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謝染側身瞥了眼,倒也算是熟人,那些年宴席之上,彼此都打過照面,昔日的閨閣千金,如今都已嫁作人婦,不少都還有了孩子,境遇大不相同啊。 “死人就別提了,晦氣的很,單說那盧文茵,性子不好就罷了,自己的郎君也不管,妾納了一籮筐,最后還不是落得和離的下場,一個人帶個孩子,要不是她身份尊貴,早被唾沫星子淹死了?!?/br> 謝染和魏晚蘅一直都知道,長安的這些女人們,都不太喜歡盧文茵,她性子太直,又不好相與,難免落人口舌,可她從來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別人的事。 說起和離,謝染覺得心口更堵了,盧文茵嫁的那是個什么東西,吃著軟飯養著妾,還想對自己娘子動手,讓他活在世上都是對世人的不尊重。 她們也弄不明白為何她非要嫁給那人,若說喜歡,婚后那家的妾都是她納的,看不出來她有多喜歡那個人。 謝染也是后來聽魏晚蘅說的,夫妻二人不太和睦,盧文茵忍了許久才爆發,她那夫君氣急了就想動手打她,被盧文茵一番話壓的不敢動了。 “我父親是明遠侯,叔父是當朝宰輔,姑母是陛下寵妃,外祖是英國公,舅父是鎮國大將軍,掌十萬鐵騎,jiejie多嫁入王侯公卿世家,哥哥弟弟也都入朝為官,你今日敢動我一下,明日我便能叫你萬劫不復?!?/br> 說盧文茵是大梁第一關系戶一點都不為過。 當時這話傳到謝染耳朵里,她可是振奮了好久,那等雜碎便是應該被這樣治,他也不想想,他一個才學平庸的寒門子弟,一路平步青云,扶搖直上是因為誰,用情不專便罷了,還想打人,反了天了他。 依謝染對盧文茵的了解,她還是留了情面的,否則那雜碎收到的就是休書而非和離書了。 謝染覺得盧文茵做的沒有絲毫問題,可在現在這些人眼里,變成了茶余飯后的笑話。 這口氣,忍不了。 “諸位聊什么呢,聊的這么開心,讓妾也聽聽可好?”謝染身姿搖曳,笑容可掬,顯得再和善也叫那群人變了臉色。 到底是魏王府上的人,也沒人公然甩臉子,略微尷尬的坐下后,稍稍活絡一些,又開始說起了話,每有人說一句,謝染必定插一嘴。 “唉,秦夫人啊,妾記得郭侍郎上個月去了平康坊,同那里的舞姬一夜風流,舞姬還上門去鬧了,說郭侍郎要納她為妾,聽說是你親自出面解決的,怎么樣,那舞姬長的好不好看,侍郎喜不喜歡她?” “對了,還有李夫人,上上個月王少卿是不是跟兄弟鬧別扭了,是爭家產是吧,你說說這鬧得多難看,你那小叔子都離開家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夫妻兩個多刁鉆刻薄,逼的人家有家不能回呢?” “葉夫人!咱們兩個可是好久沒見了,怎么最近都沒聽到你家李右丞的消息了,不會是又被貶官了吧,你同我說呀,我跟殿下去講講,讓他提點提點李右丞?!?/br> 最后,再也沒有人開腔了,謝染還滿臉無辜,“夫人們,怎么不說話了,我才剛來啊,你們是不是不喜歡我?” 說著說著她那淚珠子就要往外掉。 是也不能說出來啊。 “沒有沒有,謝娘子不要多心了?!狈蛉藗儦獾囊卵诉€得去安慰她,最后找了個由頭走了,謝染坐在竹林里,見著沒人了才露出一個嘲諷至極的笑。 自己家都是一地雞毛了,還有閑工夫去議論別人。 好好的整理了一下儀容,謝染搖著紈扇出去,一步三晃,釵環作響,等回到營地中央的時候,她方才的表現都傳了個遍了。 魏晚蘅站在人堆里,斜眼瞥著謝染,也就這時候她身上還能看到當年謝南枝的影子,一點就著,一生氣鬧個不停。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大家也沒說起出,所以作為當事人的盧文茵云里霧里,只覺得那謝染真是有兩幅面孔。 鬧了許久,蕭臨淵和幾位皇子也都回來了,大家收獲頗豐,最多的還是蕭臨淵,次之蕭琢,在騎射上一向表現不錯的成王反倒墊了底。 蕭臨淵心情大好,還夸了蕭琢好幾句,朝臣們都是會看眼色的,沒多會也趕著逢迎奉承,連帶著謝染這里都圍上不少人。 折騰的厲害了,最后回了營帳里,謝染和蕭琢都累的不行。 “崔則受傷了?!笔捵翏伋鲞@么一句話。 第10章 人都是自私的 謝染打盹的心思全被這一句話給沖跑了,崔則怎么會突然受傷呢。 蕭琢讀懂了她肢體語言表現出來的疑惑,只是這個問題他也沒辦法回答她,之前狩獵歸來,成王怒氣沖沖的,和崔則撞了個正著,蕭琢就站在后面,很清楚的看到崔則一直捂著肩膀,等人走了他過去看,地上還有幾滴血。 “看樣子是傷的不輕,崔則當時臉色都很差?!笔捵烈粫r也想不出來那人受傷的原因,過了會他才開口調侃謝染:“聽說你今日把那群貴夫人得罪了個徹底,氣焰倒是很囂張啊?!?/br> 難得這樣輕松的講話,謝染沒好氣的笑笑:“也是服了她們,傳的到處都知道了,那我有什么辦法,她們說文茵的壞話,我不能坐視不理啊?!?/br> “既然魏晚蘅都知道了,為什么不和盧文茵說,”蕭琢頓了頓,目光變得很柔軟:“你不知道,那場大火后,所有人都以為你死了,你養傷的那段時日,盧文茵很傷心,甚至在盧家為你設了靈堂?!?/br> --