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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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夜,一隊幾個陸陸續續離開訓練室回去休息,解雩君依然坐在原位,他手邊的那杯水已經徹底冷透,杯壁有水汽凝結的水珠掛著,一點點滑落下去。 在這期間,解雩君無數次想要撥通電話。 他咬緊壓根控制住胡思亂想的沖動,他猜乖寶應該好些了,只是吃了那么一碗而已,碗里面沒幾個,用不著那么夸張,可能在吊水、這會兒不過是睡著了 天漸漸亮了起來,解雩君沒忍住彈了消息。 但這時,他甚至不確定嘉慈的手機還有沒有電,萬一醒來了,聯系不上自己呢?解雩君沒敢睡,他根本也睡不著,哪怕是打電話過去問,甚至都無法證明解雩君就是嘉慈的家屬,還有比這更難熬的事情么? 就在解雩君麻木等待進入時,手機屏幕亮了起來! 他直接退出了游戲! 【哥哥對不起嘛】 后面還跟了一張可憐兮兮的貓貓頭。 時隔數個小時,解雩君再一次聽到了他的聲音,有些沙啞低沉,聽著很沒力氣、還有些虛弱,但起碼睡過一覺,有些精神了。 真的、我沒注意看東西過沒過期你別不說話呀,反正現在都沒事了,該吐的吐了,該打針的打針了。嘉慈進了趟急救,反過來還要哄著解雩君,他知道這人一定急壞了,你快去睡覺吧,我真的沒事了,待會再觀察一下就能出院了。 解雩君長長的嘆氣,嘉慈趕緊哄住,對不起嘛哥哥,真的沒事了,下次我一定小心,實在不行,我就吃外面的東西好不好? 也不是生氣,就是無力。 他們每天好像都見到面了、說上話了,實際上嘉慈但凡出點什么問題,解雩君都鞭長莫及,從上海到北京,最快的速度趕過去至少都是兩個小時,他壓根兒就不敢往更壞的地方想,光是腦子里稍微動動這個念頭,心臟都一抽一抽的痛!只能期盼著這個小騙子多注意著自己,不要只報喜不報憂 沉默了一會兒,解雩君交給他一個任務。 以后除了我,每天再給爸爸mama打個電話。 他管不到的,解母總能行,乖寶對解母的關心愛護簡直到了毫無抵抗之力的地步,幾乎是說什么就聽什么。 解雩君告訴嘉慈:mama很想你、也很擔心你,這事兒我還沒告訴她呢,你自己想想吧。這會兒也不讓解雩君看視頻,光是自己著急沒用,他尋思這只臭寶怕是真的有點欠教訓,不得不狠下心沉著嗓音道,我明天回問mama,如果你沒說的話,就別怪哥哥告狀了 嘉慈那還能怎么辦? 當然是就地討饒!并保證自己會好好照顧身體。 這一茬勉勉強強算是過去,解雩君不許他太快出院,細細詢問了昨晚的事情,從他腦子里又印象到護士囑咐的事情,統統問了個清楚。 既然醫生都交代你再養個一天,你就留著吧。 這個時候,解雩君恨不得直接把姚聆從蘇州抓回來,公司都注冊了,怎么還是兩三個人的草臺班子干著一個團隊的活兒 * 嘉慈的確老老實實在醫院養了半天。 出院的時候,護士小jiejie私心又多關照了他一些,長得好看的人到哪里都會擁有類似的特權,嘉慈雖然掛著一副蒼白透明的臉色,整個人更是病弱瘦削的,可卻偏偏有一股脆弱又漂亮的病美人之感,烏黑的發、瓷白的臉,纖長顫動的睫毛和輕輕抿著的唇,這些組合成一張過分清純漂亮的臉,試問誰能忍得住不去施加憐憫和疼惜 嘉慈打車回公寓,他沒去工作室。 姚聆和小敏隔天就到,他決定暫時給自己放兩天假休息一陣子,剛好也能有空繼續完善其他的工作。 就在嘉慈收拾著冰箱冰凍層,并且開始對湯圓、元宵一類的冷凍食物進行清理時,他接到了周勵昕的電話,對方帶著濃重的哭腔和無助,幾乎崩潰的喊道:哥哥,你快來嗚,我怎么辦啊 嘉慈猛地坐起:怎么了? 周勵昕還在哭,我可能打不了比賽了!他一邊哭一邊抽噎,你來看我好不好,我不敢和他們說 嘉慈聽他顛三倒四說了三四分鐘,大概明白這孩子是訓練完了突然出癥狀,之前世賽那會兒就有些痛忍著沒說,過完年回來本以為沒事兒了,這回是直接給麻木到沒知覺了才知道事情嚴重。 也不必說他本人了,PQ基地上上下下直接亂作一團!上面的領導很快聯系到那邊的一家軍區醫院,連夜把人送過去檢查。 同樣是大半夜事發突然,根本沒來得及通知家里。 從用最快的速度確認了情況到周勵昕做完了第一次手術,僅僅過去一夜。直到這個男孩睡醒過來,局部麻藥的勁兒一去,疼得仿佛有十萬個細細的精端電鉆絞著rou扒著筋似的,周勵昕哭得眼淚嘩嘩,無助又絕望,我怕是要退役了 嘉慈頭痛欲裂,你把位置給我。 北京近期沒怎么下雪,倒是有斷斷續續下雨,偶爾晴天也就那么幾個小時的功夫,碰上大雨航班延誤的很多,但高鐵需要的時間更久,他在機場候機的時候和解雩君說了這個事兒,這時天色已經慢慢暗下來了。 對方顯然也很驚訝:PQ瞞得挺緊呢! 畢竟下午他們才打了三場訓練賽。 只不過PQ時常有輪換,上的不同的戰斗體系,平時都這樣,所以FZ也不覺得換個人打野有什么問題。 嘉慈嘆氣,他沒敢和舅舅他們說。 解雩君對此倒是不意外,說了幾個嘉慈聽不懂的術語:這種手術又不會要命,但精細部位恢復需要時間,老趙他之前也開過微創做積液清除,硬是忍到休賽期,勉強搭上休假。但非要對比的話,其實遠沒有沒周勵昕這個厲害,他那種情況不開刀是不行的。 嘉慈沉默嘆氣,解雩君又安慰道:周勵昕人還很年輕,只要他狠得下心歇上兩三個月,這次手術徹底斷了后患,好好修養別著急,夏天的時候再回來打也不是不行 晚上九點多,嘉慈下飛機打車打了醫院。 周勵昕見到他的時候,眼淚唰的一下掉下來,直接整成個花貓臉! 我 還沒說兩個字呢,眼睛都哭腫了! 嘉慈走進坐到他身邊,看著包裹得幾乎一點角度都不敢動彈的左手,輕輕嘆了口氣,真不打算和舅舅舅媽說? 周勵昕狠狠的吸鼻子,我怎么說啊,我說了,他們肯定會急死!他看著自己的手,痛的連止痛藥都不敢多吃,你你也別告訴他們好不好? 嘉慈自己手上都還留著兩個針孔眼兒呢! 他瞅著周勵昕,又嘆了口氣,真難兄難弟了 吃飯了沒? 周勵昕搖頭,我吃不下。 嘉慈掏出手機,我點個粥吧,你應該什么都要忌口吧。他也給自己點了粥。點完了之后,看著病房里的布置,倒也還行,起碼基地是有上心,我問了馬思卡,他說之前老趙也動過手術,歇了兩個月,后來慢慢也就好了,而且很多選手都有這種毛病,輕重不同罷了,你也不用那么擔心,哪能到退役那么嚴重的地步呢。 周勵昕眼睛亮了一下! 就算術前醫生已經和他說過,手術之后可以恢復、修養得好也能繼續比賽,但都不如嘉慈說的這話來得有勁兒。 趙翟可是圈內眾所周知的老大哥,光是他打到去年世界賽結束才退役,就已經很有說服力了! 周勵昕聽到他曾經也動過手術、擱置過訓練和比賽,恢復之后照樣打到二十五歲高齡才退,內心深處的確頓時就充滿了信心,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一塊浮木,哪怕是小小的希望也足夠了! 可轉念又一想,春季賽已經近在眼前。 歇上兩個月,意味著他幾乎要錯過整個賽期。并且,自己不上臺去比賽的話,家里的父母遲早都會知道這件事情 嘉慈看著周勵昕略有些紅腫的眼皮,耐心勸他:和舅舅舅媽說說吧,這手術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得好好養著。 兄弟倆慢慢聊了半個小時,嘉慈出去拿餐。 回來的時候,碰到醫生過來查房換藥,周勵昕擰著眉頭咬緊嘴唇,額頭上冷汗一滴一滴的冒出來,好一會兒才緩下那股感覺。 好嘛,之前半小時都白說了! 他們中午的時候過來看我了,下午的訓練賽二隊打野過來補上我的位置。周勵昕又忍不住開始哭了,我就算和爸媽說了,也不知道怎么和粉絲說。戰隊現在還沒發公告,我、我不想這樣,萬一等我回來,PQ都沒有我的位置了 周勵昕下半年過生日,準確說他現在還是十九周歲。 而嘉慈聽他說起PQ二隊的小打野,僅僅只比他小一歲,同樣出身青訓,同樣是萬里挑一的天賦選手,周勵昕有很強的危機感,他在此刻和嘉慈坦白了自己心里從未說出口的想法:我覺得我能贏過他,僅僅只是因為我比他大一歲。 人才的價值,更準確的體現在不可替代性。 而周勵昕在PQ,或許是一個時間段里最好的選擇,卻并非是不可替代的人選,就好比現在他遇到突發狀況動了一個小手術,培育機制完善出色的俱樂部立刻提拔了二隊的同位置選手頂上。 嘉慈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能勸他放寬心情養傷。 醫生不是都說了,如果情況不好,還要二次手術,或者說你想延長養傷期限?到底還想不想打比賽了? 戳中最在意的東西,周勵昕終于安分了 在重慶待了一天,嘉慈回到北京,疲憊又心累。 你的手沒事吧? 他現在不僅對湯圓元宵PTSD,對手傷也異常敏感。見解雩君撐著下巴懶洋洋看著他,又重復的問了一句:你可不許瞞著我!周勵昕他十九歲毛病就嚴重到必須要開刀了,你呢?快點說啊 解雩君慢慢搖頭,怎么會。 他說:我可愛惜自己了,再說了,乖寶你應該最最清楚我的手指、手腕好不好使,對不對? 嘉慈氣呼呼的閉麥了一分鐘。 你不要嬉皮笑臉。 解雩君坐直了身子鄭重的點頭,我保證不會隱瞞你,更不會勉強自己,保證健健康康打完比賽,到時候也平平安安退役,好不好? 第59章 周勵昕動手術的事情到底還是讓父母知道了。 周家家長知道消息當天就趕去了重慶, 等兩位到了醫院,光是看了兒子裹著紗布和固定器的手一眼、頓時就紅了眼睛!他們明明恨不得把這臭小子掀翻打腫屁股,可看著孩子哭得稀里嘩啦眼淚泡泡, 卻只能單手抹眼淚的模樣,硬話狠話一樣都說不出口,幾番欲言又止, 最后軟著語氣勸他休養半年。 我都聽那些醫生說了, 有的人傷情嚴重,哪怕做完手術, 這輩子頂多也就是提個超市購物袋, 你這才十九歲就傷成這樣, 將來可要怎么辦才好??? 周父一言不發, 嘆氣都憋著。 直到醫生按著時間過來給周勵昕換完了藥,周母已經和痛得直冒冷汗的兒子哭做一團了。當初不該送你來打職業!咱們不打了好不好?她甚至比周勵昕還難過,哽咽著道:乖孩子, mama不知道你吃了這么多苦,回家吧、咱們回家好不好 可周勵昕只是一邊抽氣一邊搖頭。 不,mama,我要留下來! 他看著除了痛、麻之外依然沒有其他太多直覺的左手, 堅決的表態:我不會走的,等我養好了,我還會繼續訓練、繼續上場打比賽。 周母被他犟得不知道說什么好。 周父同樣無可奈何, 夫妻兩人四十多歲的年紀,盡管知道兒子沒有性命之虞, 但傷到手這種部位, 嚴重的可能影響今后日常生活, 做父母的怎么可能輕易釋懷。 老周, 你來說說你兒子!這才幾年的功夫,怎么就變成這樣了,別說什么比賽拿獎了,你有沒有想過將來你歲數大了,這得多受罪??! 周父看向兒子,對方也祈求的望著自己。 我問過了,他們之前也有動了手術的,恢復之后打到25歲才退役。周勵昕看向他的父母,語氣真誠又小心翼翼,是真的,我這種情況其實歇兩個月就好了??粗改嘎杂兴蓜拥难凵?,他又道:我好不容易才挨過青訓進到一隊,還沒有拿過冠軍,這是我一直以來的夢想,我希望爸爸mama可以支持我,而不是、勸我回家 夫妻倆沉默的和兒子對視,誰也說服不了誰。 傍晚,一家三口在氣氛壓抑的病房里一起吃了飯,周勵昕需要去做術后第一次拆除觀察,夫妻倆進不了手術室,只能在外面等結果。 在這期間,周母想到了一些事情。 她去到走廊,打了一通電話給自己的養子、即是外甥,電話那頭大概過了十秒不到的功夫,就接通了。 舅媽? 周母深吸一口氣,你弟弟動了手術。 我知道,第二天的時候、我其實就過去看過他了,周勵昕和我說了情況。嘉慈算著時間,以對方那種性格,心里越是無助惶恐、越隱瞞不了多久。他說,要等傷養好了之后繼續回去打比賽。 周母沒能在兒子面前說的話,倒是能毫不猶豫的說給養子聽,就像他還是曾經那個懂事持家、體貼母親的大兒子 他從送到醫院到動手術,就一個晚上的時間,那么急、那么趕,其實根本就沒有那么輕松是不是?像勵昕說的一兩個月就能修養的好?我不信的!嘉慈,你別騙我,醫生從頭到尾都沒有否認過有二次手術的可能性,你能不能勸勸他 嘉慈靜默了一會兒,才說道:我勸不了他。 你是哥哥,他起碼還會聽一點你的話! 周母咬著牙、抑制著聲調,語氣里充滿懇求,你去說、去說好不好?他要是繼續打下去,過個一兩年的萬一又受傷、難道又要去動手術?再動就廢了!那勵昕將來還能做什么?購物袋都提不起的男人,他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