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7)
水玄聽著聽著,臉上的笑容就僵住了。 秋昀好似無所察覺,略有興致地望向他:水尊主,你可知他身份? 知道后你又待如何?水玄搖著折扇,掩飾心頭那點不痛快,他以水玄的身份跟云青認識也有三日了,云青別說夸他,待他也是不冷不熱,對伽元卻是這般熱情雖然伽元也是他,但云青不知道啊。 還能如何?秋昀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輕嘆了口氣:這里是中都宮,那男子又稱那湯池為他沐浴之所,想來身份不低算了,水尊主,我不準備同你回水城了。 水玄折扇也不搖了:為何?有哥哥在,無人敢再對你不敬,。 水尊主,今后你還是直呼我名諱吧。青弟青弟的,聽著跟親弟一樣。 但水玄卻誤會了他的意思。 他容貌不顯,青弟待他不甚熱情,僅見了伽元一面,連青弟都不讓叫了,這是要與他劃清界限? 直呼其名顯得咱倆多生疏?心有不悅,還夾點道不明的情緒,神色卻不變,還伸手去搭少年的肩膀:你若不喜歡青弟,那哥哥喚你青青如何? 不如何。青青甫一聽,還以為是卿卿。 水玄說完也意識到這稱呼似是有些不合適。 難得尷尬地掩唇輕咳了一聲:那我喚你云弟,就這么說定了。 說著,他飛快轉移話題:你當真舍得跟哥哥我分開? 有何舍不得的?秋昀敢肯定,這貨說什么回水城,絕對是換身份去了。 云弟,你這話好傷哥哥的心。水玄難過地捧著心道:這一路來,不說別的,哥哥對你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竟是連敷衍哥哥一下都沒有。 水尊主,我人就在中都,短時間內不會離開,你若想找我,來中都尋我便是。 也對。水玄斂起傷心,又恢復嬉笑神態,從懷中取出一枚潔白無瑕的玉扳指,牽起他的手,套在拇指上:你既是不想同我回水城,那我也不強求,只是中都世家林立,紛爭不少,沒我在身邊護著,你且得小心些,若當真遇到意外,這枚玉扳指我刻了傳送陣法,屆時能護你周全。 秋昀用神識掃了一下。 玉扳指除了刻有陣法,還是枚裝了不少寶貝的儲物空間。 水尊主,你我也不過萍水相逢,且我還殺了你的手下,為何要對我這般好?秋昀心知這是倆人神魂里的羈絆,但水玄不知。 我待你如親人,你卻只當萍水相逢?水玄這次是真的有些傷心,雖說一開始只是探究這少年有何本事能一舉擊殺他一員大將,然少年身上就好似有魔力一般,總是在無形地吸引著他。 叫他忍不住想對這少年好。 可一腔真心,換來的卻是萍水相逢?! 水玄哼了一聲,猛搖折扇背對著秋昀坐。 他生氣了,要云弟哄哄才能好。 看著他這番幼稚的行為,秋昀沉默了一下:我找弟子打聽過了。 水玄豎起耳朵。 見狀秋昀又覺得他有點可愛,語氣中不自覺帶上了幾分笑意:中都城很熱鬧,據說中都第一美人秦家大小姐還在城中設有比試擂臺,只需連贏十場,便可獲得獎勵,若贏到最后,還能入秦家修煉。 嘁!水玄不屑道:不過一三流的世家,資質上佳者瞧不上,也就利用美人噱頭,招募一些不入流之徒為其家族效力罷了。 秋昀斜了他一眼:那你去是不去? 去!水玄一收折扇,站起身來拉著少年起身往外走,復又想到什么:不過哥哥得提醒你,你資質極佳,可別著了秦家那美人計。 年輕人膚淺得很,看人只看臉。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10329 18:24:56~20210331 06:15:5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離歌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幽幽子墨 8瓶;木之七七、晚睡專線、黎明將至、俞明藍 5瓶;河堤的荷 4瓶;悉茗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30章 所有人都以為我是藍顏禍水(04) 當今天下, 以城為一方勢力。 其勢力最終又劃分五大派系,分別以金木水火土五城為代表,而這五城奉中都伽元為尊, 愿為其附庸。 大致就是這樣。 斜陽西沉,映照在中都繁鬧的長街上。 光影迷蒙, 將并肩而行的倆人的影子無限拉長左邊青年一襲斜襟藍袍, 手持折扇輕搖, 看似貌不驚人,渾身卻有股說不出的風流寫意。 右邊少年著雪白交領錦袍, 如墨長發束得整齊,單手負在身后, 行走間腰墜配飾叮當作響,身形雖是偏瘦, 卻一派沉穩持重的氣質。 這倆人便是秋昀和水玄。 秋昀對此界格局了解不多, 便請教了水玄。 倆人順利出了中都宮后,悠閑地在長街上閑逛中都世家眾多,然普通人更多。 這些普通人為生活奔走,形成了中都長街上一派繁華景象。 聽完對方簡略的總結,秋昀瞥了他一眼, 金木火土四城好說,但這個水城 自己奉自己為尊? 不過這也只是表面。水玄說著, 秦家設立的擂臺到了。 這是一個巨大的廣場。 一眼望去, 人氣鼎盛,可見中都之繁榮昌盛。 時人崇尚修煉。 有靈者是踏入修煉之道的第一步。 第二步就是加入一方勢力或家族門下, 這樣方才能成為靈士。 打得好! 也不知里面發生了何等精彩對戰,圍觀人齊齊鼓掌叫好。 水玄抬頭看了一眼,招呼秋昀進了一家賓客云集的酒樓。 有眼尖的店伙計認出了秋昀身上的衣服為中都宮弟子服飾, 堆著笑臉迎上前:二位仙長樓上請。 有靠窗的包間嗎?水玄掏出塊水靈石,放在手心上下拋動。 往來迎客的店伙計明顯是識貨的,看到水靈石眼睛都亮了,可下一瞬卻露出了為難之色:仙長,這您就為難小的了,外頭的情況您也瞧見了,這 兩位若是不嫌棄,可進包廂吃杯酒。 一道清冷的嗓音突然插了進來。 秋昀循著聲音抬頭望去,就見酒店二樓走廊上立著一身著月牙白錦袍少年其款式與他身上的衣袍不能說相似,只能說一模一樣。 唯一的區別大概是少年腰墜的玉佩環為墨玉。 少年長得眉眼清正,氣質清冷,端得是龍章鳳姿,芝蘭玉樹。 水玄一看那少年皮囊不錯,下意識去看身邊的云弟,不出所料,就見得他這個看臉的云弟正盯著人少年打量,一股酸意立時在他心頭蔓開。 他猶是不覺,卻本能地抬腿擋在云弟面前,瞇眼望向那少年,似隨口一問:月牙白,你師父是三宮的竹鳳? 那少年愣了一下,旋即拱手,甚有禮貌:回前輩,正是家師。 水玄把手里的水靈石丟給小二:你那包廂本 那就謝謝這位師兄。秋昀一聽就知道這貨要說什么了,直接站出來打斷他的話,拱手道謝,旋即抬步上了樓梯。 那少年先前便是見得他著中都宮一宮服飾從樓下經過,這才出來相邀的。 中都宮分九宮。 二至九宮的宮主為伽元靈神弟子,一宮為伽元獨居,僅有少數弟子在內伺候起居。 這少年顯然是將秋昀當作一宮的弟子。 秋昀可不知這些,他拽著不太情愿的水玄隨少年進了包廂,方才發現里面還坐著兩個人一少女和一圓臉少年,氣氛有些凝重。 圓臉少年瞧著有點眼熟,好似之前廣場上舉劍之少年。 臨窗而坐的少女卻著一襲白色云煙衫,臉上略施粉黛,微風從窗外掠過,拂過她披肩的青絲,頗有幾分飄飄欲仙之感。 弟子天明,見過水尊主。那喚天明的弟子見得二人進來,連起身恭敬地行了一禮。 其余二人聞言,驚訝之余也跟著行了禮,尤其是那領秋昀和水玄進來的少年,態度較之先前更為恭敬:小子晉相藺見過水尊主。 小女子秦葉拜見水尊主。 免了。水玄擺了下手,一扭頭就見云弟盯著那秦葉打量。 秋昀對中都各中勢力兩眼一抹黑。 只知道世界之子叫秦姝,因此聽得那女子自稱秦葉,便多看了幾眼,惹得一旁的水玄心中好不痛快。 出中都宮前,他便提醒過云弟,別入了美人計。 哪知這小子真就是個看臉的,之前盯著晉相藺看,如今又格外關注那姓秦的少女,氣得手里的呼哧呼哧地搖曳:不用拘謹,本尊是帶我云弟來看擂比的。 說罷,不客氣地拽著不省心的云弟霸占了臨窗席位。 旁邊的晉相藺見狀,投給另外二人一個安撫的眼神,旋即跟秦葉調換了位置,撩起衣袍,跪坐于水玄對面,邊隱晦地打量水尊主旁邊的少年邊倒了兩杯酒,一杯恭敬地遞給水玄,一杯客氣地推給秋昀:師兄看著很面生??? 水玄斜了晉相藺一眼,一手支起下巴,一手端起酒杯,放在鼻端下嗅了嗅,搖頭放下,招呼了一聲小二。 秋昀客套地笑了笑:在下云青,隨水尊主從水城而來,今日剛到中都。 什么水尊主?水玄見不得他家小子對旁人笑,一向含笑的風流桃花眼微微瞇起,掃過對面三人,最后落在晉相藺身上,頓了一頓,旋即漫不經心地收回視線,伸出長臂攬在秋昀肩膀上,輕哼了一聲:叫哥哥。 這一舉動看得晉相藺膽戰心驚。 秋昀簡單三句話,推翻了他之前的猜測。 心頭剛升起一絲輕慢,卻又見得這個修為剛踏入靈士叫云青的少年被水尊主這般重視,抿了抿唇,心中立時有了計較,便端起酒杯敬過去:失禮了云師兄。 當不起師兄。秋昀端起酒杯客套地回禮:晉師兄稱呼我一句云師弟即可。 他雖是不知這個晉相藺除了中都宮弟子外還有何身份,但觀他氣質不俗,另倆人又以他為首,想來也是出生于世家大族。 這種世家出來的人,別看年紀小,但心思一般都比較深沉。 他還要在中都暫留一段時日,沒必要去得罪人惹人記恨。 晉相藺瞄了水尊主一眼,見其沒反對,便點頭應了下來:云師弟初來乍到,接下來可有何打算? 這個嘛 窗外忽地又爆發出一陣驚喝與叫好聲,聽得人有種熱血沸騰的感覺。 秋昀瞥眼望去,這位置選得真真是好,將外面盛況一覽無余。 巨大的廣場中央搭建了三座圓高臺。 這三座高臺又以鼎足之勢排列,彼此之間相隔十幾丈遠,而每個擂臺之下,圍滿了觀戰叫好的觀眾。 而擂臺后面,又架著一臺四方高臺,兩邊站立數位錦衣華服的年輕弟子,坐于中間者,為一鶴發童顏的老者,捋著胡須望向各顯神通的擂臺,不時點頭或搖頭。 恰時小二敲開門送來了一壇上等靈酒。 將酒壇放于桌面后,道了句慢用便退了出去。 秋昀收回余光,噙著笑意看向對面沉穩的晉相藺:我是第一次來中原,不知晉師兄可有什么建議? 建議不敢當。晉相藺已經決定要與面前的少年交好,便謙虛道:只是你來得不巧,我等領了師父之命,明日要去萬象山歷練,不然我可做東,親自帶你領略一番我中都城的風土人情。 萬象山?秋昀好奇地看著他。 晉相藺見狀,便介紹起來:萬象山是中都城外五百里處的山脈,里面資源豐富,是歷練或探險的絕佳場所,只是 他說這話時,瞄了眼水尊主,見對方沒阻止,才繼續道:近些時日山中似有些不太平,幾波靈士皆有去無回,師父便派我等前去查探情況。 聞言,秋昀看向水玄。 水玄撩起眼皮睨了眼晉相藺,倒了杯子里的酒,換上小二送來的酒,捏著酒杯也不喝,抓起自家云弟的手,放在手心里把.玩,語氣中帶著他自己都沒察覺的縱容:想去便去。 晉相藺心中大驚。 他說這番話可沒想帶面前這不過才剛踏入靈士的少年去冒險,萬一出了點事兒,以水尊主對這少年的重視,他晉家可承擔不起這個責任。 正想著該怎么婉拒,就聽得那云師弟說:介意帶上我們嗎? 水、水尊主也要去嗎?晉相藺愕然了一瞬,便恢復過來:自然是不介意的。 幾人又聊了一會兒,約定了明日出發時間,晉相藺三人便告辭了。 待人一出包廂,水玄便一臉幽怨地看著秋昀:云弟,你知道你對晉家那小子笑了幾次嗎? 剛走出門口的晉相藺身體一僵,又聽得里面傳來水尊主的哀怨聲:八次!整整八次!哥哥這一路來無論怎么逗你,云弟你都不給哥哥一個好臉色,卻對著一個小白臉笑了八次! 晉相藺皺了皺眉,難怪水尊主總瞪他,原來是對云師弟有那種想法。 好南風這事兒自古以來便屢見不鮮。 晉相藺出自中都第一世家,哪個世家里又沒有個葷素不忌的紈绔子弟? 水尊主,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那你也對哥哥笑一個,不笑叫聲哥哥也行。 晉相藺瞥了眼神色古怪的天明師弟,倆人對視一眼,又齊齊看向什么都沒聽出來的秦葉,放輕腳步下了樓。 待得出了酒樓,又與秦葉道別,倆人長舒了口氣,這才抬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