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
趙母一聽這話,就知道要糟。 果然,周祈元明顯怔了一下趙周兩家這門口頭上的婚約是經過兩方家長默認的,不然周西春也不會即將年滿十八還沒訂下未婚妻,要知道再過不久,西春的易感期就要來了。 周家有為自家AO晚輩早訂婚約的習慣,這是為晚輩成年做準備。 因為這種特殊時期,是AO培養感情的最好時機畢竟結親是結兩姓之好,自然是希望小夫妻/夫夫感情和睦。 透明人秋昀看了看在場所有人的臉色。 趙父一臉愕然,顯然是不知道趙延安的心思,趙母捂住了趙延安的嘴,勉強地沖周祈元笑了笑,開口想解釋,但周祈元卻先笑了起來。 他笑著放下餐巾,瞥了眼看戲的小兔崽子,意味深長地看向趙父:教授,你怎么說? 趙父氣得一張臉通紅,囁嚅著唇.瓣,想解釋,卻發現無從下嘴。 感情的事,強求不了。 周祈元也不為難他:延安現在也有十六了,能分辨是非,要真不喜歡西春,找個機會兩家人說開就是了,我哥和嫂子又不是那種不開明的人。 話都到這個份上了,再解釋就顯得有些勉強。 且周祈元也沒給他們解釋的機會,投給自家小孩一個眼神秋昀示意,默默放下刀叉,抽了張紙巾與周祈元同時站起身來。 我吃好了,這兩天多有打擾,我就先帶延平走了。 趙延安聽到祈元叔沒有誤會他跟周西春,還主動提出了說清楚,心剛放下來,就見祈元叔要走,連忙去掙脫趙母,隨后起身抄起沙發上的書包,噠噠噠地追了上去 趙母想拉住兒子,卻聽到丈夫質問:你怎么沒跟我說延安不喜歡西春的事? 這事兒回頭再跟你解釋。趙母丟下這句話,也顧不得儀容,接過傭人遞來的外套去追兒子卻見兒子只追到了一嘴巴的尾氣。 透過后視鏡,秋昀看到趙延安站在原地直跺腳,忍不住彎唇發出一聲輕笑:你可真夠損的啊,故意等他來了才踩油門。 周祈元用余光去掃身邊的少年。 卻見少年笑得像清泉的波紋,從唇角勾起的弧度一點點蕩漾開來,溢滿整張臉。 他似是受少年感染,沉郁的心登時開闊起來,唇角也跟著往上.翹,嘴里卻不住笑罵:小沒良心的,我這是為了誰? 趙嫂子當他家小孩的面說那么戳人心窩的話。 他讓趙嫂子的小心肝受點小委屈怎么了? 周祈元把人送到學校門口,目送自家小孩進了學校,轉身看見眼淚汪汪的趙延安和趙母站在后面的車旁邊,看情況,他剛走對方就坐車追上來了。 趙延安哀怨地看著周祈元,心都要碎了。 祈元叔都沒送他上過學,也沒單獨請他出去吃過飯,更沒請他去家里住過對哥哥好得他都要嫉妒了。 祈元叔,你剛剛為什么不等我?趙延安湊上來,干巴巴地問。 周祈元掃了眼趙嫂子,低頭說:上學要遲到了,快進去吧。 沒等到回答,趙延安心里有些失望。 但他也不敢繼續糾纏,抬起雙手,用拇指勾著書包帶子,期期艾艾地問:那、那周五我能去你家看哥哥嗎? 不能。周祈元說完,拉開車門就要走,趙母喊住了他 祈元,你先等一下。趙母跑上來,摸了摸兒子的頭,示意他先去學校,然后對周祈元說:我們找個地方談談可以嗎? 趙母顯然是不想讓周祈元把剛才的事帶回周家。 但周祈元抬起腕表看了下時間:抱歉,我有要緊事要處理,下次登門拜訪再聊。 說完,不給趙嫂子開口挽留的機會,直接坐上駕駛座,關上車門啟動車子走了。 趙母眼睜睜地看著車子開車,心中頓時有些難堪。 自從她搬出趙家大宅,又與周祈榮的妻子有了交情后,就再也沒被人落過臉。 她這還是第一次被周祈元用不走心的借口拒絕,臉色也掛不住,原地跺了下腳,氣哼哼地也走了。 周祈元先驅車回了趟周家老宅。 臨近中午才從老宅出來,回自己的公寓,收拾出一間給小孩住的房間。 到了下午,準備去接自家的小孩放學,突然接到下屬的電話,說有緊急任務,在南市一個小縣城里發現了一伙售賣精神能量球的團伙 秋昀在快放學的時候,收到了周祈元發來的消息。 說是臨時有任務,讓他放學別走,周西春會送他過去。 秋昀回了條注意安全,就把手機揣進了褲兜里。 周祈元在國防部就任,具體做什么工作,劇情沒說,趙延平的記憶里更不會有,劇情里他確實挺忙的,經常是剛回家沒多久就被一個電話給叫走了。 而且一走就是好幾個月不見人影。 這樣也好。 秋昀支起下巴,邊聽課邊想,以他體內的雄激素,二次分化為A不是問題。 但有個問題就很尷尬易感期。 他沒體會過那種感覺,只知道易感期的A很感性,共情能力很強,情緒也很豐富具體表現為沒有安全感,對O有很強的占有欲,O不在身邊會暴躁,會、會哭鼻子要抱抱親.親才會好,更夸張的是,O離開的時間長了,還會筑巢。 秋昀無法想象那樣的畫面。 所以周祈元不在也好,省得第一次自己沒經驗控制不住,留下黑歷史。 為了不留下黑歷史,他還專門又發了條信息問周祈元這次任務要多久。 周祈元很久才回復,只回了四個字時間不定。 這個時間不定讓秋昀松了口氣。 沒法確定時間,就說明短時間內不會回來。 他趁著這段時間,翻閱了大量跟易感期有關的資料。 a的二次分化中間有一段過渡期,這個過渡期有長有短。 簡單來說,就是完成腺體的升級和信息素的積累,實力越強大的人,過渡期就會越長。 秋昀這具身體在距離成年還有近兩月就開始二次分化,可以想見他實力定然不會低。 所以在二次分化還沒徹底完成之前,他想尋找一個能緩和易感期癥狀的辦法辦法沒找到,但他身體的變化越來越明顯了。 首先,他長高了。 以rou.眼可見的速度在長個頭。 其次,每天早上起來,他后頸的腺體會變得特別燙。 輕摸一下,身體里就像是有股電流從腺體開始向體內亂竄,電得他心跳加速,神魂發顫。 第一次發熱的時候秋昀沒多想,摸了一下,鎮定如仙尊,都差點沒繃住臉。 最后,他明顯感覺到一向淡然無波的情緒里多了點東西。 那是一種干渴,像是對什么東西的渴望,很淡,如果不是他心緒平淡,很難察覺得出來。 但這種渴望,隨著過渡期的縮短,開始變得越來越強烈。 這股強烈的渴望,終于在一個周末的早晨達到頂峰睡夢中的秋昀只覺得發燙的后頸就像是沸騰的開水,燙得他倏地從夢中驚坐起。 與此同時,后頸的腺體熱度像是達到了臨界點,隨之砰地一聲,腺體仿佛被里面的東西沖破,信息素噴涌而出。 秋昀只覺得一陣頭重腳輕,房間暗淡的光線讓他心情無比煩躁情緒莫名低落,一股無端的淚意更是不受控制地涌現而出。 就、就很突然。 更突然的是,燈亮了。 熾白的燈光刺得他本能地閉上眼。 須臾,他反應過來,快速睜開盈滿淚意的眼,朦朧間發覺門口不知何時站著個熟悉的人影,似一臉錯愕地看著他。 第13章 小白兔,黑又黑(13) 恍惚的意識驟然明晰起來。 這一刻,秋昀的心里就好似有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 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周祈元回來得這么巧。 巧得就好似有雙無形的手故意安排出了這一幕在他易感期爆發的檔口,周祈元回來了。 鴉雀無聲的房間里,一人立于門前,一人坐在床.上。 倆人視線相接,明亮的燈光映照在彼此的臉上秋昀的目光透過朦朧的水霧,看到門口的人由愕然轉為啞然無聲。 平生第一次,他生出了逃遁的想法。 太尷尬了。 尬得他腳指頭都能摳出個小世界來。 可風塵仆仆趕回來的周祈元卻是滿心感慨。 不過一個多月不見,小都不能稱之為小孩了。 少年的面容不再青澀,介于少年人與成年人之間就好似一塊美玉,經過了精心打磨,正待最后的雕琢,最終會長成最適合他的模樣。 只不過現下嘛 小孩緊繃著一張俊臉,蓄滿淚水的雙眼好似浸.潤在碧波里。 淺淡的眼瞳就像碧波上的行舟,一點點行進了他的心里,蕩起了絲絲漣漪讓他不自覺撤下蓄勢待發的精神力,斂好信息素,抬步打破了凝固的氣氛。 盈滿整個空間的草木味的信息素直往他的鼻息里鉆。 卻又不帶任何的攻擊性,平和得像是投身于大自然般那讓人舒心。 有研究表明。 信息素的味道一定程度上代表了人的心性。 自家小孩平時看著冷冷淡淡,沒想到信息素卻是這樣的。 他唇角輕挑,走到近前,蹲下.身體,昂頭笑看著默默落淚的少年:還真是回來的早不如回來的巧,這段時間有沒有想叔??? 低而沉的沙啞聲線里有股說不出的溫柔,聽得秋昀耳朵發.癢。 他緊抿著唇,含.著淚意的目光忍不住往對方的后頸瞟去,牙根一癢想咬。 秋昀被自己這個想法給嚇到了。 連忙咬住后槽牙,憑著過人的意志力挪開眼躺回床.上,拉過被子蓋住淚流滿面的臉和腦袋。 被窩外響起一陣低沉的笑聲。 絲絲縷縷地鉆進他的耳朵里牙又癢。 彌漫在空氣里的信息素似察覺到了主人的心情,忽而凝聚暴動,不復先前的平和,變得凌厲且極富攻擊性地朝周祈元的后頸襲去 卸下防備的周祈元剛察覺到信息素暴.亂,后頸一陣瘙.癢。 他猝然變色,立時繃緊背脊,像拉滿貫的大弓,作出防御之勢。 AA之間的信息素互不相容。 一旦一方放出信息素,就會激起另一方的排斥反應。 嚴重點,腺體會形成防御機制,自動釋放信息素,與之較量周祈元的信息素本能地作出反應,就像沖破牢籠的野獸,洶涌地撲咬向挑釁它的信息素。 戰爭一觸即發。 延平!緊要關頭,周祈元及時收回了信息素:你冷靜點,我去給你拿抑制劑! 說完,他快步離開自家小孩的領域。 從冰箱里取出一支抑制劑來,再折返回房間,掀開被子卻見平躺在床.上的少年抿唇緊閉雙眼,掛滿淚痕的臉頰泛著誘人的紅憋的。 不覺間覺得口舌有點干,喉結也不自覺地上下滾動著,看得他都移不開眼。 直到余光瞥見少年劉海下的額頭青筋暴跳,這才從失態中回過神來,趕忙將少年撈出來,把捏著被子不撒手的少年摁在懷里,長臂箍.住對方的腰,小心地將抑制劑扎進后頸腺體里。 一支抑制劑打下去,效果立竿見影。 暴走的信息素平和了下來。 濃郁的味兒也漸漸散去。 擁著秋昀的周祈元后知后覺地察覺到手心里的溫度有些燙人灼燒得他心尖一顫,手忙腳亂地把閉眼裝死的少年放回床.上,掖好被子,倉促離去。 聽到關門聲,秋昀藏在被窩里的拳頭緩緩松開,吐出一口濁氣。 A的本性是標記與占有。 剛才,他差點就沒忍住去咬周祈元的腺體完成標記要知道AA是天然的敵對立場。 不是沒有AA戀,但很少有人能克制住生理上的排斥,除非割除腺體,但割除腺體,于這個世界的人來說,不亞于閹割。 可他剛才嗅到了周祈元的信息素,卻沒有感覺到排斥。 反而激發了征服欲,繼而才讓他信息素暴走。 至于信息素暴走前做了什么,秋昀抬手蓋住又泛起淚花的眼睛那不是他做的,那是信息素自己動的手。 這頭的周祈元狼狽地鉆進浴.室。 連衣服都沒脫,直接站在花灑下面,擰開水龍頭,任由冰涼的水溫澆灌在身上他怎么會生出自家小孩誘人的想法? 周祈元抬手揉了把臉,無意間嗅到手掌心里殘留的信息素。 被流水沖淡了不少。 卻依舊在他鼻息間縈繞。 沒有像其他Alpha那般讓他防備、排斥,也沒有Omega的信息素那般甜膩,卻有一股令人著迷的魔力,讓他心里陡然升起一股想要占有的欲.望。 這個念頭剛在腦海里閃現 與自家小孩相處那段時間的頻頻失神,對本不放在心上的那個江陵的警惕,還有執行任務期間對小孩的各種掛念,在這一瞬紛紛襲上心頭,猶如撥開云霧見明月般,徹底明白了過來。 他不傻。 他只是沒這方面的經驗。 加之先入為主地以長輩自居,才幾次忽略心中的異樣和對延平前所未有的縱容。 周祈元啊周祈元。他失笑著搖了搖頭,單手撐著墻壁,仰頭對著花灑。 流瀉而下的水花沖刷著他冷峻的臉,腦海里不其然想起了延平對他說的第四句話:猥褻未成年三年起步,最高死刑。 這句話大概是延平對他之前冒犯的反擊。 他也就當個笑話聽了,可現在,他想這么做了想知道那張寡欲的臉上沾染了別的東西會是怎樣的一番風景? 是像現在這樣無聲落淚,還是奮力反抗? 啪! 周祈元一巴掌呼在自己臉上,暗自唾罵自己是個禽獸,然后繼續想。 他在浴.室里想著些不正經的東西,掛著耳機哼著歌的周西春提著一袋子食材走出電梯,摸出鑰匙剛打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