有些拿不定,對自己產生疑惑的莊尤,到底是不是原著中的普羅米修斯? 而且他明明記得,原著中從頭到尾都是沒有歲崇山峻嶺這樣一只重明鳥的。 經過一整天的奔波,眾人都十分疲憊,打算各自去休息。 莊尤的臥房自然是讓給岑殊作為閉關調養居所的。 臨走時,崇山峻嶺有些吞吞吐吐地對薛羽啼鳴,用的是岑殊聽不懂的獸語。 你那個師父有點奇怪。崇山峻嶺眨巴著他那雙四個瞳孔的眼睛,他看起來就好像一棵樹,已經被蟲子蛀空了的樹,還有黑色的蟲子不停從他身上冒出來。 雖然用詞很抽象,但薛羽霎時間明白過來,一定是他師父今天大發神威,靈府中的戾氣便又跑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