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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嫁給病弱王爺后在線閱讀 - 嫁給病弱王爺后 第9節

嫁給病弱王爺后 第9節

    薛妙“哦”了一聲,注意到拂冬的神色不對,她沉默片刻,試探著問:“我喝醉后都……做了什么?”

    怎么看拂冬的樣子好像她闖了什么不得了的大禍……

    拂冬便從頭開始說薛妙醉后做的那些事,她剛說了沒幾句,薛妙突然驚呼一聲,“??!”

    “怎么了?”拂冬問,她心道我還沒說到您該覺得驚嚇的地方,您怎么就這么捧場地叫了起來。

    薛妙抓著頭發問:“你說我把常旭的手死死按著?常旭動都動不得?”

    拂冬點頭,“是啊……”

    她話音未落,薛妙唰地站起身,來回踱了兩步,口中不住碎碎念:“完了完了……”

    拂冬不明所以,“什么完了?”

    薛妙如天塌了一般瞥了她一眼,沒說話。

    她該怎么說?說她其實力氣比男人還大,能徒手劈桌,這些時日她看到的她肩不能提手不能抗的嬌弱模樣都是裝給楚烜看的?

    拂冬卻以為她是想起來自己醉后都干了些什么,道:“難道您想起來您說的那些話了?”

    她竟不止暴露了自己力氣大的事,還干了其他了不得的事?!

    薛妙僵硬地轉過脖子看向拂冬,“我都說什么了?”

    “您抱著王爺的腿不撒手,王爺讓您放開,您說‘不能吃,摸摸還不成嗎?’還說王爺那里不行,要替他去找方大夫……”

    拂冬言簡意賅地提煉了幾句精華。

    她說完,薛妙嘭地把自己摔到身后的床上,扯過被子蒙住頭,腸子都要悔青了。

    三個時辰以前她還在為了楚烜可能有的一點點吃味沾沾自喜,一壺梅子清釀就叫她暴露了自己的真面目……

    什么叫樂極生悲?這就是!

    第012章 紅耳

    要問薛妙如何知道男女之間許多有的沒的的事,就免不了要說起她曾看過的百八十本風月話本了。這些話本大多用詞大膽,又恰好薛妙求知若渴,悟性極高,看得多了,想要不懂也是難事。然而這些話本沒有一本告訴薛妙該如何面對目下的局面。

    薛妙翻來覆去臨近天明才撐不住睡了過去,翌日醒來時窗外日頭已半高。

    拂冬掛起床帳就看到薛妙游魂一般坐在床上,懷里抱著揉成一團的錦被。

    隨著床帳被掛起,薛妙抬起頭,眼底一片醒目的青黑,看得拂冬一愣,“王妃昨夜沒睡好?”

    薛妙點頭,沉默了片刻,冷不丁問拂冬:“方大夫那里有沒有吃了可以讓人失憶的藥?”

    拂冬被她問得怔在原地,好一會兒才勉強回過神,“大約……沒有?!?/br>
    薛妙嘆了口氣,撥開懷里的錦被,坐在床沿醒了醒神,瞥見窗外的日頭,眼皮一跳,問:“什么時辰了?”

    “早食已過?!?/br>
    那就不用和楚烜一起吃早飯了,薛妙松了口氣,撥了撥床頭的軟枕,一頭倒回被窩。

    不想拂冬的話還沒說完:“廚房給您留了飯,還溫著,您趁熱吃了?!?/br>
    薛妙一動不動,渾似沒聽見。

    拂冬從柜子里拿出薛妙今日要穿的衣裳放在一旁,提醒道:“您還得去書房習字呢……”

    薛妙現在不止是頭疼,手也疼,渾身上下就沒有一處舒坦的地方,她翻了個身用軟枕捂住頭,有氣無力道:“能不去嗎?”

    昨日吃暖鍋前該讓方時安幫忙算算吉兇——方時安不僅是個大夫,還是個半吊子的算命先生。據他說沒認識楚烜以前,他都靠給人算命謀生。

    ……

    薛妙到書房的時候方時安正給楚烜把脈,常旭在一旁候著。莊子里的溫泉到底有些用處,方時安診完脈難得沒有冷嘲熱諷。

    常旭盯著他慢吞吞收起脈枕,急著問道:“如何?”

    “急什么?”方時安撿起楚烜手邊的筆,隨手拿了張宣紙草草寫了幾句,吹干墨跡丟給常旭,“按這個,喝一個月?!?/br>
    這就是換方子了。常旭伸手接住方時安扔過來的方子,一時沒注意牽扯到背后的傷口,皺了下眉頭,又飛快笑起來。

    方時安“哼”了一聲,背起藥箱往外走,路過薛妙身旁時打量了一下她,見她跟常旭一樣笑得礙眼,忍不住潑冷水道:“你高興什么?他現在這樣,離你想要的血氣方剛如狼似虎差得尚遠!”

    “……”

    薛妙笑意倏然僵在了嘴角,很快她反應過來,決意裝傻:“???方大夫,你在說什么?”

    這演得也忒浮夸虛假了些。方時安像看傻子一樣看了她一眼,嫌棄地搖著頭走了。

    薛妙干笑一聲,繞到案后坐下,提筆沾了墨,正要落筆,偏又頓住,欲蓋彌彰一般看著楚烜道:“昨日的暖鍋滋味不錯,就是吃到后來我似是醉了,竟睡到今日才醒……”

    楚烜并不配合她演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戲碼,卻也沒揭穿她。他瞥了眼她眼下涂了層粉都遮不住的青黑,拿起手邊的筆一邊批復公文,一邊道:“今日多寫一篇?!?/br>
    薛妙剛要問為何,想起拂冬所說她昨日醉后說的那些話,一陣心虛,低下頭任命地寫字去了。

    ……

    三日后,京兆尹府。

    自那日接了圣旨,柳呈珉命手底下的人日查夜查,連節假都顧不上過,終于在臘月二十八當日查清了寶京城外舊莊密室里那批兵器的來處。

    舊莊的主人姓徐,曾官至中書舍人,武靖二十一年因泄露內廷機密被處斬,家中男丁流放,女子與稚童則充入內廷為奴,這座莊子亦被查封。一直到武靖三十年,大理寺卿重查舊案,為徐舍人正名,這莊子便又回到了徐家人手上。

    “徐介?”當年翻案一事轟動寶京,京兆尹柳呈珉還記得些許。

    何師爺點頭,“不錯,當年徐家男丁盡數死在流放途中,徐介的妻女沒過多久也死在了內廷,只留下一個小孫女,翻案后銷了奴籍放出宮,這莊子就還到了她手上?!?/br>
    沒過多久,徐氏女出嫁,嫁給了當時的一位金吾衛郎將。二十年后,這位金吾衛郎將官至左金吾衛上將軍,一年前因卷入刺殺秦王一案,被免職回鄉。

    “他說自己是遭人陷害,不過楊忠他們在他家別苑搜出了這本冊子?!?/br>
    柳呈珉接過何師爺手中的薄冊,翻開一看,冊上條條分明,清楚地記載著每一批兵器的來源與去處。這位曾經的左金吾衛上將軍借用職位之便以次充好,挪走原本要送入軍中的兵器,利用黑市轉賣到鐵勒。

    從冊上看,他從軍中挪出的兵器粗略一計竟有數萬件。

    柳呈珉越翻越覺心驚,幸而近年北境并無大規模戰事,否則還不知要出什么亂子。

    然而翻到最后,柳呈珉卻發出一聲疑問。

    這冊中詳盡地記載著每一次挪出兵器再賣出去的過程,卻唯獨少了舊莊密室中的那一批。

    “這是為何?”柳呈珉直覺不對,又將冊子細細翻看一遍,仍是沒能找到密室中兵器的記錄。

    “許是沒來得及?!卑囝^在一旁道。

    柳呈珉搖頭,若只缺了流出的一條尚能說是來不及,這冊上卻是連從軍中挪出的記錄都一并缺失……

    “此人現在何處?”柳呈珉問。

    班頭答道:“已在押解回寶京的路上,最晚今夜就該到了?!?/br>
    然而到了夜里,柳呈珉剛剛睡下,便聽差吏來報,說是押解犯人的隊伍在寶京城外一片樹林中遇到了截殺,犯人當場死了。

    柳呈珉草草披上外袍坐起身,“可有抓到截殺的人?”

    差吏道:“沒抓到,不過……”

    差吏雙手捧上一枚腰牌。

    柳呈珉抓過一看,大驚失色,只見那腰牌上撰金寫著“嘉德”二字?!翘珃igong中的腰牌。

    ……

    臘月二十九。

    柳呈珉一早頂著風雪在宮外候了近半個時辰,總算等到皇帝起床。

    宮人引著他進了紫宸殿后室,柳呈珉行過禮后,絲毫不敢耽擱,呈上了卷宗,將查出的所有事一五一十告知皇帝,并不敢空加任何猜測。

    皇帝聽完柳呈珉所言,把那枚太zigong中的腰牌拿在手里細看,須臾,他忽然發問:“你說當日秦王也在?”

    柳呈珉道:“是,秦王半月前便住進了城外莊子養病?!?/br>
    皇帝聽罷沉默片刻,反手將那枚腰牌攥在了手心,對柳呈珉道:“此案其余涉案人員待查清之后一并歸案,至于楊慶……”

    楊慶正是那位左金吾衛上將軍。

    柳呈珉愈發恭敬地低下頭靜聽。

    卻聽皇帝道:“他是畏罪自殺?!?/br>
    隨著皇帝的話,那枚腰牌被扔進了案上燃著龍涎香的龍首熏爐中,被一陣明火吞沒。

    柳呈珉領了密旨出了紫宸殿,皇帝在案前沉默著坐了片刻,喚來一名宮人,“傳話鹿幽臺,明日家宴?!?/br>
    廢太子正是幽禁在鹿幽臺。

    宮人心中微訝,卻不敢抬頭去看上首皇帝的神情,低著頭領命退下。

    ……

    消息傳到溫泉莊子的時候,楚烜正坐在回廊上看薛妙指揮郭展掛紅燈籠,郭展是個武人,性子又有些刻板呆愣,被薛妙指揮著滿院子掛燈籠也沒有一句怨言。

    常旭因著沒查到薛妙怪力一事,自去領了刑罰,如今身上的鞭傷尚未痊愈,便站在回廊上和楚烜一起抬頭看著。

    楚烜近日發覺薛妙在嫁過來的當日留他在臥房睡的所謂她怕熱的說法根本是騙他,她若是怕熱,這世上怕是沒有怕冷的人了。

    薛妙不僅不怕熱,還尤為畏寒,一丁點的冷都受不得,只要出門,必定把自己從頭到腳裹得嚴嚴實實,力求一絲寒意都靠近不了她。前兩日賀嬤嬤給她做個了棉夾襖,她今日便套在了外襖里。

    薛妙一邊仰頭看著對面檐下的紅燈籠,一邊往后退,沒注意到腳下,被身后回廊的臺階絆了個踉蹌。

    楚烜及時在她腰后撐了一手,免得她摔下來。

    縱然裹了一層又一層,薛妙的腰身依舊纖細,織金裙帶掐著細腰,盈盈不堪一握。

    薛妙反手抓著楚烜的手站穩,轉過身來,像撿了錢一樣,嬉笑著把手里的鎏金小手爐塞給他,順勢坐在了他腳邊。

    楚烜皺眉看了眼腳下,吩咐常旭去搬了個小杌子。

    薛妙坐在杌子上,扭身把下巴搭在楚烜輪椅的扶手上,仰著頭難掩得意地笑出頰邊的梨渦,問他:“您是不是心疼我?”

    她好像總能在腦內將所有不想要的可能過濾掉,只留下自己想要的。

    她的臉離得太近,又笑得一臉明媚,楚烜余光看著,心里一陣蟲噬似的別扭麻癢,忍了又忍,伸出食指頂著她的額頭將她的頭從輪椅扶手上推開,冷著臉道:“不是?!?/br>
    “好吧好吧,您說不是那便不是吧?!?/br>
    薛妙順從地坐直,指著他耳根一抹可疑的紅,問道:“那您這耳朵也一定是天冷,凍紅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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