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病弱王爺后 第3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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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在山下,那侍衛不知道憑借什么認出了那是皇帝的內衛統領韓立嚴。 先有刻意傳到她耳邊的流言,再是莫名其妙的賞賜,她應著寫好的戲折子演了出‘夫妻爭執,摔門而出’的戲碼,皇帝的人便立刻跟了上來。 薛妙自然不會覺得皇帝無緣無故派人跟著她下山是想“保護”她。 這事兒若要想明白也不算難,薛妙只需當做這是一出折子戲,她便是真真的一個戲中人,皇帝的目的也就呼之欲出。 ——與夫君起爭執,滿腔委屈、憤懣下山,路上再遇匪徒,受些‘嗟磨’,好容易逃出生天卻發現夫君根本‘無力’亦‘無能’尋出匪徒為自己出氣,到那時,那些委屈、憤懣只怕都要化作不滿盡數宣泄到她那‘無能’的夫君身上。 皇帝還真是…… 大周這么大,他堂堂一國之君,怎么想也知道事情不會少,還有功夫離間人家正經夫妻,偏偏這夫妻還是因他一時興起賜婚才成的姻緣,也不曉得他是發哪門子的瘋。 薛妙撇撇嘴,撇去這些大逆不道的念頭,提步走出臥房,蹲在檐下隨手召來府里一名侍衛,仰頭問道:“這位大哥,有個問題想請教你?!?/br> 侍衛受寵若驚,啪啪拍著胸膛粗聲粗氣道:“王妃只管問,屬下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你知道……”薛妙斟酌著開口,“尋常女子與夫家起了口角,心里委屈憤懣無處宣泄,都會做些什么嗎?” “知道!” 侍衛想起自家婆娘,厚掌一揮,道:“回娘家唄!這些個婆娘都是這樣,受了點委屈就收拾包袱跑回娘家,還得我們爺們兒去哄!” “這樣??!”薛妙摸著下巴若有所思地點頭。 侍衛這才想起面前這個也是他嘴里的“婆娘”,而他剛才那話顯然把王妃也罵進去了,急得連忙擺手,口中笨拙道:“不是,王妃你不是,屬下說錯了,屬下的意思是……” 侍衛嘴笨,好半天也沒說明白,反而急紅了臉。 薛妙自然知道他想說什么,站起身擺了擺手,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不必在意,我就是隨口一問?!?/br> 先前那撥人所持弓箭怎么看也不是市面上能買到的尋常弓箭,其中的牽扯想來不會簡單,她自問沒那個本事插手就索性心安理得地交給楚烜,至于后頭那一撥人…… 薛妙忽然有興致去薛錦妤面前晃一晃了。 想必薛錦妤的臉色會很好看。 薛妙拍拍手轉身進屋,侍衛站在原地撓了撓頭,覺得這個王妃甚是好相處,咧嘴一笑,繼續巡邏去了,也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第050章 礙眼 翌日晌午時分, 青陽暖旭,寶京城籠罩在金光之中。 皇帝儀仗浩浩蕩蕩駛過朱雀大街停在宮門前,身后是文武重臣各色制式的馬車。 與出發時一樣, 春獵歸來皇帝需率群臣再往太廟一趟,一為祭祖, 二為告神, 如此這場開春以來最為盛大的皇家祭祀活動才算是真真正正地結束。 楚烜本就掛心昨日險些遇險的薛妙,此刻更不欲與皇帝虛與委蛇在楚氏先祖面前演什么兄弟情深,是以還未入寶京便早早派了郭展去告知皇帝, 托口身子不適,先行回了王府。 府中一干人等聽聞了楚烜‘昏迷’之事,憂心忡忡來迎,見楚烜坐在輪椅上, 著淺青布衣,素玉木簪束發,乍一看病懨懨,細看之下面色卻算不上太差,這才安了心。 厚重府門在吱呀聲中緩緩閉合, 楚烜微微側首,問右后方的管事:“王妃現在何處?” 管事的后背猛地僵住, 硬著頭皮答道:“王妃、王妃回國公府去了?!?/br> “‘回’?”楚烜注意到他話中的字眼,語氣莫辨地重復了一遍。 “是……”管事的顫巍巍地履行職責,“王妃還給王爺留了一句話?!?/br> 輪椅碌碌的聲音戛然而止,楚烜看向他。 “王妃說:‘一別兩寬,各生歡喜。我回國公府去了, 你莫要尋我,便是尋了, 我亦不會隨你回來?!?/br> 管事的說完便埋頭等楚烜吩咐,誰想過了幾息,吩咐沒等來,只聽到木輪滾動起來的聲音。 王爺竟是一句話未說! “這……” 管事的當真沒料到會是這般情境。 雖、雖說在他看來,以王妃在王爺這里愈挫愈勇的性子來看,說出這種話實在奇怪,但是王妃當時的神情凄凄,屬實讓人不忍。 管事的為難地看了賀嬤嬤一眼,見她閉口不言,到嘴的話又咽了回去。 片刻后,書房中,楚烜端坐案后,常旭推門進來,雙手呈上一冊書:“這本便是王妃近來新讀到的話本?!?/br> 楚烜接過,只見書封上龍飛鳳舞的三個大字—— 碎玉情。 下署四個蠅蚊小字:清竹居士。 隨手翻開一頁,頭一句便是極為熟悉的一句話—— 鈺瑩回首,哀哀嘆息:“一別兩寬,各生歡喜。我回我家去了,你莫要尋我,便是尋了,我亦不會隨你回來?!?/br> 約莫是膈應齊國公府,薛妙將‘我家’改換為府名,其余的當真是一字不差。 楚烜面無表情地翻完話本,將要合上書了,指尖略微頓了頓,復又折回方才那一頁,盯著書頁上略有些歪斜的八個字,心里沒好氣地冷笑一聲。 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真是什么話都敢說出口。 …… 車馬駛入勝業坊,碾過青石巷,發出碌碌聲響。 楚烜翻看話本的時候,包袱款款回娘家的薛妙將將到了齊國公府門外。 “二、二姑娘!您怎么來了?” 門房屬實沒想到開門會見著薛妙。這位二姑娘歸寧之日不見人影,怎么這個時候回來了? 門房心思浮動,面上卻小心道:“國公爺和夫人這會兒正在宮里呢,姑娘怕是見不著人了?!?/br> 薛妙渾不在意這個,只問:“老夫人呢?” “老夫人自是在佛堂?!遍T房答。 “那便是了?!?/br> 薛妙自顧進了府門,走了幾步又旋身,點了點府門外拂冬和念兒抬下馬車的幾個大箱籠,吩咐道:“尋幾個人把東西搬進來?!?/br> 門房這才注意到薛妙此番回府帶了十數個箱籠,足足裝了兩個馬車。 薛妙去見過薛老夫人,不咸不淡地寒暄了幾句,便回了自己的新霽院。 待到薛平昱和蘇氏一行人自宮中回來已是近一個時辰后的事了。 進了府門,薛平昱在前面走著,蘇氏見陪嫁嬤嬤蘭氏迎上來,便知她有話要說,故意走得慢了幾步容蘭氏低聲與她說話。 “二姑娘回來了,說是和秦王起了爭執,氣不過便跑了回來?!?/br> 蘇氏冷哼一聲,還未說話,蘭氏緊接著道:“……兩輛馬車一前一后跟著回來,衣裳錢財帶了十數個箱籠,招搖的很?!?/br> 對薛妙的招搖做派,蘇氏不屑一顧,待蘭氏再度附耳說了句什么,她又咬牙切齒道:“自個兒丟人還嫌不夠!還要下我齊國公府的臉面!” 自家姑娘回娘家竟還要帶許多衣物器具,這不是明晃晃地告訴旁人他們齊國公府不給她吃好穿好,叫她吃虧?簡直是狠狠打了齊國公一巴掌! 薛平昱倒是不甚在意。 他本就對薛妙心存愧疚,正如老夫人當日訓斥所言,是他自林氏夫婦那里要回的女兒,卻轉眼又將她嫁給了如今在外人看來實在算不上良配的秦王,實在是對不起她。 若這般做法能讓薛妙出一出心里的怨氣,也算是好的。 薛平昱嘆了口氣,沒等梳妝打扮的蘇氏,先一步去了老夫人院中。 薛妙歸家,一家人難得都在,自然是要一起吃頓飯。 …… 薛妙一直待在新霽院里,直到晚飯時間才出來,一路走走停停,帶著拂冬不緊不慢地往老夫人的院中走去。 自出嫁到如今,足過去了半年。 半年未見,齊國公府的花花草草都變得陌生起來。 路過一片開得金黃絢麗的棣棠,薛妙駐足,“這棣棠似是新栽?” 她在齊國公府中住過的時日也不算長,許多事記得不甚清楚,只是隱約記得從前此處是一片臘梅。 薛妙問罷才想到拂冬從前沒來過齊國公府,腳下微轉正欲往前走卻見一人自遠處小徑上走來。 來人身著杏黃金繡月荷襖裙,行走之時好似弱柳扶風,裊裊娜娜,正是薛妙名義上的長姐,薛錦妤。 薛錦妤噙著抹柔婉笑意一路而來,轉過月洞門,見了薛妙,她嘴邊的笑意剎時煙消云散。 薛錦妤極力掩飾著心里的慌張,佯作平常地見了個禮,轉身欲走卻被薛妙叫?。骸澳憔蜎]話要與我說?” 薛錦妤腳下猛地頓住,幾乎以為薛妙知道了什么。 但她自問此事做得極啾恃洸為隱秘,就算薛妙有所懷疑,這一時半刻也查不到她身上,況且薛妙若真是知道了,心有余悸還來不及,又怎么會湊到她面前來? 薛錦妤勉強安撫好自己,藏在袖中的手幾乎掐進掌心才逼迫自己面色如常地回身,“二meimei看上去憔悴了許多?!?/br> 她想起薛妙此番因何孤身一人匆匆下山,又因何大張旗鼓地回了齊國公府,心里升起一絲扭曲的痛快,“聽說二meimei和秦王殿下起了爭執?二meimei脾氣向來不好我是知道的,只是不成想在秦王面前也如此,這樣可不好,若叫旁人知道了,怕是要覺得我們齊國公府沒有教好meimei?!?/br> “再者……”薛錦妤說著竟慢慢平靜下來,低笑一聲道,“秦王殿下如今的身子,meimei還是應當小心些,若秦王殿下一生氣……” 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薛錦妤掩唇直笑,“二meimei從此沒了倚仗可怎么……” 她話未說完,薛妙忽然冷笑著上前一步。 薛錦妤這才發覺薛妙不知何時身量已高過她半頭,此刻居高臨下地睨來,看得薛錦妤一陣心慌,“你、你做什么?” 薛妙看著她,問:“你竟不覺得心虛嗎?” “……什、什么!什么心虛?”薛錦妤自然心虛,她昨日等到月上中天才得了一個失手的消息,心中驚惶不甘一整晚沒睡好,今日用了大半日才勉強安撫好自己,沒想到薛妙竟…… 她自認已萬分小心,從頭到尾都未曾露面,薛妙怎么會如此輕易便猜到是她? 薛妙譏諷地輕笑一聲,懶得再聽她啰嗦一些有的沒的,湊到薛錦妤耳邊,低聲道:“陛下還在獵宮之中,西山腳下又好不湊巧地出現了劫匪試圖對秦王正妃下手?!?/br> 薛妙停頓一二,慢悠悠地問:“你覺得……救我的是誰的人?” 她的話已算得上是明示。 薛錦妤攥緊指尖,咬著牙不說話。 她心中暗恨,不知那人從何處尋來的匪徒,蠢笨至此,竟會選在西山腳下對薛妙下手!若、若是得手也就罷了,偏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