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四生 第3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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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br> “……” 已經走下去幾級臺階的盛喃茫然回頭,她聽著大拽比的聲音語氣好像都有點和平常不一樣。 但那只棒球帽給他遮下半張臉的陰影,什么都看不出。 只在那人轉身關門時,盛喃瞥見他環著耳骨釘的白皙左耳上,泛起一圈淡淡的紅暈。 盛喃不是沒意識到靳一拿的那把似乎是車鑰匙,但直到坐上副駕駛座了,她還是覺著不太真實。 抱著系好的安全帶迷茫了好幾秒,盛喃終于在發動機啟動聲里回過神,扭頭問:“你竟然會開車?” “嗯?!?/br> “你……不會是無證駕駛吧?”盛喃把安全帶抱得更緊了。 靳一瞥她:“你不覺得這個問題問得有點晚?” “?” 話聲落時,車身驀地后退,騰挪轉向。 盛喃:“等等等等!” 盛喃:“我改主意了還是讓趙阿姨來接我吧這么晚了就不用麻煩您老人家了??!” “……” 無人回應。 車身也平穩得出乎意料。 已經扒在門邊的盛喃小心翼翼地睜開眼,就聽那人嗓音啞然帶笑,像促狹,在車廂這狹小的空間里格外撩人地好聽:“有駕照,坐穩?!?/br> “真的有嗎?”盛喃心有余悸。 靳一:“還要拿給你看?” 盛喃很努力才咽下了那個好字,搖搖頭:“人與人的信任還是要有一點的,”停了兩秒,她還是沒忍住,小聲咕噥,“但你學車好早?!?/br> “今年高考后學的,”靳一瞥過后視鏡,像全不在意,“找工作會方便一些?!?/br> 盛喃一愣。 過去好幾秒她才眨了下眼,抱著唯一能抱的安全帶,她扭頭看向窗外,很輕地:“…啊?!?/br> 靳一莫名:“啊是什么意思?!?/br> 盛喃安靜了會兒,小聲:“就是想說話但是怕又會冒犯你的意思?!?/br> 靳一輕嘆:“我正式收回我之前說過的話,以后你隨便冒犯我,行么?” “……”盛喃屏息,“你知道你這話有歧義吧?” 靳一思索幾秒,了然,他不得不再次感嘆盛小白菜這種膽子很小但說話很敢的貓屬相行為,聲音配合得慢條斯理:“雖然我沒有在表達那個意思,但如果這樣能讓你原諒傍晚的事——” “!”盛喃憋得臉頰都紅透了,“我已經原諒了!” 靳一眸里掠過笑意:“好?!?/br> 盛喃:“……” 靳一:“你剛剛想冒犯我什么,問吧?!?/br> 盛喃:“…………” 車里安靜了會兒。 直到一個紅燈前,車身減速停下。 窗外不知道什么時候又下起了小雨,很細的雨絲像落地的銀針,在五光十色的燈火前,輕輕刺破這座小城里的朦朧與靜謐。 盛喃望著窗玻璃上的斜痕,聽見自己的聲音小心得輕:“你真的…不打算回去復讀啦?!?/br> 靳一本想點頭,看見扭向車窗外的小姑娘,又改作開口:“應該不回了?!?/br> “應該?”盛小白菜很敏感地轉回頭。 “嗯,”紅燈轉綠,靳一換擋,“不讀的原因有很多,回去的理由么,還沒找到一個?!?/br> 盛喃眉心輕皺,好像糾結起什么問題。 靳一:“你是想問原因有什么?” 盛喃不確定的:“可以問嗎?” “雖然有點冒犯,”靳一余光見女孩蔫下去,不由莞爾,“但我說了,隨便你冒犯?!?/br> “……” 盛喃憋住。 雖然很想特別有尊嚴特別有骨氣地大聲說不用了你愛回不回關我什么事,但事實上她確實好奇得抓心撓肝的,簡直有一萬只小貓咪同時在她心窩里蹭來蹭去似的。 于是小白菜選擇了默認。 “一部分原因是,學校里很沒意思?!苯徽f。 明明幾秒內就可以清晰理出的解題思路,任課老師卻要在講臺上翻來覆去地講很長時間,而且最后也未必是最簡答案;同一個理論體系下的類似題目,還要在不同學習階段進行解題和講解無數遍。 除了重復還是重復,所以很沒意思。 思考過后的盛喃繃起臉,無比贊同地用力點頭:“確實沒意思,我最頭疼文化課了。聽說x省那邊在推行全方面減負和素質教育,高中下午五點就放學,那樣的校園生活應該有意思多了?!?/br> “……” 靳一指節輕叩了下方向盤,最后還是只笑了下,沒說話。 盛喃等了一會兒,轉頭:“那另一部分原因呢?” 這次輪到靳一沉默。 在盛喃幾乎以為她等不到他的答案了時,她看見方向盤上那只修長的手慢慢捏緊,蒼冷的白從骨節間透出,像在壓抑某種激烈的情緒、像傍晚她離開前一樣。 盛喃不安地抿唇。 可又只那一瞬。 一瞬之后,握著方向盤的指節微松,駕駛座里倚著的少年長腿踩油門,單手掛擋,車身加速超車的瞬間他嗤出一聲薄涼的笑,幾乎沒入引擎聲和雨霧里—— “因為不想叫他們如愿?!?/br> 字字切齒,冷意透骨。 “……” 盛喃沒敢問“他們”是誰。她扭頭看窗外。 也不用問,她大概猜得到。 二十分鐘后,車停到盛喃新家樓下。 盛喃還在低頭拿副駕駛座前放著的衣服袋子,就聽左側車門關上,她剛茫然直起身,右邊車門已經打開了。 帶著濕潮氣息的雨霧撲入車內,盛喃涼得一抖,連忙拎著袋子下車,不忘要跟大拽比道謝:“謝——” 她肩膀被人一搭,裹到撐開的黑傘下。 還懵著的工夫,那人已經把她帶到面前的獨棟樓內了。 亮起的感應燈照亮女孩透紅的臉。 靳一收傘時瞥見,薄唇逸出絲淺淡的笑,那種懶散又拽的熟悉感還是漫染回他眼角眉梢:“打一把傘都臉紅,你倒是敢在欒鐘海面前放話?!?/br> “你你不要污蔑我,我哪有臉紅!”盛喃說話的同時往后縮了一點,完美詮釋什么叫嘴硬身慫。 靳一含笑斂眸,把長黑傘收起,沒拆穿她。 盛喃:“那個,衣服的話,等我……” “不急,”靳一懶聲,“等你攢一衣柜吧?!?/br> 盛喃:“……” 盛喃:“你這是咒我,我盛小白菜絕不可能每次都這么倒霉的!” “嗯?” 盛喃一時上頭,醒神才發現自己把心里話都禿嚕出來了。 但說都說了,必須繃住。 于是盛小白菜擺出一副“就是這樣怎么了”的外強中干的氣勢,仰著細白的尖下巴試圖用自己一米六的氣勢壓過高她二十幾公分的大拽比。 靳一眼底笑意染得更濃:“行,盛小白菜不會一直這么倒霉?!?/br> 盛喃:“?!?/br> 這困窘的場面盛喃實在快繃不住了,他要是用那種干凈又磁性的嗓音再這么慢條斯理地念兩遍,盛喃怕自己真做出什么太過“冒犯”的事情。 畢竟這夜深人靜月黑風高孤男寡白菜的…… 盛喃轉身:“那我先回去了?!?/br> “嗯?!?/br> “你路上小心,”盛喃憋了兩秒,“今天謝謝你?!?/br> 靳一微怔,眼見女孩走出去了,他下意識開口:“等等?!?/br> “嗯?” 盛喃茫然轉回。 她見靳一在朦朧的雨霧前無聲站了幾秒,夜色模糊了他清朗眉眼,看不清情緒。 好幾秒后,靳一開口:“《卡拉馬佐夫兄弟》,我看到了?!?/br> 盛喃反應兩秒才想起那是她送他那本書的書名,她還是沒懂他意思,就點了點頭:“嗯……我應該也看到了?” 這個回答叫靳一好笑又無奈,有時候他確實不知道小橘貓的思路都搭在什么奇怪的頻道。 靳一:“里面的書簽是你畫的?” “嗯,”盛喃點頭,隨即想起什么,“啊,是不是沒告訴過你,我是美術藝考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