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病弱王爺后 第4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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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軸吱呀一聲響,室內暗了下來。 楚烜如此配合,薛妙反而踟躕起來,視線游移打新換的織金帳子上看到床邊踏腳,遲遲不見下一步。 直到楚烜道:“王妃不是要煮飯?” 薛妙遽然紅了臉,明明原是她想‘斷了楚烜退路’,到這時反而主隨顛倒變成楚烜引誘她,“王妃若是害羞,本王自己來也不是不行?!?/br> 楚烜姿態輕松,一只手搭上腰間勾帶,迤迤然望著薛妙。 修長手指稍動,緊緊束在腰間的勾帶輕易解開,順著床沿滑下,外袍松垮散開。 心上人在自個兒面前做到如此地步,薛妙便是當代柳下惠也難以無動于衷,她吞咽了下,猛地上前把人撲進床榻,抬頭咬上楚烜的唇,毫無章法地挨挨蹭蹭,手里還不忘把本就松散的衣裳扒得更開,掌心毫無阻隔地附上去摸來摸去。 楚烜嘴角微勾,給足了時間任由她對自己上下其手。 須臾,他一手攬著她的腰肢,一手墊在她腦后,稍一用力兩人的位置便顛了個個兒。 楚烜居高臨下地看著薛妙,輕笑一聲,道:“照王妃這般煮法,飯何時才能熟?” 從前還只有薛妙調戲楚烜的份兒,現在楚烜已然能不動聲色地反擊了。薛妙自認閱書無數,哪里聽得了這等‘嘲笑’,當即惱羞成怒伸臂攬上楚烜脖頸,用力把人壓下來,忿忿堵上那張嘴。 楚烜順著她的力道從善如流地低頭吻了上去。 他姿態看似輕松泰然,待真的吻上去,才暴露內里那份急切與濃烈的侵略欲。 喘息交錯間或溢出半聲低吟,衣物摩挲的窸窣聲與唇舌糾纏的水漬聲許久方才停歇。 織錦床帳內,楚烜衣衫半和,抱著懷里的人闔眸靜靜躺著。 薛妙半邊身子趴在他身上,在他懷里扭來扭去想要尋一個舒坦些的姿勢,忽然碰到了一物,她動作猛地一頓,抬高脖頸看向頭頂的人,眼珠微轉,一只手悄悄滑了下去。 楚烜睜開眼,臉上閃過幾分隱忍,按住她不安分的手,聲音低啞透著危險,“別動?!?/br> 薛妙自覺找回了丟失的半城,狡黠一笑,挑釁道:“還以為您多會煮飯呢,原也是個花架子,怎么火都生不起?” 楚烜也并不惱,低頭看她,搭在她后腰的手意有所指地摩挲著掌下的肌膚,十足‘謙遜’道:“技不如人,還請王妃多多指教?!?/br> 外袍散落在床腳,薛妙身上輕薄的里襯阻隔不了楚烜掌心的熱意,幾乎瞬時就憶起了那雙手在周身輕攏慢捻肆意勾挑帶來的顫栗。 什么‘技不如人’,他分明、分明嫻熟得很,面上瞧著一本正經,實則蔫壞! 薛妙攏著衣衫慌張爬起,越過楚烜欲要逃開,卻在床邊被拽住。 楚烜靠坐在床頭,視線沉沉攫著她,“王妃急著去哪?” 他眼中尚有未全然平息的情`欲,又因著方才一番廝磨周身滿是說不清道不明撩撥人心的氣息,薛妙心跳愈發亂了,再多留一息只怕要再度忍不住做些什么,她深吸一口氣撥開楚烜的手,撿起散落的衣衫披上,隨口胡謅道:“我突然想起賀嬤嬤似是有事要尋我……” 她一邊往外走一邊,又覺這般離開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便想挽回些顏面,中途駐足道:“書中自有黃金屋,您、您多看多學,自然就會了?!?/br> 薛妙整理好形容,拉開臥房門,冷不丁對上幾步之外廊下四人。 郭展常旭分立兩邊守著房門,方時安抱臂靠著廊柱,正面是面帶殷切笑意的賀嬤嬤。 薛妙險些沒忍住后退半步把門拍上。 好在賀嬤嬤及時開口,“小廚房做了點心,清甜不膩,王妃定然喜歡?!?/br> 薛妙佯裝無事,點著頭正要往小廚房走,又被賀嬤嬤叫住。 “老奴備了熱水,王妃凈過手再吃也不急?!?/br> 內室郭展奉了熱水請楚烜擦洗,待薛妙吃過點心,面上的熱意也褪了個七八。 回臥房的時候,方時安正為楚烜把脈啾恃洸,薛妙端了盤點心擺在楚烜手邊,說起皇帝夸賞林緋的事。 楚烜卻是半點不驚訝,似是早已在意料之中,只閑聊一般問道:“都賞了些什么?” 薛妙大概說了幾樣記得住的,腦中閃過一個念頭,朝楚烜投去詢問的目光。 楚烜眼里劃過一絲笑意,點了點頭。 林云父女果然是得他授意回寶京!甚至連皇帝見了林緋會憶起從前的皇后也在他的謀劃之中。 薛妙又咬了塊點心,望了望窗外。 花葉婆娑,寶京城中風雨欲來。 …… 皇帝壽辰將至,正逢上整壽,為表對大周皇帝的尊崇,周邊各國早早派了使臣攜禮來為皇帝賀壽。 三月底,各國使臣先后到了寶京,眸色發色各異的外族人穿梭在人群中異常顯眼。 大周與周邊各國開放通商已久,百姓照理已看慣了這些容貌不甚相同的外族人,然而見到連番到來的諸多各族人,仍是免不了覺得新奇,連日涌上街頭駐足圍看,寶京城中一時熱鬧非常。 這一日,西胡使團到了寶京,薛妙忙不迭尋了個借口與蕭云婧一道出府看熱鬧。 非是她不愿意在府里待著,而是楚烜實在…… 自打那日薛妙腦子一熱說出‘生米煮成熟飯’的話后,楚烜近來對‘煮飯’一事表現出了莫大的興趣,便是不當真煮到最后,那‘夾生飯’也是要煮的,致使薛妙如今都有些聽不得‘煮飯’二字。 前兩日他不知道打哪里搞來幾本冊子,那書封分明寫著十分正經的名目,薛妙一時不察,翻開一看,滿目都是糾纏的男女。這也就罷了,楚烜竟還在一旁細細寫了批注,什么此處要當心,那一式可一試的話。 薛妙、薛妙險些扔了手里的冊子,偏又不知巧合還是刻意,這一幕恰巧叫楚烜看到。他當下并未說什么,到了夜里,薛妙沐過發將將躺下,便被他按著好生將那冊子來回細讀,還說是她說過‘書中自有黃金屋’,該‘多學多看’…… 若不是渾身無力,薛妙當時真想掏出個黃金屋將他砸昏過去再挖個洞把自個兒埋了。 …… 蕭云婧是看熱鬧的好手,早早訂下了茶館二樓臨街窗邊的一桌好位子,這會兒使團未到,二人隨口閑聊,期間憶起連日來夜間種種,薛妙指尖微顫,險些潑了手里的熱茶。 正當此時,喧鬧聲響起,薛妙慌忙撇開心緒探頭去看。 只見一隊深眼廓,鷹鉤鼻,絡腮胡,身形高大的男子騎在馬上晃晃悠悠自街尾遙遙而來,隊伍中間的輦車輕紗繚繞,隱約得以窺見其中數名胡姬,俱是身姿姣好,面帶薄紗,腰間腳踝戴著各色金銀鈴鐺,清脆鈴響灑滿整條街。 使團帶來這些胡姬的意圖再明顯不過,蕭云婧忽然失了興致,收回視線不再去看。見她意興闌珊,薛妙正欲回頭與她說幾句話,使團隊伍恰好慢悠悠地行至茶館前,她余光瞥著那一行西胡人,心間忽地一動,一股微妙的熟悉感涌了上來。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開始升溫了,再下雨要發霉了or2 第060章 藏誰? 這感覺一閃而逝, 待薛妙靜下心來細細琢磨,卻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那股子熟悉感打哪里來,只能先行作罷, 暗暗記在心里。 使團漸行漸遠,沿著朱雀大街一路進宮里去拜見大周皇帝, 街道上的人群漸漸散開。薛妙前后望了望, 正欲同蕭云婧道別,又聽她說飛音閣新排了樂舞。 “這位樂師三月前初到飛音閣,曲子確實排得不錯, 先頭那支踏春便出自她之手?!?/br> 踏春這支曲子薛妙是知道的,前些時日在寶京城中很是風靡,原是飛音閣的樂師排的么?薛妙聽著很是意動,還未點頭, 已被拉拽著上了馬車,忙不迭回頭吩咐拂冬先行回府知會楚烜一聲。 說話間馬車已然行走起來,薛妙坐穩回頭,卻見蕭云婧神色莫名地望著她。 薛妙捻了顆糖漬瓜子放進嘴里,向身側的人投去詢問的眼神。 蕭云婧似是猶豫了下, 問道:“他私底下原來是這樣的么?還是中毒后身子那樣才?” 薛妙初時有些愣神,待聽到‘中毒’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是楚烜, 雖知道了,仍是一頭霧水,一時不明白蕭云婧所言何意。 什么這樣那樣? 薛妙慢慢嚼了兩下嘴里的瓜子仁,不明所以地望著蕭云婧。 相處久了,見薛妙總是只掛心著吃呀喝呀新出的話本子, 沒心沒肺鎮日開心十分好騙的樣子,蕭云婧難得地生出幾分老父親養女兒的錯覺, 也就愈發看楚烜不順眼?!畠河裱┛蓯?,天真不知事,遇上楚烜定會被騙得骨頭渣都不剩。 此刻見薛妙一派茫然,蕭云婧“嘖”了一聲,“罷了,他從前身子無恙的時候你又未曾見過?!?/br> 她稍一想,攤開了同薛妙說:“我見過同他相像的人,遭逢不幸毀了身體,從此性情大變,或有了怪癖。我知道你心軟,卻也不能一味依著他,總該是要……” 薛妙總算是聽明白了,不明白還好,一明白薛妙險些叫嘴里的瓜子仁生生嗆住。她咽下嘴里的東西,拍著胸脯咳了幾聲,哭笑不得地看著蕭云婧,試圖跟她解釋,“楚烜、楚烜沒什么怪癖,他……” 楚烜身子無甚大礙的消息薛妙自然是不能輕易說的,她稍作猶豫,換了個說法,含糊道:“他挺好的?!?/br> 她不知道,在已經先行代入老父親身份的蕭云婧耳中,她這般說法更像是為了讓‘老父親’安心含淚咽下苦楚。 她咳得臉兒通紅,蕭云婧倒了杯茶水給她,不甚贊同道:“他終日這樣離不開你,拘你同他待在府里,他身子不便不好出門也就罷了,你好好兒的一個身子康健的人,這樣怎么行?不說從前你只出門半日他就要眼巴巴地親自尋來催你回去,就說方才,若不是我留住你你又要匆匆來匆匆回,即便如此也要派人回去安撫他,他、他從前……我竟不知他怎么變成這樣?!?/br> 好在薛妙早有預見,遞過來的茶水只小小戳飲了一口才收住了場面沒噴得到處都是,她吞咽了下,不合時宜地歪想道,怎么蕭云婧口中所說好似她‘金屋藏嬌’,楚烜則是那個離不得她的小嬌娘。 叫自己腦中飄過的場景嚇住,薛妙又是一陣驚天動地地咳,好容易勉強止住,她不敢叫蕭云婧再誤會下去,連忙指天誓地道:“不是,我是心甘情愿留在府里陪他,況且前些時日不是天冷?我畏冷又懶才沒出門,沒有什么拘著一說?!?/br> 為了讓蕭云婧相信,薛妙昧著良心加了一句,“他平日里總關在書房,都不怎么搭理我,更不會管我?!?/br> 蕭云婧面露疑色,薛妙又軟聲道:“日后你邀我出門我都來便是?!?/br> 她都這樣說了,蕭云婧自然不好再說什么,只又說了些女子要有自己的打算,便是成親了也不能終日圍著夫君,要緊的還是自個兒一類的話,薛妙接連點頭,沒有不答應的。 身為寶京第一美人,蕭云婧自然有‘第一美人’的喜好,樂舞便是其中之一,她不僅會賞更懂,同那位新來的樂師和飛音閣的樂班子并著一眾舞姬,將這支名追月的樂舞一遍遍排又一遍遍地改。 薛妙起初還打著精神看,到后來實在撐不住便趴在一旁桌案上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街上傳來兩聲梆子響,薛妙猛地驚醒,朝窗外一看已是月上中天,這會兒已然宵禁,各坊市的門皆已下鑰,若要回去不免一番折騰,薛妙只得打消念頭宿在了飛音閣中。 飛音閣是個做正經樂舞營生的地方,時有客人賞樂觀舞過了時辰,挑間客房住下,倒也是常事。到蕭云婧這里,她是飛音閣的大貴人,如今日這般排得晚了的情形常見,飛音閣后院專留了一間屋子給蕭云婧。 蕭云婧這邊還未把曲子改至滿意,只抽出空子讓人帶薛妙去后院休息,便又埋頭同樂師商量去了。 樂舞一遍遍地排,樂師舞姬都不知疲憊一般。薛妙敬佩地回頭望了一眼,打著哈欠隨樂人下了高閣往后院去了。 實在困得有些過了,薛妙草草擦了把臉便和衣睡下。 不知睡了多久,朦朧中覺得有人在看著自己,薛妙緩了緩,后知后覺想起所處并非王府,頂著困意掙扎著想要睜開眼,床前之人略一俯身將她抱了起來。 薛妙幾不可見地掙扎了一下,那人繞過她臂彎的手在她背上輕拍,“是我,睡吧?!?/br> 厚實的披風裹上來,帶著熟悉而安心的氣息,薛妙更深地往楚烜懷里埋了埋臉,很快又睡了過去。 睡前,她恍惚而緩慢地想,這下沒得抵賴了。 蕭云婧許是說對了。 …… 翌日薛妙醒來的時候望著頭頂再熟悉不過的承塵好一番愣神,待憶起昨夜的事,薛妙轉頭看著剛起身沒一會兒正在一旁穿衣的楚烜,忍了忍,沒忍住,笑了聲。 聽到動靜,楚烜回過身低了低頭,看她,“笑什么?” 薛妙伸了個懶腰坐起身,忍著笑把昨日蕭云婧的話言簡意賅地復述一遍,末了自個兒撿著重點總結,“清河縣主覺著您是我金屋藏的嬌?!?/br> 說完她又自認極為妥當地找補道:“您這樣的嬌,我哪里藏得起啊,太貴重了些?!?/br> 不料楚烜聽罷忽地停了手上的動作,近前一步,居高臨下地覷著她道:“你想藏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