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病弱王爺后 第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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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姓楚,單名一個烜字,是先帝最小的兒子。幼時在一眾皇子里他便是最為出眾最得先帝喜愛的那一個,十三歲初上戰場大敗大周頑敵鐵勒,一戰成名,當今皇帝御口親封“一字并肩王”,自此秦王楚烜成了大周無論哪個偏僻角落都叫得響的名號。十五年來,大大小小上千場戰役,他從未敗過,是大周百姓心里真正的“戰神”。 他未曾有一刻背離過大周,如今卻被他用血用命護了十五年的大周百姓拋棄。 進了正廳,木輪滾過地面的聲音響起,紅綢那端換了個人,想來這才是秦王爺了。薛妙從大紅蓋頭下偷偷看去,只看到一雙修長的手,和偶爾露出的被喜袍的顏色襯得越發蒼白帶著病氣的一截手臂。 薛妙在唱禮聲中伏下身子行完最后一禮,后知后覺地想,這不像是常勝戰神的手,倒像個文弱書生。 好看是好看,只是到底瘦弱了些。 …… 拜完堂,賀嬤嬤留在前面伺候,丫鬟扶著薛妙去了后院。 秦王還差兩歲就到而立之年,府里卻是連個媵妾都未曾有過。相比于前院那零星的熱鬧,后院更顯得冷清寂寥,甬道上甚至能聽到薛妙和身旁丫鬟的腳步聲。 將薛妙送入臥房,丫鬟退了出去。 薛妙坐在床邊,這臥房里地龍燒得太旺,便是薛妙素來畏冷坐久了也覺得有些熱。 一室寂靜,只有燭芯炸開的“噼啪”聲不時響起。 不知過了多久,昏昏欲睡之際,薛妙恍惚聽到侍衛在房外通報:“王爺身體不適,太醫正在前院診治,請王妃先行歇息?!?/br> 薛妙又坐了會兒,見沒有人來,索性自己掀了蓋頭。 屋里只有她一人,連個聽伺候的丫鬟都沒有,想必這會兒都在前院伺候身體不適的秦王,顧不上這邊。 在國公府薛妙的幾個丫鬟是管家臨時撥到新霽院伺候的,與她滿打滿算相處不過三個月,情誼尚淺,薛老夫人不放心,本想點兩個自個兒院里信得過的老人跟著過府伺候,薛妙回絕了。 至于緣由,當著薛老夫人的面,薛妙說的是不愿她們為難,再者堂堂王府雖如今落魄了卻也不至于連一二個伺候王妃的丫鬟都找不出來。 然而更深的原因,是薛妙不想叫齊國公府的人跟來,她有自己的盤算亦有不想叫那些人知道的秘密。 通臂粗的喜燭亮著,映得整個房間紅彤彤一片,四下無人,薛妙靜靜在心里盤算。 若秦王的性子當真如老夫人所說是個雖有些冷但并不十分難相處的,她就尋個時機與他商量,看能否過上一兩年找個合適的由頭和離,想必堂堂秦王也不會在意她的那些個陪嫁,到時她就盡數折成銀票一走了之。 倘若御賜的婚事難以和離,總歸秦王身子不好想必也沒那個身板與她做夫妻間那檔子事,她便與他說清楚,互不打擾,做一對有名無實的夫妻。 這兩者,任是哪一種日子都不會太難過。 再若是往最壞的打算,那秦王萬一是個沒法兒好好說話的,非要與她圓房做那檔子事,她就…… 心念閃過,薛妙的手不自覺地攀上了一側的床柱,并未見她如何用力,那紫檀雕花床柱已碎了一角在她手里。 ——這正是薛妙掩藏的秘密。 她自幼便有一身怪力,力能扛鼎也不是個空話,只是她林家阿爹說權貴之家鐘鳴鼎食規矩繁多講究也多,她這一身怪力恐怕會招來非議,若她不愿被人指指點點便千萬藏好了這個秘密。 薛妙在齊國公府這三個月因此處處小心。 然而當下并不是回憶過去三個月的時候,薛妙回過神看著手里的木塊再緩緩轉頭望向缺了一角的床柱,一時間坐直了身子。 “……”她若說她不是故意為之,不知道能不能讓她少賠些銀兩? 想盡辦法也沒能將掰下來的那塊木頭再裝回去,薛妙……薛妙將那木頭塞進袖袋,又欲蓋彌彰般將床帳放下來掩住床柱。 站在床前看了看,見若非刻意去看很難發覺異樣,她這才松了口氣。 這一口氣還未全然放下,“吱呀”一聲,驚得薛妙心中一跳,她猛地回身。 一位嬤嬤推開房門走了進來。 掃過她裙角的紋飾,認出這就是方才引路的那位嬤嬤,薛妙佯裝鎮定道:“賀、賀嬤嬤?!?/br> “王妃還記得老奴?!鼻埔娝嫔系捏@疑未定,賀嬤嬤以為她是為日后忐忑,神情不免愈發柔和了幾分,口中請罪道,“方才王爺身子不適,老奴只顧著前院種種,怠慢了王妃,還望王妃莫怪?!?/br> 薛妙自然不會怪她,連連擺手,想了想,又問:“那……王爺好些了么?” 沒想著她會問,賀嬤嬤一怔,笑得愈發可親,“王妃放心,只是大婚諸事繁瑣,王爺有些疲累,這會兒已好多了,稍后喝過藥便來?!?/br> 她倒也不是催秦王圓房的意思,他若是不來更好。薛妙心中暗罵自己多嘴,訕訕一笑,不再說話。 圓桌上放著的幾盤點心小食,賀嬤嬤上前一看,沒有絲毫動過的痕跡,再摸了摸茶壺,里面的水已然冷透。賀嬤嬤心道這王妃也是個好脾性的,被冷落了許久連口熱茶都沒得喝,卻也不見半分不耐或是惱怒。 王爺這院里向來不留丫鬟伺候,都是些侍衛,從前這般也就罷了,從今日起有了王妃,少不得要點幾個丫鬟來后院伺候。 到底是自個兒疏忽了。賀嬤嬤心道。 將茶壺里換了熱水,又親去小廚房下了碗好克化的面。 薛妙用了一小碗面,身上舒坦了許多,這會離拜堂已過去一個多時辰,秦王遲遲不來,薛妙累了一天,再好的精神這會也不免面露乏意。 她坐在鏡前自己動手卸了滿頭的珠釵和鳳冠,起身去沐浴。 初來乍到,處處充滿陌生,薛妙便是心再大也沒心思仔細洗,匆匆擦了擦身子,換上寢衣。 賀嬤嬤似是有事,鋪好床褥,伺候她擦干頭發便又出去了,薛妙在桌前坐了會兒,正猶豫要不要換了衣裳去前院看看時,院里傳來些許動靜。 須臾,廊上傳來輪椅滾動的聲音。 是秦王? 薛妙略一怔,起身正要去迎,房門已然打開,侍衛推著秦王走了進來。 入目是一對踩在輪椅踏腳上的黑色錦靴,再往上是大紅的袍邊,扶手上是薛妙已經見過的蒼白修長的手。 薛妙目光上移。 讓寶京女子排著隊想嫁的秦王自然生得一副好相貌,懸膽鼻,桃花眼,眼尾微微上挑卻不顯得輕佻。許是因為在病中,秦王的膚色很白,少了些血色,面龐瘦削蒼白,就連嘴唇的顏色也很淡。沒有薛妙想象中的病懨懨,反倒是清雅淡然,公子無雙。 然而薛妙現在顧不上這些,她看著輪椅上的人愣在了原處。薛妙想起在花轎上的夢。那個夢的后續即便過去了十一年,她依舊記得清楚。 人伢子養的惡犬張著血盆大口朝她撲來,她摔倒在地,嚇得緊緊閉上眼睛,然而預想的疼痛沒有襲來,一人帶笑的聲音遠遠在耳邊響起:“好小的丫頭,怎么一個人?” 她慢慢睜開眼睛,惡犬被一支箭釘在不遠處的地上,十七歲的少年肆意明亮,坐在馬上朝她伸手。 十一年過去,即便他不再是當初那個鮮衣怒馬的少年,薛妙還是一眼認出了他。誰曾想,她心心念念十一年以為此生無法報答的恩人,此刻就在眼前。而今日,是他們成親的日子。 薛妙看楚烜的同時,楚烜也在看她。 齊國公府這位二姑娘是個極標志的小美人,玉面桃腮,櫻唇皓齒,最妙的是那一雙杏眼,黑白分明,眼波干凈透徹,生就一副自然無辜的模樣,嫩生生的,瞧著還是個小丫頭。 她似是剛剛沐浴過,穿著水紅的寢衣,身上還帶著濕氣,烏發散在身后,一雙眼睛濕漉漉的閃著亮光。 楚烜收回視線,道:“賀嬤嬤說王妃尋我有事?” 薛妙這會兒腦子里一片混亂,她點頭又搖頭,想同他多說幾句話一時間又不知該說什么,滿心只有一個念頭—— 原先的盤算什么和離什么互不打擾統統不作數了!她要、她想…… 要什么?想什么? 薛妙暫時還未想清楚。 她不說話,楚烜也并不追問,他過來這新房一趟好似只為了完成任務一般,任務完成了,他便功成身退,“天色已晚,王妃早點歇息?!?/br> 楚烜身后的侍衛名叫常旭,是楚烜麾下一名副將的幼子。常旭推著楚烜正要離開,薛妙忽然抬腿追了過來,攔在楚烜身前,“你去哪兒?” “睡覺?!背@言簡意賅。 薛妙看看床又看看他,“可、可是……” 常旭解釋道:“王爺夜里睡不安穩,為免打擾您,就不在這間屋子睡了?!?/br> 若不曾認出秦王就是十一年前她的救命恩人,薛妙此刻定會欣然答應,然而事實是她一眼就認出了他。薛妙想也不想,脫口而出:“不用分房睡!” 她原只想過若他要強行與她圓房她是打暈他好還是將他綁起來更妥帖,卻不曾想過若她想留下他又該如何。 她顧不上這話里的歧義,環視一周,指著外間的榻,急切道:“你睡床,我睡榻上!這屋里地龍燒得旺,我怕熱,身子骨結實不怕生病,睡榻上正好!” 薛妙神情切切,楚烜以為她是怕他們分房睡的消息傳出去被人嚼舌根,又見她不自覺咬著下唇十足緊張為難。 這婚事來得突然,雖說并非楚烜所愿,但到底是把面前之人牽扯進來,楚烜按下心中不耐,安撫道:“府里的人嘴巴緊,對外不會多說。你若實在不放心,明日我命常旭把府里的人盡數叫來,你親自敲打?!?/br> “不是,我不是為了這個……”薛妙急得連連搖頭,滿腦子搜刮著能說服楚烜的理由,“你身體不好,這樣挪來挪去怎么行?” 薛妙說著說著,對上楚烜沉靜如深潭的眸子,她垂下頭,不知怎的,忽就xiele氣:“況且、況且這本就是你的臥房,就算走,也該是我走?!?/br> 她說完就提步自發往外走,走到門前卻又忽然轉身,望著楚烜試探道:“這圣上賜婚,若要和離……” 作者有話要說: 第003章 進宮 這一兩句話的功夫她已想清楚了,她要留下來。 她自打四歲起被他救下,便一直將他記在心里,從前以為此生沒有再見的一天因此并未奢望許多,如今她不但見到他知道他是誰,更陰差陽錯嫁給了他,那這救命之恩是一定要報的! 話本里不都說救命之恩以身相許? 這才剛嫁進來還未過了第一日她就問出這樣的問題,楚烜卻不覺惱恨,甚至有些意料之中,他冷聲答道:“雖有些難,但……” 楚烜身后的常旭忿忿地瞪著薛妙。 從前王爺好的時候這些個女子一個個的都爭著搶著想嫁進王府,為了達成目的什么手段都使得出來,如今見著王爺失勢,一個個的對王爺這般避之唯恐不及,也不想想她們能安安穩穩地過自己的好日子是虧了誰從前殫精竭慮拼刀拼槍地護佑江山! 常旭怎么想薛妙不得而知,她只聽楚烜說‘有些難’便放下心來,也不想知道后面的‘但是’,顧自打斷楚烜的話,彎了彎眸子,心滿意足道:“不要但是!難些好,難些好!” 聽她的意思竟是…… 莫說常旭,就連一貫冷峻自持的楚烜面上一時間都浮現幾分怔然。 靜了幾息,楚烜斂了心神,不知為何,他不自覺地擰了擰眉,索性攤開問:“你不想和離?” 薛妙不假思索,“當然不想!” “為何?” 薛妙實話實說:“在見到王爺前,我是曾想過要想方設法和離,可見到王爺后,我就不想了。我現在反而要謝謝我那個便宜jiejie,若不是她鬧著不愿嫁,這等好事還輪不到我頭上吶!” 這話薛妙自個兒說著不覺得有什么,常旭等人不知背后的原因,此刻聽了不由心下大驚。 雖說新王妃神情純然,語氣聽著也并不叫人心生厭煩,可這還是頭一回有人把貪圖王爺的‘美色’這回事這么大喇喇地擺在明面上! 這…… 常旭慌忙去看楚烜,卻見楚烜默了幾息后將輪椅轉了過來背對著薛妙,好似沒聽到她剛才的話,只道:“該睡了?!?/br> 薛妙還穿著身寢衣,站在門前也不覺得冷,樂顛顛地點頭,就往外走。 賀嬤嬤連忙叫住她,“天寒地凍,王妃就這么出去,怕是要受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