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錦看了那個男人一眼。

    那男人止步不前，高喊：“我什么也沒做?！?/br>
    這個女人給人一種很會打架的感覺，貌似街斗專業。他不敢輕舉妄動。

    花錦踩在地上男人的胸口上，叫尚蘭馨：“報警?！?/br>
    ·

    從警局出來，尚蘭馨的外婆非要帶著花錦去吃飯，以示感謝。

    外婆作為尚蘭馨的親屬，一定要帶警察局，于是花錦就通知她過來了。

    外婆知道是花錦保護了自己的外孫女兒，感謝非常。

    一直在說“多謝”“謝謝”“多虧你了”之類的話。

    盛情難卻，花錦跟著外婆回了家。

    `

    回到家中，外婆做飯，花錦坐在客廳。

    尚蘭馨坐在花錦的身旁，小聲地解釋：“花老師，我的mama真的是個很好的醫生，不是殺人犯?！?/br>
    花錦一愣，點了點頭：“嗯?！?/br>
    花錦并沒有再說什么。

    尚蘭馨卻急了：“真的，你，花老師，你跟我來?！?/br>
    她拉住了花錦的手，朝著其中一個房間走去。

    花錦疑惑地跟著她進去了。

    尚蘭馨推開房間門，輕輕走進去，小聲道：“這是小書房，放mama的東西的地方?！?/br>
    她不想讓花老師誤會，覺得她mama是殺人犯。

    也不是她敏感，她實在是怕了，別人一旦聽說她mama是死于醫鬧，就認為是mama醫德太差，苛待了病人，才導致病人家屬醫鬧，才會死。

    其實不是的。

    mama甚至不是那個病人的主治醫生，只是那個科室的主任。

    病人去醫鬧的時候，那個辦公室只有mama一個女性，而且mama是主任，于是刀子理所應當地落在了mama的頭上。

    警察局出了詳細的調查，幫mama澄清了。

    但是沒有人看，大家都知道mama死于醫鬧，除了mama生前的病人，大部分人都覺得是mama醫德差勁。

    花錦一進屋，就看到了一屋子的紅色錦旗。

    【妙手回春，感謝蘭醫生?！?/br>
    【醫德高尚，妙手仁心】

    【藥到病除，醫德雙馨】

    【……】

    四面墻都掛滿了。

    紅色的錦旗，鮮艷奪目。

    尚蘭馨從一張桌子上拿了一份文件袋，遞給花錦手上：“這是警察局出的澄清正名。mama沒有殺人?！?/br>
    看著花錦看著錦旗，尚蘭馨聲音帶了哽咽：“這些感謝的錦旗，都是這三十年時間，病人們送給mama的，從mama是一個實習醫生開始，就不斷收到病人的錦旗。她的態度沒有不好。她還經常當醫療志愿者，去非洲援醫，只要是她的病人，沒有一個不夸她的，她們說，她很溫柔……就像天使?！?/br>
    可是，她現在真的變成天使了。

    卻好多人都在說，她是個惡魔。

    花錦看著滿墻壁的錦旗，心里很是觸動。她又看看手上蓋著警方大紅章的聲明，嘆了一口氣。

    剛剛進門的時候，她聽見外面的鄰居說：這就是那戶被病人找麻煩的？

    另外一個人說：是啊，我聽說是醫死人了，人家來找她們報仇。

    花錦看向尚蘭馨，輕聲問：“要不要試試，幫蘭醫生恢復名聲？”

    正好，張琳不是要各行各業的精英，重塑偶像行業？

    蘭醫生這幾百面錦旗，怎么也夠撐起一個偶像了。

    第31章 分離

    “恢復名聲？”尚蘭馨喪氣地低下頭：“我們試過，我們還求醫院幫忙舉辦哀悼會說明情況，mama的學生們都做哀悼致辭了，但是都沒什么用?！?/br>
    花錦：“用另外的辦法?！?/br>
    吸血無數的人在聚光花路上備受追捧。

    救人無數的人卻在黃泉路上遭受無端詆毀。

    這是什么道理？

    花錦道：“讓污蔑人的人閉上嘴。就像刀哥的事情那樣?！?/br>
    她看著尚蘭馨：“介意嗎？”

    尚蘭馨低頭：“外婆曾經花錢登過報紙。登上了mama的案子，寫了小傳，想廣而告之，可是根本沒有人看?！?/br>
    還是有人誤會。

    所以外婆搬回了這個老舊小區，守著和mama以前的回憶，也不出去見人，廣場舞也不跳了。她怕外婆想不開，只能過來陪著她。

    她道：“如果，能讓mama九泉之下能安寧，就好了?！?/br>
    花錦嘆了口氣，伸手摸了摸尚蘭馨的頭：“會的?！?/br>
    ·

    花錦在尚蘭馨家用了晚飯，拒絕了外婆的感謝金后，去和星輝的張琳約了見面。

    約的地方在一家當地的智庫機構。

    麗央城無涯智庫。

    花錦覺得奇怪，居然不是在星輝公司里。

    智庫，她以前也接觸過，這大都是一種民間機構，結構內部的工作人員是高學歷高智商的人才。民間智庫通常會為商業機構做智力儲備，幫企業參考前進方向。更上一層樓的是高級智庫，這類高級智庫還能為政府部門出謀劃策。

    無涯智庫在市中心一家商業寫字樓的高層。

    花錦過去的時候，張琳在門口接她。

    現在已經晚上九點多，天已經完全黑了，街上人多，商業寫字樓里小部分公司的燈都熄了，大部分樓層的燈都還亮著，還有不少人在上班。

    花錦按照張琳給的地址進了商業寫字樓，到電梯前就看見了張琳。她一身利落的職業裝，頭發綁在腦后，站在電梯旁邊，拿著一臺平板電腦在用。

    花錦朝著那邊走近，她抬頭，看見花錦，就收起平板電腦，朝著花錦笑笑，從電梯旁走了過來：“花老師?！?/br>
    花錦握住張琳伸過來的手：“客氣，叫我花錦就行?！?/br>
    她看了看張琳胸前的工牌：“張總?！?/br>
    上面寫著——項目部總經理張琳。

    張琳摁開了電梯門：“花老師，我們上去再說?！?/br>
    兩人走進電梯。

    花錦問張琳：“怎么是在無涯智庫？”

    張琳：“無涯智庫是我們公司的深度合作機構。對我們公司的發展提出一些方向性建議。這次國家社科聯的《重塑偶像行業產業鏈》的項目招標就是無涯智庫幫我們拿下的?！?/br>
    花錦點頭。

    難怪電話中張琳說是配合國家的步調，原來是競標項目成功了，而不是官方找上門的合作。

    下了電梯，張琳帶著花錦進了無涯智庫，直接推開了一間辦公室的門，里面沒人：“請?！?/br>
    花錦走了進去，坐在了辦事桌前的椅子上。

    張琳走到花錦對面的椅子上，坐下問道：“我想問問，花老師您之前提到過，驅邪扶正，這個我們很有興趣，這是這次項目招標書中的宗旨。您說偶像應該培養科研人員，各行各業的模范?？墒?，科研人員和一些特殊職業，并不合適放在臺前，他們只適合幕后的工作?！?/br>
    花錦：“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覺得，科研人員他們走到臺前，會被人分享八卦物料，影響他們的正常工作？”

    張琳認真點頭：“是。這是個大問題?！?/br>
    花錦：“確實?！?/br>
    現在的偶像，只要暴露在臺前的，個個都有八卦給大眾閑嘮。

    什么男明星和女明星有一腿，這個明星三了那個明星，有什么愛恨糾葛，那個明星是個私生子，某某明星是富二代。

    如果這些搬到科研人員的身上，絕對是不行的。

    但這些八卦的東西，引來無數人津津樂道，因此產生了所謂“流量”，是需要擯棄的那部分。

    偶像行業，本不應該有八卦的存在。

    張琳聽了花錦的話，皺皺眉：“可是不賣八卦，偶像行業賺不了錢?！?/br>
    花錦：“偶像行業，本來就不應該賺錢?！?/br>
    現在有的人付出大部分的財物，自己貧窮不要緊，要讓偶像過得更好。

    這完全本末倒置了，偶像，是讓人富有的，是讓人越過越好的。

    不是吸血的。

    “高高在上的偶像，和下沉市場的八卦消費，應該完全分離?！被ㄥ\說著，問張琳：“難道你們的競標書不是這么寫的？”

    現在國家要整治娛樂圈，重塑偶像行業。

    但是國家無法出手“造星”，于是就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人做，放出標書，讓這些文娛企業交出自己的方案，競標。

    誰家的方案更好，誰家就能拿到國家的標書，搶到項目。

    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國家是要徹底改變偶像行業烏煙瘴氣的景象，這很大一部分來源于八卦消費，八卦帶來了粉粉黑黑，八卦帶來了流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