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娜，你mama給我打電話了?！本司嗽陔娫捓?，說著說著就哽咽了。

    我眼睛也濕潤了，但還強自鎮定，道：“舅舅，她都不要你這個哥哥了，你還要她？”

    “娜娜，外公外婆都走了，舅舅就只有你mama這個meimei了。她能想通，還是因為聽到你的消息。她給那個壞女人寄了那么多錢，那人卻還是沒讓你上大學。舅舅知道這件事，就氣炸了！”

    “舅舅，”我悄悄抹去不由自主流下的淚水，道，“都過去了。雖然我沒上大學，現在過的也挺好的?！?/br>
    “不能就這么過去?！本司松鷼獾厝碌?，“我已經給你爸爸打了電話。他說他不知道這件事。誰信他！娜娜，你聽舅舅說，你mama扔下你，是她自己糊涂，看不明白事。但這些年她一直給你寄生活費，你就原諒她吧?！?/br>
    “舅舅?！蔽胰讨蛔屪约撼槠?，“我原諒她，但是……”

    “孩子，”舅舅緩下語氣，“舅舅不是逼迫你認她這個mama。舅舅的意思，你在心里，就不要埋著這個怨恨了，心里藏著這個大疙瘩，人就不會真正開心。舅舅希望你放下這件事，開開心心地過日子?！?/br>
    “好?！蔽以僖踩滩蛔?，哽咽出聲兒。

    舅舅的聲音傳來：“娜娜，舅舅知道你這些年受了委屈，卻沒有站出來幫你。是因為你還有個爸爸。但我沒想到，你mama辛辛苦苦賺的錢，被那個壞女人給騙去了，你那個爸爸卻說，他不知道！舅舅肺都氣炸了！我要把那些錢要回來給你?！?/br>
    “舅舅，”我平靜下來，“我們不要那些錢了。要了錢，也改變不了我這些年受的委屈。我不要舅舅跟他們生氣，不值得。我們不要了?！?/br>
    “好孩子。舅舅也一把年紀了，知道輕重，不鬧他們一回，鄰居鄉親還以為是你mama怎么樣了。我要讓鄰里們都知道，那個女人是個黑心腸。

    你爸爸怕是不能怎么樣她的，原本就是那么一個窩囊沒本事的人，那女人還給他生了兒子。舅舅知道會是個什么結果，不過就是出出氣，錢要不回來就要不回來了?！?/br>
    “舅舅看得這樣透徹，我也就放心了?！蔽野矒岬?，“舅舅不要生氣了。你要我開心，你也要開心才好?！?/br>
    舅舅沒再提起mama，我暗暗地松了口氣。能理解她這么多年不容易，是一回事，真的要我叫她一聲媽，就是另一回事了，千難萬難的事。

    放下手機，我接著幫昱久做手上的按摩。習慣性地，又開始跟他叨叨一些事。

    那天，安德魯給我講曜久的八卦，先講了昱久小時候的保姆。

    我當時就想，像我們家這樣的小門小戶，發生一點不好的事，不說不說，鄰里鄉親還會慢慢知道。像陳家這樣的豪門，一舉一動都被人盯著。怕是瞞不住什么事兒的。

    可是，安德魯卻反駁我說：“小娜娜你錯了?！彼麊≈ぷ诱f，“許多豪門秘辛是能保護上百年的。當然，常常要靠殺人滅口達到這個目的?！彼芍笱壑樽訉ξ尹c頭兒，像是嚇唬我一樣。

    我“嘁”他，道：“你是在威脅我嗎？到了蘭苑，我當然是害怕的，但我又沒到處傳播這里的事兒?，F在你給我講的事，不也是你死黨悄悄跟你說的？哪會有第三個人知道?！?/br>
    “他知道！”安德魯指向直挺挺躺著的昱久，說完他自己也笑，“小娜娜，你是不是很奇怪，為啥健仔他們家，老是挖別人家的隱私，還出去說？”

    我笑出來，道：“難道不是這樣嗎？”

    他難得嚴肅臉地說：“小娜娜，我要給你講清楚一個道理。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大家族之所以能夠傳承幾代，還會煊赫富貴下去，就是因為他們的主事人，都是經過層層選拔，是家族里的佼佼者。他們會為了保證自己家族的利益，把其他家族的事情調查個明明白白?！?/br>
    說到這里，他靠近我的耳朵，說：“確實跟挖人家祖墳一樣不光彩，但是，大家都得這么做，只有了解了對方的隱秘事，才能在某些環節占得先機，你知道嗎？”

    我把椅子搬得遠些，道：“我大概能明白。你接著說?！?/br>
    他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幾大口，才道：“所以，大家私下里都在做這件事，區別就在于，健仔把他知道的事告訴我了，正常來說，大家彼此心照不宣。你知道吧？”

    我笑道：“我知道了，等你和健仔都長大了，開始為家族做事的時候，就不會這樣相互通風報信了，對吧？”

    他被我說的有點尷尬，舔舔嘴唇，道：“小娜娜，你這話說的太直白了，讓我有一種一絲不掛的羞恥感?！?/br>
    “去！小屁孩就是小屁孩，”我瞪他一眼，道，“菊菊奶奶有句話，她說小孩子就是不懂事，撒泡尿還要和泥玩兒呢！”

    安德魯一臉委屈道：“我說什么了，就激得小娜娜你說這么狠的話？”

    我笑著安撫道：“好啦，就是警告你一下，別沒大沒小的。我是你姐，記住了沒？”

    他點點頭。我收起嚴厲，笑道：“那就接著講八卦吧?！?/br>
    他噘嘴作生氣狀，半天，才長出一口氣，道：“算啦，誰讓你是小娜娜呢？咱們說到哪兒了？”

    他說保姆在昱久上小學之前，辭職了，實際是被二夫人給辭退了。

    我突然想到沈管家跟我說的，二夫人讓她處理蘭苑的名貴蘭花的事兒。幾盆花都容不下，何況一個大活人呢？

    她怎么可能容得下有個女人，像mama一樣，無微不至地照顧昱久那么長時間呢。就算昱久不是她親生的。

    安德魯說昱久的保姆，跟老夫人關系很好，所以，即便辭職了，后來還偶爾過來看望老夫人，順便看望昱久。

    幾年后有一次，她把自己的侄女帶來給老夫人看，求老夫人幫忙，給侄女找工作。她侄女剛剛大學畢業，長得也很水靈。

    于是，在安德魯的八卦里，曜久終于登場了，他看上了保姆的侄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