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9)
而坐在桌邊的是身穿黑色襯衫,把脖子扣得嚴絲合縫的秋安舒。 秋安舒倚在椅背上,臉上戴了副大墨鏡,擋住了大半張臉,只露出挺拔的鼻尖和略微有些紅腫的唇他目光在對方的唇上停了幾秒,才若無其事地收回目光走了過去。 秋昀第一個看到他。 卻當作沒看到。 他打了個哈欠,坐直身體,摘下墨鏡,露出一雙困倦的眼昨晚跟年星元鬧了大半夜,天亮才剛瞇一會,就被拉起來看日出。 日出看完準備回去補覺,陳璠幾人起來了。 他又跟著幾人吹了一早上的海風釣魚。 海釣不但需要全神貫注,還是個體力活。 現在陡然放松下來,人癱在椅子上,柔和的海風襲來,吹得人身心放松,昏昏欲睡。 年星元夾了塊鮮紅的魚rou,沾了點醬料送到他嘴邊,看到他眼睛困得都泛起了血絲,心疼道:你先吃點東西,我再陪你回去補覺。 補覺就算了。秋昀張開嘴咬住鮮嫩的魚rou,咀嚼了兩口,覺得味道還不錯,就接過筷子喂了他一塊,道:他們不是打算等會玩水上娛樂嗎?我沒玩過,想看看你們怎么玩。 年星元略一思忖:也行,不過這里是深海區,你沒經驗,不要下水。 倆人交談間,羅航和他的女伴也端來了刺身拼盤。 幾個單身狗且不會做的人只能瞪著這兩對狗男男和狗男女你喂我來我喂你的撒狗糧,然后跑去找廚師。 吃飽喝足后,幾個人換上泳褲跑到沉降式的親水平臺,躍躍欲試地熱著身。 秋昀這具身體不會游泳,便躺在遮陽山下戴著墨鏡,看著陳璠和袁章在海中騎水上摩托艇,羅航跟女伴換了潛水裝置,手牽手地跳進了海中。 他們這樣不會有危險嗎?這里遠離了安全區域,又是深海區。 有救生艇和救生員,而且也不會潛很深的。年星元也換了泳褲,將修長結實的身體暴露在陽光下,指著左右兩舷過道上的工作人員和騎著救生艇在海面巡邏的人,還有頭上盤旋的無人機監控。 他跟秋昀打了招呼,一躍跳進海里,自如得就像條游魚。 這趟出海,就純粹是來玩的。 只是他們這些人膽兒比較大,近海都滿足不了他們尋刺激的心,跑到這遠海區,把秋昀當做觀眾,一個個炫起了技來。 秋昀回船艙找人要了架望遠鏡,回來就見遮陽傘下多了個人。 他頓了一下,抬步走過去,自如地坐在椅子上,無視杵在旁邊的人,推起墨鏡架起望遠鏡尋找在海里游泳的年星元。 小舒,你不要挑戰我的耐心。 莫名其妙奇妙的一句話從頭頂傳到他耳朵里。 他就當沒聽到,依舊注視著在海里遨游的人。 沒得到回應的蔣宵梁垂下眼,神色不明地盯著他白凈的臉,道:我跟星元從小一塊長大,比你更了解他,他對任何人或事都只有三分鐘熱度,現在看著對你很好,等他膩了你,你到時候怎么辦? 這段話看著是為他著想。 但耐不住細細琢磨,如果真是這樣的話,直接等到年星元膩了他不就行了,又何必跑出來跟他說這番話? 秋昀依舊沒搭理他。 這讓習慣掌控秋安舒情緒的蔣宵梁心中很是不適,他擰了擰眉,又想到了那個夢,沉聲道:你不要以為我是在開玩笑。先不說你們身份上的差距,就說你們倆的性別,光星元的爸媽就不會接受,更別說星元還是個公眾人物。 聽到這兒,秋昀終于有了幾分不耐。 他把目光從望遠鏡上挪開,抬頭看向蔣宵梁:你知道你像什么嗎? 冷漠的眼神里染上了幾許厭煩。 看得蔣宵梁心中越發的不適,他繃緊臉:像什么? 老鼠。秋昀望著他錯愕的眼,輕聲道:還是陰溝里的老鼠,又臟又臭。你把年星元當成所有物來覬覦,卻又不敢表明心意,就找了個跟他相像的秋安舒,也就是我來慰藉你那點骯臟的心思。 蔣宵梁的神情在他的嘲諷下,一寸寸碎裂。 周身隱忍的氣勢猛然提起,一雙眼陰冷地盯著他,一字一句道:被我這只陰溝里的老鼠養著的你又算是個什么東西? 我?秋昀不怒反笑,站起身來,不懼他施加的壓力,與他對視了幾秒,忽地揚手就是一巴掌,力道大得直接把他的頭都打歪了。 而從沒被人打過臉的蔣宵梁先是一怔,繼而胸腔里漫起一股暴戾之氣,垂在身側的雙手一緊,骨節寸寸作響:秋安舒,你找 啪!又是一巴掌呼過去,直接把他的話音都給打散了。 打完后秋昀攤開發紅的手掌,冷笑道:現在知道我是什么了嗎? 他把發疼的手負在身后,余光瞥見不知什么時候已經游回來的人,抬步湊到他耳邊低聲道:連還手都要有所顧忌,蔣宵梁,我是真瞧不起你。 說完,背著手彎起唇迎向朝這邊奔來的人。 年星元本來還在海里向他家小秋秋展示他英勇的一面,誰知道游了半響一扭頭就看到蔣宵梁那個玩意兒湊到了他家小秋秋身邊去了。 他憑著滿腔妒意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奮力游回親水平臺,氣勢如風地沖上主甲板,迎面就看到日光下的小秋秋唇角微微一彎,姝麗到極致的眉眼如同盛放的桃花,在這艷陽天下耀眼得讓人炫目。 心中的擔心放下一半,伸出長臂把小秋秋摟進懷里,眼神不善地看向背對著他的蔣宵梁,軟聲道:小秋秋,我有點累了,咱們回主艙午睡一會兒好不好? 好。秋昀知道他在擔心什么,是怕他對蔣宵梁感情太深,因此連吃醋都不太敢表現的明顯。 回主艙的途中,他琢磨著要不要坦白他對蔣宵梁沒感情,誰知剛一進主艙,就被年星元按在柔軟的羊毛地毯上,熱情似火的吻鋪天蓋地的砸了下來。 別 剛吐出個字,唇就被年星元給堵住了。 他的吻熱烈而急迫,像只兇猛的野狼,邊撕扯他的衣服邊咬住他的舌頭索取。 前晚的年星元吻技還很青澀。 經過兩個晚上的練習,技術得到飛躍式的提升。 他知道怎么取.悅秋昀,也知道怎么親吻能讓對方滿意。 因此當他看到對方眉頭微微一皺時,便放慢了動作,溫柔地研磨舔.舐,等得到回應,這才慢慢加深了吻。 倆人這一鬧,已經過去了大半天。 外頭的娛樂活動已經結束了,游艇正朝公海方向前行。 他們筋疲力盡地倒在床上,累得已經不想動了,就這么大汗淋漓地緊緊抱在一起閉上眼。 昏昏欲睡間,秋昀察覺到有只手在擺.弄他的頭發,也沒睜開眼,任由對方動作。 但對方似是不滿足于此,擺.弄了一陣后,手指從額前一點點描摹,指腹的動作輕柔,像根羽毛在皮膚上劃過,撓得他有點癢。 他抬手揮了一下,癢意沒了。 安心睡覺,不想半睡半醒間,癢意蔓延到了眼皮。他眉頭微微一皺,就聽到輕似呢喃的聲音緩緩響起:小秋秋,你是我的。 憑本事拐到手的小情人,他不會讓任何人再搶走。 嗯。秋昀含糊道:我是你的。 年星元沉郁的眉眼一彎,仰頭在他唇上淺啄了一下:這可是你說的。 然而對方似是沉睡過去了,沒有回應他。 他絲毫不介意地揚起唇,動了動身體,湊到秋昀耳邊低語:就算你心里還有蔣宵梁也不要緊,我會把你榨得一滴都不留給那個狗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10420 00:11:19~20210421 04:40:1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君子莫、沐紙 2瓶;聽雨吹風、以樂、L_KKK、悉茗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51章 我在給白月光當替身(08) 夜色已經降臨。 大海上卷起了風浪。 風浪挾裹著升起旗幟的游艇在午夜駛入公海。 正在酣睡的秋昀被游艇上的通訊設備驚醒。 還沒睜開眼, 懷里的人便動作輕緩地翻了個身。他睡意朦朧地湊過去摟住懷中精瘦的腰,把頭埋了過去,含糊不清地說:再陪我睡一會兒。 溫溫軟軟的聲音聽得年星元整顆心都酥了。 他摸.到床頭柜上的衛星電話, 放在耳邊聽著里面的人說完,回了句知道了, 便轉身回抱住秋昀:睡不成了, 咱們得起來了。 怎么了?秋昀撩了撩眼皮, 沒撩動。 到公海了。年星元低頭在他唇上啃了一口:公海屬于不受任何國家主權管轄和支配的海洋部分,因此很多不合法的生意和交易便在此處進行, 同時也衍生出了一系列的娛樂活動。咱們此行就是奔那些娛樂活動來的。 所謂娛樂活動,不外乎吃喝玩樂。 而怎么吃喝, 怎么玩樂,就看客人的賬戶里有多少資產。 倆人在床.上黏糊了好一會兒, 才慢吞吞地去沖澡, 又在浴.室里磨磨蹭蹭了老半天方出來換衣服。 時近后半夜。 海面上已經吹起了不小的海風。 減速行駛的游艇兩側卷起白色的浪花,船尾拖著一條長長的波紋。 而游艇的前方,一艘燈火通明的豪華游輪猶如一座水上城市立于海天之間。游輪上觥籌交錯,歌舞升平。絢麗璀璨的柔輝與高懸夜空的明月和暗潮涌動的水面交相輝映,營造出一片水上不夜城。 秋昀攜手年星元著一身黑色禮服出現在主甲板上。 修身的黑色禮服將他修長的身形完美勾勒, 冷白的膚色使得他側臉輪廓愈發的清冷。 較之他的沉穩內斂,著同款禮服的年星元唇邊掛著似有似無笑意。 他單手插在褲兜里, 暴露在外的暗紅色袖口隱隱閃爍著血色, 內襯的領口敞開著,領帶松垮地掛在脖子上, 露出精致的鎖骨,上挑的眼尾宛如兩抹艷.麗的桃花,泛著誘人的飛紅, 為他放.蕩不羈的氣質中添上了幾分不經意的嫵媚。 盛裝的倆人甫一出現,就讓人看花了眼。 元兒,小舒當真不是你失散多年的兄弟?陳璠一聲驚呼打斷了幾人驚艷的目光。 他不可思議地打量著愈發相似的倆人,眼珠子一轉,試探道:要不,你還是問問你爸媽,當年是不是走失了個兒子? 袁章鄙夷地瞥了他一眼:傻.逼。 嘿!陳璠怒了,一腳踹過去,對方身形靈敏,躲到羅航和女伴的后邊,氣得他哇哇大罵:你個王八犢子,你全家都是傻.逼。 看二人打鬧,秋昀冷淡的瞳孔漸漸染上了些許暖意。 只是這點暖意在察覺到身側投來兩道目光時,又淡了下去。他用余光掃了一下,就見五米處站著個戴口罩的筆直身形。 而旁邊,還有個蹲在地上抽煙的人。 他收了余光,望向大海。 就見不遠處駛來三艘接應快艇,在陳璠和袁章的打鬧中,開到已經停下來的游艇前,上面的人抬手招呼幾人下去。 年星元拎著個行李箱,在他耳邊低聲解釋:游輪并不禁止像我們這樣半途上去的,但卻不允許任何船只靠近,公海很亂的,提前把危險降到最低,畢竟游輪上的客人非富即貴,他們也要為客人的安全作出保障。其實要我說,這就是欲蓋彌彰,游輪里也不見得多安全。 說話間,倆人上了一艘接應快艇。 快艇很小,只能坐四個人。 蔣宵梁隱去眼底情緒朝他們看了一眼,捏著拳頭轉身上了另外一艘快艇。 梁兒。把一切收入眼底的余東凱挨著他坐下,低聲道:要不要我偷偷去教訓一下秋安舒? 蔣宵梁神情微頓,不動聲色道:你想怎么教訓? 游輪上什么東西都有,比如 話音被擊飛的海浪沖散。 蔣宵梁只隱約聽到什么藥、什么賭,他斜了眼神情不明朗的余東凱,驀地想到造成這一切的起因是那個把真.相透露給秋安舒的人,隱在陰影里的眸光一點點變冷:東凱,咱們認識有多少年了? 余東凱似是愣了一下,不明就里道:有十幾年了。 那我這些年對你怎么樣? 平靜的語氣聽不出喜怒,卻讓無比了解他的余東凱心頭一跳。 他憨笑了一聲:怎么突然說起這個了? 當年在學校,你被那群二世祖欺負,是我幫了你,前幾年,你爸投資項目失敗,也是我 蔣宵梁抬頭看向矗立在風浪的巨大游輪,疾速前行的快艇濺起的風浪把他的話音吹散,支離破碎地飄到余東凱耳中。 我自問我這個兄弟對你已經是仁至義盡了。說到這里的蔣宵梁陡然側過半張臉,冷戾的黑眸一瞬不瞬地盯著故作鎮定的余東凱,一字一句地問:你為什么要把我喜歡星元的事告訴秋安舒? 這是個試探,同時也是蔣宵梁對余東凱的懷疑。 秋安舒和年星元給他戴綠帽子那晚。 他回去后,把所有知道他跟秋安舒關系的人都一一排查過。 又根據秋安舒對他的態度轉變和日常能接觸到人開始排除,最后得出的結論是余東凱。 秋安舒性格大變是在星元生日那晚。 而在星元生日前,也就是十三號余東凱來找他之前,秋安舒態度還很正常。 余東凱到公司不久,秋安舒就突然請了假,說身體不舒服,回去休息了。 他當時滿心都是星元的生日,也就沒注意秋安舒的神色有沒有不對勁。 余東凱被他最后一句話嚇得心臟狂跳。 他攥緊手掌,忍不住緊張,盡量保持聲音不出現顫音:梁兒,這事不是我說的。你相信我,就像你說的,你把我當好兄弟,我怎么會背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